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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世界的異客》第二章 雪夜
  自己為了什麽而活著呢?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努力活著的意義無非是體會生活的樂趣,因為死亡太過渺渺無期,每個人都認為也許死的時候就已經無可留戀,品嘗過一生後坦然放手了,也有人認為活在當下,每一秒都是現在自己擁有的,不必著眼於未來。

  但是當人知道自己的死去方式不是自己期望的,那他活著就會失去一般的樂趣;而當他發現自己一個人活著找不到一點人生意義時,他就被卡在了生與死的夾縫之間,也就是所謂的活著無趣,死了更不好的尷尬境地。

  那怎麽辦呢,隻能混混度日,活在回憶之中。倘若有點本事。就可以讓死神拖得久一些,如果沒有本事的話,那估計很快就會一命嗚呼,迎來自己最不想要的結局。

  徐義是很有本事的人,他可以讓死神都退避三分,隻要他不想死,不作死,正直大好年華的他就可以一直不死。

  但是也一直沒活著過。

  白天的他坐在那個屬於自己的角落裡,他的腦海中可以留戀的回憶已經全部翻閱爛了,從自己第一次戀愛,一直到後來愛人死去時的憤怒,自己過去的一生中,憤怒和復仇是推動自己邁開腳步的薪柴,也可能是一根繩子,套在自己脖子上,一點點拖著自己的身體,自己呢則是掙扎著、吊著一口氣來到了與世無爭的金字塔頂端,當他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歇口氣的時候,也就是到了現在的時候,他一放松,忘了套在自己脖子上的套環,多麽可笑而可悲,都到了這種地位了,結果最後提著的一口氣也就咽了下去,套著名號的屍體躺在了無人敢攀登到的金字塔頂上,要是有人現在去尋找自己,也許就會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世界上了,但是徐義知道他們不會,也不敢,或許自己的屍體光是在那裡,就可以威懾住下面不敢爬上來的蠢貨,幾十、甚至上百年,直到刮風把它吹落下去。

  徐義這個名字,在自己的世界裡,誰者聽了以後不動容三分,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被仇恨和心魔吞噬的瘋子,一個用一把劍殺盡5城高手的狂人,隻要將徐義這個名號拿出去,所有的人都不敢在自己的名號前稱他們自己為一方霸主。

  結果在這個世界,徐義隻落下個不知種族,不知身份,只會喝酒的,好吃懶做,卻有著狗屎運的流浪漢的名聲。

  想要回到當年巔峰的名聲嗎?可以啊,很簡單,你得先定義自己的種族啊徐義,不然的話,以後天下所有的魔物異族談起你時,欲言又止,心驚膽戰,但是卻怎麽都說不出口這個名字,因為他們不知道該用什麽種族稱呼你啊徐義!

  “人類的話,祖先是猿人,但是這個世界沒有。”這也算是令徐義哭笑不得的一個結論,在這個世界上什麽稀奇的種族都有,甚至連非生命體的種族都有,但唯獨沒有猴子這樣的物種,人類也自然無從談起。連和猿猴扯上關系這種小小的敷衍和逃避都不讓自己做到,想要做掩耳盜鈴之事卻失了雙臂,著實令他啼笑皆非。

  不過這種自嘲想多了也就沒有笑意了,難過哭多了也就不再傷心了,就和一個人的負罪感一樣,做壞事多了就不覺得內疚,殺人多了就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反胃的事情。

  他這麽想著,但是最終他發現了,隻有孤獨,會隨著時間越來越濃鬱,它盤旋在心頭,每一分每一秒都想方設法把你的內心挖空,讓你一點點酸甜苦辣都放不進心裡,你越是嘗試著習慣孤獨,你就會越來越空虛,

先是心靈,再是肉體,當你感覺自己的全部身體都被抽幹了以後,離你失去靈魂的時候也就不遠了。  到時候徐義這個名字,就是一個行屍走肉的代號而已,可有可無了。

  反之,你很主動積極,你想找點什麽彌補它,然後你補啊補啊,用打鐵來尋找自己人生的意義,每一錘都像是揮掉了一絲寂寞;喝酒來找回自己活著的感覺,每一滴酒都能化開一份孤獨。

  得到了一種暫時的飽腹感,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感,但是這種充實感太脆弱了,隻是小小的一句話,你就會恍然發現你貌似填補好的大洞,其實隻是在上面蓋了一層掩耳盜鈴的樹葉,凡是被輕輕一壓,你所做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萬般努力殊途同歸,心中想要的隻有回去,或者再簡單一點,找到一個可以說話的同伴,可以理解自己的人,不,哪怕是魔物也好了。

  現在的徐義已經什麽都無所謂了,如果有人願意在他的碑上刻下“人類徐義”,並且可以保證以後一直都會留在那裡,字樣也不會給人修改掉,那他也覺得死去其實也不那麽討厭了,但是很可惜,現在的他在這個世界的價值,估計連立碑都不配。

  來往的魔物們他很面熟,但也很陌生,交情不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為徐義不喜歡人家問他是從哪來的,是什麽種族。他每次真真誠誠回答都不會被人接受,大家都當做這是他的一個玩笑。

  真相無人問津也就算了,更令他煩躁的是,他知道自己說的謊言反而會被所有人所接受認可,並且一直堅定相信下去。

  弄到現在,他都已經習慣了真話被人當做謊話卻依舊要說的痛苦,但是他還是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所以他不願意和他們拉近關系,因為拉近關系的第一步是信任,報出種族是最起碼的信任,然而這份信任的基礎卻是建立在自己的謊言上的。

  可笑的信任。

  徐義丟掉了已經沒有酒的冰筒,這種冰筒是他自己用落下的冰雹製成的,外放魔力塑形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他也不怕握著凍手,所以無論什麽材料都好,隻要一個能裝酒的免費容器就行了,而冰塊,是哈洛斯加最不要錢的東西,相反,在這種環境中,木材或者竹筒反而比隨處可見的冰塊更珍貴,溶化後的水也一樣,和那些溫暖的南邊地區截然相反。

  每天渾渾噩噩的度日子,靠著虛假的懷念來維持自己處於生死之間進退兩難的魂魄,這種想要忘掉孤獨卻又確確實實被孤獨所勒緊脖子,斷掉呼吸隻留下一絲氣息的痛苦,徐義不想繼續下去了,他必須要做一個選擇,一個也許會讓他失去一切的選擇,但是比起在這裡消磨時光、五感盡喪,選擇起碼還可以給他留下一點期待,哪怕是痛苦也是真真實實的痛苦,而不是現在這樣好死不死的麻木,所以他丟掉了冰筒,丟掉了之前的守夜人徐義,丟掉了一具屍體。

  靈魂出竅,或許萬劫不複,或許自由天外,誰知道呢。從和心魔交戰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沒想過自己能贏,但如今活著的不還是自己?既然都拚命活著了,現在又突然不想活了豈不是自己作踐自己麽,試試看吧,不試試看怎麽知道呢,說不定還有人類藏在哪裡,說不定還可以找到回去的方法,自己隻不過是徑直穿過了這個世界,聽聞了各方消息罷了,如果不是親手自己掐滅自己的希望,怎麽想都不甘心啊。

  從那一天起,大家驚訝地發現了,徐義他不再是每次拿到工資就去酒館揮霍掉了,他似乎終於開始屯錢了,雖然這些錢在大家眼中就像是不勞而獲一般不屑一顧,但是至少這也證明著徐義在改變著什麽,不過就從他依舊一直坐在那個地方來看,看不出他到底是哪裡開竅,為何而開竅,但如果他能夠改過自新,去做做除了守夜人之外的其他兼職,然後找個住處,其實大家也都挺歡迎的,總比他在這裡坐著扎眼來的要好。

  ――――

  今天晚上是一場掛著暴風雪的夜晚,極北之地就是這副模樣,太陽總喜歡放魔物們鴿子,暴風雪卻和磕了藥一樣使勁加班,而且脾氣還很壞,總是突然一下子就開始了,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機會,除了少數幾個適應暴風雪天氣的魔物們以外,所有魔物們都慌慌張張地逃回了房子內。

  徐義當然是不動如山地守在屬於他的角落裡,在眾人看不見的時候,他的周身會泛起一層透明的魔力屏障,將偌大的風雪隔離在外,如果單論舒適程度,這層屏障所能給予的效果不亞於一間溫暖的小屋配合一個熾熱的火爐,可惜的是沒有柔軟的地毯和美味的肉食。

  酒最近徐義也戒了,說到底他其實原來就不嗜酒,之所以留在這裡喝酒,也隻是因為這裡的酒和他以前一次不小心喝到的酒味道一模一樣而已,現在回憶已經和嚼完的甘蔗一樣,吸幹了汁水,只剩下渣滓了,那也是時候吐掉了,酒也一樣。

  ――――

  今夜的巡邏伴隨著風雪,自言自語未免有些無趣,但是在這種時候也是一種不錯的消遣,尤其是在這種暴雪天還能遇上躺倒在路邊的醉客可是稀奇不過的事情,下了一整天的暴雪,就算要喝醉也不該在今天晚上喝醉,這種時候倒在街邊可是很危險的。惡劣天氣不喝酒也是哈洛加斯一個不成文的小規矩,喝醉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喝醉後倒在了路上,換做平常第二天起來打個噴嚏,感冒個幾天暗罵自己一句糊塗也就算了,暴雪天氣很可能就會一睡不醒了。

  徐義這個守夜人緩步走過去想要看看是哪個嫌自己命長的家夥倒在了這條大街邊上,卻發現那隻魔物的氣息似乎十分微弱,用奄奄一息來形容雖然過分了點,但是現在可隻是半夜,離清晨還遠了些,若是放任他在這裡不管的話,那第二天起來肯定是涼透了。

  沒辦法,隻能再一次做一些分外的工作了,徐義也不是第一次處理這偶爾會有一個的,倒在深夜街頭的醉漢,把他輕輕抱起,卻發現這次這個醉漢的身體意外地輕盈,渾身也沒有幾分酒氣,不像是喝醉酒才倒在那裡的樣子,這人渾身裹著灰色的布料和厚重的棉衣,這種灰色布料一看就不是北地出產的東西,加上這種體重和潔白纖細的小手,一看就不是生長在這種嚴寒環境中的魔物。

  雪女雖然是有可能的,但是雪女可不喝酒,也不會因為受寒而變得虛弱。

  徐義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了這個看上去敗在了極北暴風雪的淫威下的家夥,走向了他很熟悉的白烈酒館。

  這家酒館是為數不多的北地大酒館,平日裡到裡面喝酒的客人不計其數,也有些乾脆就在裡面喝個通宵,醉個一夜,徐義每次都把那些街邊的醉漢送到酒館內,久而久之他也就和酒館的老板熟識了起來。

  “又是你小子,我最近看你不來了,心中還一開心,沒想到你又屢教不改,去去去,可別扯什麽有人醉倒了,今天是暴風雪日,我這邊沒人喝醉,就連喝到下午的客人都沒幾個!”

  打開門,就看見一位體格壯碩,身高足有三米多的巨人一般的男子在打理著桌椅,一聽到開門聲後就仿佛腦袋後長者眼睛一樣,頭也不回地大喝道:“好不容易改過自新了,我可不答應你再用辛苦攢的錢全部用來喝酒。對,絕對不賣給你,反正現在是關門,我可以不賣。直到明天早上為止我都不賣給你!給你一晚上時間考慮。”

  這家店的老板是白熊族的一位壯漢,他是個豪爽的好人,徐義落魄時老板也請他喝過酒,和他聊過,也勸過他,隻不過最後徐義還是沒理會老板,老板也就無可奈何了。

  原本徐義和老板的關系就是普通關系,但是自從徐義當了守夜人,每次晚上都會把醉漢一言不發地丟進酒館內後,這家店的老板就漸漸開始對徐義改觀了,甚至有時候搬回魔物時,老板還會自掏腰包請徐義喝上一小杯,勸勸他好好做個魔物。

  可徐義是人麽,屢勸不改,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徐義想法變了以後,老板雖然少了個客人,但是笑得比誰都開心,如此真誠的魔物,要不是他也不相信徐義是“人類”,認為其實是徐義有難言之隱不能說出種族的話,徐義說不定會和他做做知己,現在麽,隻能是不同種族間可以說上兩句的人罷了,僅此而已。

  不過這對徐義來說也已經很難能可貴了,異族間能夠不在乎身份進行交流的,也隻有和像他這樣豪爽的義士了。

  “來一杯白烈。”徐義沒理會他,開口道。

  “我說了現在打烊了不賣。”老板也是個直性子,一口回絕:“到明早開店為止都不賣,你要不就乾坐在這裡等到明早也沒事兒,外面暴風雪那麽大,你也是不容易。這樣,酒我雖然不賣,但熱水可以給你免費喝上一杯,你就當做解解饞,我湊這是誰?”

  老板轉過頭,被徐義抱著的那個凍得昏迷的家夥給嚇了一跳,他腦中轉過了今天喝酒的酒客的樣子,愣是沒想起來這是哪個不要命的家夥:“別的酒館喝躺的?乖乖,真不要命了啊?幸虧有你小子守夜,行,今天破例給你喝杯大的,但是隻給你喝一杯,加錢也不給第二杯!”

  “不,她是凍得。”徐義搖了搖頭,對著老板說道:“我不喝酒,戒了,給她來一杯暖暖身子,錢我出。”

  說著,徐義把懷裡的魔物裹著的外套褪下,露出了她的那對尖長的耳朵以及吹彈可破的潔白臉蛋,她的皮膚也不知道是因為凍得還是天生就十分白,摸上去也很光滑水潤,金色的長發從帽簷灑落下來,就像一個睡美人一般楚楚可憐。

  “精靈?天啊,精靈怎麽跑到這種冰疙瘩城來了。”老板又被嚇了一跳,反覆打量著洛夢懷裡的那個魔物,又看了看今天很反常的洛夢,似乎是誤解了什麽,連連嘖聲道:“真厲害啊,到底是哪裡拐來的精靈?這種處於溫暖的森林裡,嬌生慣養的寶物,可不能適應這裡的惡劣天氣的啊。如果你真心愛她的話,你乾脆帶著她回到她所住的地方吧,你看看人家大老遠來找你找到這裡,差點連命都沒了,你就別躲了吧。”

  “不,我不認識她。”徐義搖了搖頭澄清了。

  也許是徐義幾乎不怎麽騙人,不如說他幾乎不怎麽說話,老板很快就相信了徐義的話語,納悶道:“那她好好的溫室不待跑到這裡來幹什麽?這種地方可不是這些嬌生慣養的姑奶奶能夠適應的地方,不過說到精靈,大陸黃色畫冊上可都是她們為主的系列,雖然現實中身材有些殘念,但是如果是豐個胸,臀圍畫大一些的話那可真就完美了。精靈可是人人都是俊男美女的種族,可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結婚對象啊。更何況精靈還很專情,說不定這隻就是為了追尋某個負心漢,舍命跑過來的呢。”

  “先救活再問。”即使是身處溫暖的酒館內,這隻精靈的體溫和臉色依舊沒有恢復。

  “白烈她可喝不下去,這是隻有北地最強悍的男兒才能喝的酒,你小子也是其中之一,是為數不多我看得上的男子漢,既然你改過了就重新開始。”老板拿出了一瓶調好的果酒,遞給了徐義:“給她喝這個,雖然不知道這隻精靈會不會喝酒,但是暖身子的話這個足夠了,烈度也不高,總可以喝一點的吧。既然是救人用,這瓶算你免費。”

  “嗯。”徐義將杯子尖口對準了精靈那凍得有些發青的嘴唇,然後將酒緩緩倒入她的口中,可是酒液大多數全灑在了地上,已經昏迷的她似乎沒法用正常手段喝進酒液。

  無奈之下,徐義隻能將殘存的酒用魔力包裹,自己輕輕用手撬開了她的嘴唇,在老板轉過身不注意時,用魔力控制著酒液鑽入了她的口腔內,順著她的喉嚨流下,沒過多久,酒精的便發揮了作用,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她的生命力正在一點點恢復正常。

  “那我走了。”救完了人,徐義打算離開了。

  “呵,這可不行,你就打算乾完事兒不負責,把她丟在這裡?”老板懷帶著笑意看著徐義:“凍僵的人開不了口,也喝不進酒,別以為我轉過身就不知道你小子剛剛幹了啥,男兒就該敢做敢認,你趁著她昏迷時強吻了她,哪怕是為了救她也掩蓋不了你佔了她便宜的事實,你得等她醒來後自己決定,最起碼你得陪到她醒為止。”

  行吧,反正這是有主的精靈。徐義也不在乎這個,自己最多就是收獲個人情罷了,而且自己沒做過的事情也不必急著辯解。

  外面的風雪依舊呼呼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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