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義,莫要跑,快來報仇!”
呼喝中,明兵跟在宋兵後面,不斷追著。
只是宋兵速度頗快,一時半會難以追上。
因此,明兵不斷刺激盧俊義,想要激怒盧俊義回身應戰。
盧俊義又沒有三頭六臂,知道打不過明兵,只顧埋頭狂奔。
不一刻,宿遷城出現在眼前。
城頭上,童貫舉著望遠鏡看著宋軍,道:“搞什麽?宋江派兵搦戰為何未經我的同意。”
話音剛落,王稟匆忙上來,道:“恩相,已經查探清楚,宋江所部偏將黃信擅自出營搦戰,盧俊義領兵攔截。”
童貫道:“可知具體損傷?”
結果是不用問的,看盧俊義所部埋頭逃竄就能知道,最主要的是損失幾何。
王稟搖頭,道:“暫未獲知,或許要等宋江匯報。”
童貫聞言,把望遠鏡轉向明軍。
聞煥章猶豫片刻,上前道:“恩相,方天定親領馬軍出來,馬上就要繞城而過,若是我等派遣馬軍斷其歸路,說不得還能留下,他。”
童貫聞言,不禁心動。
若是留下方天定,那此戰就妥了。
童貫道:“城中只有三萬馬軍,可有把握留下方天定那廝?”
聞煥章道:“明賊不過兩萬人馬,我軍三萬,足夠使用。
再則,見我軍出擊,盧俊義必然回身來戰,前後夾擊,大勝在往。”
沉思片刻,童貫還是沒忍住擊殺方天定的誘惑,問道:“誰人領軍出城?”
“末將願往!”眾將齊齊出列請令。
童貫道:“王稟,你為主將,郭霖,你為副將,領兵出城,絞殺賊首方天定!”
“是!”二人下了城頭,調兵去了。
不一刻,宿遷城門洞開,王稟、郭霖領著馬軍出城。
方天定看的清楚,喝道:“全軍止步回營。”
號角聲響,全軍勒馬,有序調轉方向,回大營去了。
等宋軍全部出城後,只能跟在後面吃了一陣灰,目送明兵回營。
不一刻,方天定領著全軍回營,宋軍回城,盧俊義回馬陵山。
這場由黃信報仇引起的糊塗仗,就此結束。
剛換了甲胄,便有兵丁來報,呂方求見。
方天定當然不會不見。
呂方被帶來後,只見他滿臉憔悴,神情恍惚,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方天定很理解他的心情,任誰被吊打了一頓,都會生無可戀的。
講真,呂方的武藝已經很不錯了,然而對上方天定,真的不夠。
方天定道:“你要見我,可有話說?”
呂方回過神來,道:“我想問,我的戟法真的那麽差?”
被打得懷疑人生了?
方天定道:“你的戟法,更像於槍法,於刺上頗有造詣,然而戟法的援、胡、內、搪等法,只是普通。
以我估計,這是因為梁山中的用槍高手多,你借鑒了太多的槍法。”
呂方沉思片刻,道:“誠如太子所言,確實如此。”
說完,呂方拜下,道:“還請太子詳細指教我戟法?”
既然肯學,那就是要投效了,方天定不勝歡喜。
呂方出身平常,又無惡跡,一心沉浸在磨練戟法上,可謂勵志青年。
當然,從他落草對影山時,自己和麾下嘍囉都是白袍,就可以看出這家夥年輕的時候是一個騷包。
不過,無傷大雅,不是麽?
而且,閑著也是閑著,為人師表一會也不錯。
方天定一身好武藝,可謂打遍天下無敵手,然而,後繼無人啊。
陳益陳泰兩個家夥於方天畫戟上造詣有限,用戟只能說勉強,
贏不得真好漢。古築村收的學生馮鐵,雖然努力,然而天賦有限,也繼承不了衣缽。
這就有些尷尬了。
自古以來,高手都不想一身絕世本事就此失傳,非得收個好徒弟悉心教導不可,以讓後世記住他的威風。
方天定自然不能免俗。
尋來找去,他便把目光投向了呂方郭盛身上。
這兩人有一定的基礎,自己琢磨也能成為高手,天賦不俗,必可以學的好。
雖然,這兩個家夥年齡不比他小,然而,方天定遲早要做皇帝的,上陣的機會是越來越少了。
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呂方郭盛打的漂亮,世人不都要誇讚一句師父教的好麽?
按下心思,方天定伸手,說了個坐,讓呂方坐下。
呂方依言坐了。
腰板筆挺,雙手放在膝蓋上,就像一個小學生,態度十分恭謹。
方天定道:“戟之由來已久,遠在商朝早期便已經出現。”
看呂方疑惑,方天定道:“莫要覺得我說的無用,通過戟的發展形成歷史,既可以看到戟的各項功能。
便如戟的原型之一——戈,其鑿和勾的功能,方天畫戟也是有的。”
呂方點頭應是,認真傾聽。
方天定從源頭說起,把方天畫戟的用法一一說了。
說到興致處,免不了取兵器在手演練一番。
呂方得高手指點,隻喜的抓耳撓腮,沉醉不已。
從午間說到天黑,方天定停下,道:“你回去仔細揣摩,明日我與你試練一番,再作指點。”
呂方跪下,大禮參拜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終於把這個徒弟收來了,也不枉說幹了口水,方天定欣然笑納。
拜了師,方天定下令給呂方另置一帳,又賜酒三瓶,以示恩寵。
呂方自然又是拜謝。
呂方回帳,方天定也出帳而去,尋各將炫耀自己的徒弟去了。
各人都是眼紅不已。
名師難求,合心意的徒弟同樣不好找。
不然,諸葛亮殺了馬謖後,也不會痛哭流涕,傷心欲絕。
為何?
其中緣故,便是諸葛亮把馬謖視作了衣缽傳人,寄予了太多期望。
可惜,諸葛亮識人不明,白瞎一番心血。
炫耀了一番,讓諸將羨慕嫉妒恨後,方天定回帳,思考教育徒弟的方案。
“報~”
一軍健突然進帳,道:“稟太子,呂方醉酒後於帳中演武,不慎弄倒營帳,被木刺刺中咽喉,已經身亡。”
臥槽……方天定心情之複雜,直如千萬頭羊駝踐踏,實在一言難盡。
定了定神,方天定急忙出帳,去看呂方。
到了一看,營帳被方天定畫戟削的七零八落,已然倒塌,呂方的咽喉上也插著一根筷子長的木刺。
木刺從前入,後端已經露出,莫說安道全,太上老君來了也沒用。
“哎~”方天定跌腳悲歎。
何謂樂極生悲?這不就是!
好不容易收來的寶貝徒弟,沒了!
邵俊安慰道:“太子切勿悲傷,還有個郭盛,亦可收為良徒。”
“滾!”方天定沒好氣地瞪了邵俊一眼,道:“來人,好生收斂,厚葬。”
劉子羽小心翼翼地道:“太子,不送回給宋江了?”
“這是我的徒弟,與宋江那廝有何關系?”
方天定又埋怨道:“你說你們也是,怎麽巡夜的?這麽大得動靜都沒人看到?”
眾人撇撇嘴,沒說話。
大將夜間演武,實屬平常,巡視兵將並不會管束。
以這個發火,實在沒名堂。
方天定也知道這點,又道:“醉酒害人,即刻起,軍中嚴禁飲酒。”
說完,太子轉身便走。
沒了徒弟,十分不爽,又不好繼續發火,隻得回帳自己生悶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