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真的沒有必要建造遠洋大船,發展遠洋航運的必要。
這個時代海上運輸有著無盡的危險,哪怕是經常走,又是有各個防禦措施,也可能遭遇台風,遭遇海盜,走向沉沒,在南海各種沉船不斷!想著後世,關於南海沉船寶藏的報道,就知道這段航路是多麽危險。
可危險照樣要要走!
因為歐洲窮!
中國是地大物博,各自資源充足,又是小農經濟佔據主體,可以關起門來,安心過日子;可是歐洲不一樣,什麽都是缺少,缺少糧食,缺少資源,沒有不缺少的。
到了後期,還有一個奧斯曼帝國,虎視眈眈!
可以說,歐洲發展商業,發展海洋航運,都是因為被窮逼出來的。
於是,歐洲人辛辛苦苦,航運到東方,販賣各種貨物,卻發現這是買方市場……在貿易當中,大明佔據著主動權。歐洲人販賣而來的各種貨物,結果卻是發現沒有市場;反而中國各種商品,在歐洲很有市場。
在大明,歐洲人只有兩種商品有市場,一種是火槍和紅衣大炮,一種是白銀。
想想歐洲人就是可憐至極,在美洲燒殺搶劫,屠滅了印第安人,又是販賣黑奴,可謂是罪惡滔天,掠奪而來的黃金白銀,盡數流入了中國,給中國人打工。
恍惚之間,朱信想到了後世,在後世也是世界人民在為美帝打工。
這個時代的大明,相當於後世的美帝,歐洲各國對於大明敬畏至極,至於發動牙片戰爭,入侵大明,根本不可能。大明遠洋能力不足,可近海作戰能力不弱。
若是真的入侵,會讓他們明白,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趙大船說著各種理由,大明真的不需要發展遠洋運輸業,一來不需要,因為大明地大物博,不需要;二來沒有必要,缺少什麽指點出來,立刻歐洲商人運輸而來。
一個不需要,一個沒有必要,好強大的理由。
強大的朱信也是無語至極。
“那我大明,能製造出西洋的帆船嗎?”朱信又是問道。
“這個不難!”趙大船道:“只要讓我到了西洋船上走一圈,就能畫出模型;各個工匠走上一圈,研究一個月,絕對能仿照出來,西洋船沒有什麽技術含量!”
我暈!
朱信也是服氣了!
中國山寨能力一向強大,大明更是如此。
山寨之後,不如原版,可以說山寨;可山寨之後,比原版還出色,還優秀,能叫山寨嗎?那不叫山寨,那叫創新!
這大概,就是後世華夏商品走向世界的原因吧,善於山寨,山寨的比原版還出色!
朱信說道:“你可知現在遼東戰局?”
“情況不妙!”趙大船說道。
“遼東戰局不妙,需要加大糧草輸送,可靠著漕運根本難以支撐,必須要啟動海運,從海上運糧!”朱信說著,說出了心中的計劃。
“殿下不可,海上運輸不可!”趙大船立刻皺眉道。
“為何不可?”朱信問道,“運河修建困難,決堤容易,容易堵塞,疏導苦難,花費巨大。而而海運省錢,運輸量大,節省成本……”
“殿下,說得對,可忽略了一些事情!”趙大船說道:“在元朝,在我朝前期也有海運,可海上運輸多風險,船隻容易沉沒,一旦沉沒糧食,皆是要賠負!”
“從江南發出,路程與去日本路程差不多。一個是走海運,運輸糧食,到了京城;一個是運送絲綢瓷器,
到了日本。路程相差不大,危險也差不多,可利潤卻是驚天之別!” “走漕運固然耗費眾多,卻是繁榮了沿岸城鎮;走海運,卻是一站到底,只是運輸糧食,卻無法運輸其他,不值當。漕運沿岸,各種漕工河壩維護等等,牽涉到了百萬百姓生計,一旦這些百姓沒有了生計,可能造成民變!”
一個個理由說了出來,朱信本來有各個理由,可頓時變得沒有了理由了。
國家畢竟不是公司,公司首先考慮的是經濟效益,接著才是其他,可國家首先考慮的是國家安全,政治影響,社會穩定,接著才考慮經濟效益。
很多時刻,為了國家安全和政治影響、社會穩定,甚至經常做一些賠錢的買賣。
海運危險,不穩定,風險大,而漕運相對來說穩定了很多。此外,同樣的路程,同樣的危險,一個是運送糧食到了京師,一個是運送絲綢到了日本,糧食自然不知絲綢利潤大,傻子才選前者。
站在國家的角度,對於運河的維護,運河的糧食轉運等等,可謂是賠錢至極;可是運河的修建,卻是繁榮了兩岸的城鎮,更是帶來了上百萬人口的就業。一旦失去了漕運,上百人失業, 造成的東動蕩太大了!
在前世的時刻,一些科技企業本來是能實現智能化生產,減少人工;可硬生生要退出自動化,大量雇傭人工。
因為智能多,人工少,很容易遭受反壟斷打擊,那時只能任人宰割;可是雇傭了大量的工人,一旦公司出現了問題,乃至是破產,會造成大量的動蕩。一旦出現了問題,銀行也是優先貸款,穩定局勢為主,在無形當中綁架了政府。
…………
在江南,朱信遭遇了困境;可在北京,魏公公正在翻看一個書信,正是信王給陛下的家書。
“人心多變,故而有黨爭,歷朝歷代皆是有黨爭,君王樂見其成,笑看臣子相鬥,平衡二者,把握朝堂,垂拱而治。黨爭不可怕,只要不損大明利益!”
“然而,一旦黨爭無序,惡性競爭,黨爭凌駕於一切之上,凌駕於大明利益之上,就是大惡。到了那時,沒有對錯,沒有大明利益,沒有黑白,只有立場,只有黨同伐異,此為亡國之始!”
“魏公公為國籌集糧餉,解決遼東之困境,有大功勞,解決東林無能之輩,也無不可。豈不知,過猶不及,亢龍有悔。欲以貪墨,倒賣軍糧等,殺戮東林,此為錯也。豈不知,如今吏治崩壞,天下文官皆貪,以貪殺戮,只會兔死狐悲……不為官,可隨意亂說。可為官,卻是要穩定。穩定壓倒一切,不聾不啞不做當家人,當家人不鬧事。妄圖以殺戮震懾東林,此為大錯,豈不知殺死一個東林黨,又是有十個東林黨站起來;殺死十個東林黨,又是有一百個東林黨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