東京,百官進殿。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內侍叫道。
秦檜拜道:“啟奏陛下,臣彈劾京東路節度使宋江,屢屢喪屍失地,怯敵畏戰,喪師失地。”
趙鼎上前,道:“陛下,宋江部實力不濟,不得不退守三州,以為京畿路及河北路屏障,雖無戰果,作用不容小覷,”
秦檜道:“募集兵丁十多萬,尚且實力不濟,其它各路又當如何?”
自從出使遼國回來,秦檜是徹底抖了起來。
因為金人凶猛,遼國上下都是屁滾尿流,不但同意與趙宋互不侵犯,更是免除了歲幣。
如此成就,秦檜立刻入了趙佶青眼。
加之秦檜奉承的趙佶快活,幾乎是一日一遷,以這個發展勢頭,怕是很快就能成為宰相咯。
不過,趙鼎一直看秦檜不爽,讓他記恨在心。
因此,秦檜果斷彈劾宋江,以打擊趙鼎。
反正,趙佶已經忍了宋江許久了。
擁兵自重,養寇自重,皆是帝王之痛點,宋江全點了,趙佶如何不恨?
真是恨不得把宋江大卸八塊。
連帶看重宋江的趙鼎,趙佶也十分不滿。
然而局勢如此,不得不忍。
趙佶道:“傳旨,令宋江克日進兵,收復京東西路,再謀京東東路!”
這,應該是他第十二次下旨,責令宋江進兵了。
應天,皇宮,禦書房。
方天定看著幾日沒有大的變化的地圖,惆悵地歎了口氣。
除了婁敏中部,各處皆陷入了僵持,遲遲沒有進展。
其實他很清楚,打仗就是這樣,耐心僵持,尋找破綻,一擊斃命。
然而在皇宮中看到這樣的情況,方天定還是忍不住心焦。
“不知道父皇如何忍我那麽久,而不下旨催促的。”方天定喃喃自語。
“陛下。”葉貴道:“目下各線僵持,不若集中兵力,直接突破長江防線,繞到宋軍後方打。”
方天定搖搖頭道:“趙宋依城而守,後方兵力亦足,孤兵突擊其後,恐為其圍殲。
目下,非到拚命之時,不必行險。
傳旨,前方將士無須冒進……”
方天定突然停下,複道:“罷了,下旨安撫,倒顯的朕急躁了,恐前方大將要行險。”
放下這事,方天定又問道:“覺華島可有戰報傳來?”
葉貴道:“一切如常,正在搬運物資上船,準備登陸。
至於高可立部,並無音訊,然而登陸點處,仍有遺民潛逃而來。”
方天定道:“葉貴,你說,朕提前征討金國,是否不妥?”
葉貴笑道:“陛下,左右不過三兩萬兵力罷了,便是損失在彼,又有何礙?”
道理嘛,方天定不可能不清楚,只是當皇帝,跟領軍征戰又有不同。
想他戰場上縱橫捭闔,所向無敵,如何會懷疑自己的決策。
當了皇帝,倒信心不足了。
“朕還是適合前線廝殺啊!”方天定歎道。
“陛下,臣說句不該說的。”葉貴道:“陛下親自廝殺自然不可,然而禦駕親征,想必無妨。”
方天定摸著下巴沉思了片刻,道:“確實如此,左右在宮中不得心安,不若往前線走一遭。”
幸好禦書房內只有兩人,若是被別人聽見他鼓動皇帝親征,怕是葉貴要被噴成狗。
最起碼,一個奸佞小人的名號是跑不了的。
金國上京會寧府,皇宮內。
咳咳咳~
完顏阿骨打又咳嗽了起來。
常年征戰,讓他落下了一身傷病,如今年紀大了,一到冬天就犯病。
喝了藥,完顏阿骨打問道:“明國軍械可曾送達?”
完顏吳乞買道:“按照約定,
當於半月後送到。”完顏吳乞買,身材魁梧,力大無比,能親手搏熊刺虎。
按照繼位順序,完顏阿骨打死後,將由他繼承皇位。
因為完顏阿骨打身體不好,隨時都要涼涼的節奏,所以完顏吳乞買未曾出征遼國。
不過,隨著天氣暖和,完顏阿骨打的身體也好了許多,貌似接掌皇位還要一些時日。
完顏阿骨打道:“前線勢如破竹,朕心甚慰。
然而,繳獲的許多金銀珠寶,其實無用,正好換成兵甲,與前線兒郎使用。”
完顏吳乞買道:“明國人只收一半錢財,另一半卻要上好戰馬,怕是所圖非小。”
哈哈哈~完顏阿骨打仰天大笑,道:“若方天定隻愛金銀,如何能全取天下,實現與朕會獵長城的諾言?”
咳~完顏阿骨打繼續道:“聽聞,方天定不過三十有一,打遍趙宋無敵手,朕期望能與他會面。”
完顏吳乞買道:“目下,明國重心在南方,怕是一時半刻打不過來。”
“報~遼陽府急報~”
呼喝中,一禁衛闖將進來,道:“遼陽府內,忽然出現一支人馬,到處屠村滅寨,平南縣石城、積利二城,徹底被毀?”
完顏阿骨打大怒起身,問道:“可知其來歷?”
“陛下,其來歷不明,皆為漢人,約有三千人馬,裝備精良,連敗地方駐軍。
遼陽府正在調兵圍剿, 然而後方空虛,兵力不足,地勢廣闊,實難全滅。
遼陽知府並當地軍將,請求陛下發下援兵,以保地方安靖。”
完顏阿骨打接過奏章,還未看完,便怒吼道:“賊子,欺人太甚!”
噗嗤~
一口老血噴出,金國皇帝暈了過去。
完顏吳乞買大驚,一邊令醫師施救,一邊看起了奏章。
“……二月初五,石城、積利二城毀於一旦,萬余居民無一幸免,同日,大同鎮失陷,千余百姓並一百駐軍盡歿,另有三村被屠,死傷五百余人。
二月初六,五村被屠,死難一千一百余。
二月初七,飛馬鎮失陷,兩千百姓亡一半,同日,八百剿賊官兵被伏殺……”
“好賊子!”完顏吳乞買氣的發狂,喝道:“來人,整點兵馬,我要親自領兵剿賊。”
看到如此巨大的損失,完顏吳乞買也顧不上皇帝暈倒了,只要剿滅賊人。
否則,後方不穩,前線動搖,國家都要陷入危險。
遼國西京,行宮內。
“啊~”驚呼中,滿頭大汗的耶律延禧醒了過來,喝道:“來人,準備良馬,即刻啟程。”
自從金國西征,天祚帝便惶惶不可終日,便是逃到了西京亦不得安心。
蕭奉先進來,道:“陛下勿憂,奚王已領兵出征,定可阻擋女真。”
耶律延禧搖頭道:“為防金人打來,速速備好馬匹,隨時準備起駕。”
蕭奉先是國舅爺、樞密使、蘭陵郡王,耶律延禧對他是信任有加。
哪怕是放棄國都西逃,耶律延禧都聽了,自然要讓他安排逃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