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愧是天選之人。
他們兩人相鬥大概率兩敗俱傷,應該是趙鐵殘勝的概率大點,我這下漁翁得利。’
坐在石室內的師小小開心極了,默默在心裡為道院設計的幸運輪盤點個讚。
不時齜牙咧嘴,笑了出來。
站在一旁的捧著晶珠的男子看了眼師小小,開口說道。
“該你上場了。”
師小小聞言微微愣住,覺得才沒有過去多久,怎麽就突然輪到他上場,這也太快了。
“我上場?”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是的。”
聞言,師小小腳步輕快,沒有想太多,快步邁向甬道,嘴裡嘀咕著。
“不管了,凌風的實力強過我,應該是兩人進行了高強度的對決才會這麽快,可不能讓他有太多時間恢復,天賜良機萬不能浪費。”
捧著晶珠的男子晃了晃腦袋,看著甬道一側,揮手示意其他人一同離去。
眼帶笑意的師小小飛快地竄出甬道,迅速來到了趙鐵的對面。
可一見到趙鐵,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怎麽事實與他想象的不一樣。
確實,趙鐵的氣息比起之前有些衰弱,但卻沒有看見一點明顯的傷勢,一副剛熱身完,正是最佳狀態的模樣。
“你沒受傷?”
趙鐵半眯著眼睛,直視師小小,身上蔓延著濃鬱的殺氣,迅速抬腳,強橫體魄在地上重重跺了一腳,地面皸裂,舉起手中的大錘頭。
膨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而膨脹。
“剛才的凌風命好才得以活命,希望你也有凌風的運氣,而不是花光了你的運道。”
師小小咽下一口唾液,感到到那股殺氣,身體遍布了寒意。
‘我就是因運氣絕佳才取得第二,把實力比我強的厲海和凌風都淘汰出局,這下怕不是花光了運氣,俗話說,物極必反。
能得第二,已經是我的運氣所致,我有種感覺,他真會殺了我。’
他又是咽了數下喉嚨,感知到混合道力的殺氣似有一股朦朧的影像,一個個身影在刀光矛芒中身首異處,耳邊仿若聽到了飄渺不定的哀嚎。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縈繞在他的腦海之中。
‘要不認輸,第二已經很好了,反正贏不了。’
泄氣的想法一旦爬上了他的腦海,耳邊就像是有無數個借口讓他放下心中的芥蒂。
‘沒關系,真的沒關系。’
他感受了番來自趙鐵身上的氣勢,略微有點猶豫,有些艱難地開口說道。
“我認輸。”
自問他看不到勝利的希望,能得第二已是超出他的預期。
講席上的漢子看著場上的師小小,搖了搖頭,為他作出的選擇而感到失望。
“趙鐵,勝。”
他對於趙鐵剛才攻心的舉動置若罔聞,因為結果已出。
觀眾席上一片喧嘩,眾人議論紛紛。
如玉僵了僵,繼而笑道。
“這個小子在逗我嗎?剛一出來的時候那副得意的模樣,這給嚇唬幾下就認輸了,真夠孬種。”
白展亦是搖搖頭。
“這小子怕是不知道他這麽做會失去什麽,怕是連學徒名額都會被放棄,確實愚蠢。”
趙鐵收起錘子,看向師小小,搖了搖頭。
“廢物。”
說了一句後,他就轉身離去,準備去取獎賞。
要是師小小跟他戰個一場,他還會高看幾分,
可師小小的舉動讓他覺得不恥,沒有敢戰之心的人,他連好點的眼色不想給。 “你?”
師小小有些惱怒的說道。
呼。
趙鐵折返身子,迅速向師小小衝來,眨眼間,遲鈍錘露在手上,轟然一下,在反應不及的師小小身旁,轟出一個坑洞。
聽著耳邊的巨響,師小小有些後怕地看向地上,見到那彎曲的縫隙。
“若不是道院規矩所致,我真想一錘送你歸西,懦弱之人就該老老實實。”
師小小與趙鐵滿是殺意肆意的眼窩對視,心中滿是恐懼,雙腿不由軟了下來,不斷在抖動。
趙鐵離去,臨走前回望了師小小一眼。
那一眼讓師小小心臟砰然一跳,有些嚇破膽了。
龍院長站了起來,搖了搖頭,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下方的師小小。
對於學子利用漏洞的一些小規矩,他不會生氣,反而覺得人有腦子,知道如何爭取有利條件,反而讓他看到另一面。
可懦弱之人,沒有敢戰之心的人,他是不屑一顧。
自此,師小小看似‘明智’的舉動,實則讓道院覺得放棄對他的栽培。
“這個第二,真是讓人失望。”
“是啊,是啊。”
“不過,真是這個第二才讓我看到了趙鐵的霸氣,從頭到尾,趙鐵都沒有陷入僵局,他覺得是這一屆的一超存在,而厲海和凌風位列兩強。
日後,這屆當以三人為首了。”
“確實,在別人還為賺取仙晶石而努力時,他已經有了豐厚的獎賞進出星光塔,一步快,將會是步步快。”
“這不正是眾人爭取榜首的意義所在。”
眾人一邊退場,一邊議論不停。
.......
一連十天,其他年段的榜首決戰也在後續的時間舉行,期間趙鐵也做了一次次旁觀者,尤其是最後不分年段的天驕榜對戰。
一番觀戰下來,讓他有些自滿的心迅速平靜下來。
相比那些高年段的人,真正在爭奪道院最頂尖的天驕榜,一個個仙宮四重起步的驕子,說不好聽,他連觀戰的資格都不夠。
有些絢爛,有些平淡無奇,但都是威勢巨大的仙術,他看過之後沒有太多的感悟。
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他挨不得任何一招。
對戰的門道,他根本看不出什麽。
之間的差距太甚了,正是看過了那一場場戰鬥,他那囂張的氣焰還未起,轉眼間就被打滅得一乾二淨。
剩下的只有憧憬,期望有朝一日,他亦有機會爭一爭那道院內最高的榮耀。
隨著考評期間的過去,逗留在道院的人越發稀少。
接下來是漫長的假期時間,有人留院,亦有人返回家鄉。
冷空氣來襲,今天的道城天氣灰蒙蒙,格外寒冷。
趙鐵赤裸著上身,盤膝坐在地上,周身空氣很是怪異,凝成一片濃鬱的冷霧,似一條條遊動的蛇魚般,不時向他的身體鑽入。
在他的一旁是放置這一個虹鎏香爐,內裡是有幽火在燃,一粒橢圓狀的丹藥在其上面炙烤。
冷霧就是由虹鎏香爐製造出來,以此刺激身體。
這些東西就是趙鐵用獲得的仙晶石購置,某種程度上,修仙與耗錢是畫上一定的等號。
咯咯。
冷霧入體後,他的牙齒在打顫。
冷啊!
按理說,尋常的寒冷早已不能讓趙鐵有太大的感覺,但由‘冰珠丸’所製造的冷霧卻是上佳刺激體魄的良品。
呼。
一口寒氣逼出,他的手臂邊抖動邊從乾坤袋取出仙晶石,一口啃食掉,默默再次煉化其內略微狂暴的道力。
修煉是枯燥,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忽然,大門傳來一陣梆梆梆的聲響。
守在前廳的豆兵睜開棕黃且有些靈動的瞳孔,邁開步伐,向大門而去。
打開門一看,赫然是如玉。
“有事找你,這是你的家書。”身材魁梧的她揚了揚手掌上不起眼的書信,向眼前的豆兵說道。
她知道眼前的豆兵必是附有趙鐵一絲意志,能夠準確向趙鐵本體傳達她的意思。
豆兵避讓身體,讓如玉進來。
在它關門的同時,另一具豆兵從走道出來,帶著她想內屋方向而去。
不一會,如玉就來到了趙鐵所在的後院。
“漬漬漬,看你挺瘦的,怎麽就有那麽大的力氣。”她一臉打趣的說道。
趙鐵沒有解釋,牙齒在上下打顫。
如玉見狀也不多說什麽, 而是把書信遞給跟在身旁的豆兵。
“對了,關於你說的五王女在招攬一事,公子沒有說什麽,只是讓我想你交代一句,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自己把握。
另外你拜托香屏幫你遷移家人,你的父母不肯立馬搬走,但已經在郡城安排好了宅邸。
還有,若是周大福向你提出什麽要求,只要你覺得不過分的話,一切盡量滿足他,就算是拒絕也不能惹他生氣,公子說了句,這人很重要。”
見到顫顫巍巍地點頭的趙鐵,她隨後就沒有停留,而是隨意擺擺手。
“我還有事,就這樣了。”
趙鐵邊硌噠作響,邊像是很為難的說了句,“我知道了。”
豆兵送別如玉,他的胸膛起伏,一起一伏間,冷霧從他的鼻孔溜入體內。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天色變得黃昏,更加陰沉了。
趙鐵顫抖著身體,從地上起來,收起虹鎏香爐,內裡的‘冰珠丸’已經燒得乾乾淨淨。
‘怎麽就不肯搬家,不過想想也是,阿父和阿姆他們在青湖居住了快半輩子,豈是我說讓他們搬家就搬家,只是青湖地處邊境,太過危險了。
看來還是需要我花點時間去勸服他們才行。’
原本,他是打算留院。
可家裡人鬧這麽一出戲,讓他也家人在青湖久呆,更不敢保證北原方面會否狗急跳牆?
僅有黃林二氏的庇護,小小青湖縣在北原這個龐大勢力面前,怎麽都無法讓他安心。
穩妥起見,早點搬離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