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振邦把車停在了路橋公司的停車場,和張楚楚順便在停車場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王施德的奔馳車。
張楚楚也沒看到王仁平的路虎車,南A10086,這個車牌號她更熟悉。
一樓大廳的接待小姐很客氣地問道:“請問你們找誰?”
侯振邦沒有表明身份,隨口縐了一句:“你好,我們是南廣商砼的,來找王總談個事情。”
“有預約嗎?”美女接待問道。
“有的,之前通過電話。”侯振邦隨口答道,那表情、那語氣,跟真的似的,令張楚楚佩服不已。
“可是,王總不在,他沒告訴你嗎?”美女接待露出一絲懷疑的神色。
“說了,他說一會兒就回來,讓我們先到他辦公室或者王施德經理的辦公室等他。”侯振邦依然鎮定如初,完全不露破綻。
“王經理也不在,平時他不怎麽來公司,王總辦公室的劉秘書在。你們可以在對面的會客室等著,她會接待你們的。”美女接待說道。
“行,謝謝!”侯振邦此刻顯得彬彬有禮,完全不象個刑警大隊長。
“哦,那,麻煩二位登記一下。”接待美女拿過登記簿,讓二人登記。
侯振邦接過筆,胡亂寫了兩個名字和事由在上面,美女接待客氣地告訴他:“總經理辦公室在二樓東南拐角。”
“謝謝美女。”侯振邦展顏一笑,一股成熟男人的王霸氣質無形之中散發出去。
“不用謝。”美女接待竟然臉上一紅,連忙低下頭去,略露羞色。
張楚楚奇怪地看了看侯振邦和美女接待,跟在侯振邦的後面上了樓。
美女接待坐下之後,拿過手機,撥拉起來。
“侯大隊,你真厲害,假話張嘴就來,說的跟真的似的,完全震住了美女接待,這番表演,拿奧斯卡獎都沒問題。”拐上二樓之後,張楚楚小聲說道,語氣裡滿是讚歎。
“呵呵,不能露怯啊,這也是基本功,你得熟悉各種人物的風格、特點和作派,什麽場合、見什麽人說什麽話才行。”侯振邦笑著說道。
“呃,這得靠實踐積累吧,沒個十年八年的怕是不行。”張楚楚心裡明白的很,這一方面是經驗的積累,同時,也是歲月的沉澱,沒有捷徑可走的。
“差不多吧。”侯振邦認可了張楚楚的說法。
他參加工作至今,已經二十多年,一直從事刑偵工作,形形色色的人不知見了多少,經驗和能力的積累自然是足夠豐富了。
但有句話,叫做“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侯振邦和張楚楚兩人走上二樓之後,一樓的美女接待閑來無事,撥拉起手機來。
突然,她在手機上看到一則媒體轉發的新聞:嫌疑人搶劫金店奪路而逃,女警察生擒嫌犯大顯神威。
原本,除了一些明星的八卦之外,她是不怎麽喜歡看這種新聞的,但這個新聞的一幅配圖吸引了她的注意。
圖片上的女警,怎麽這麽面熟?
她稍一回憶,就想起了剛才上樓的二人。
新聞裡的警察不就是剛才那個沒有說話的美女嗎?原來是警察!
警察來找王總,還不表明身份!
她拿過登記簿,上面寫著兩人的名字:侯大寶、張小花。
“哼,還張小花?明明是張楚楚……”
她想了想,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王總……”
董事長辦公室的門是關著的,
侯振邦走到門前,伸手握住門把手一擰,門竟然開了。 侯振邦一閃身,進了董事長辦公室。
王仁平的辦公室很氣派,有七、八十個平方,分內、外兩間,房內的裝修極盡奢華,透露出一股子暴發戶的味道。
侯振邦沒心思欣賞辦公室內的裝扮。
內間,門內,隱隱有喘息聲傳來。
作為過來的侯振邦一聽就知道裡面有情況,他伸手向後一擺,示意張楚楚別動,自己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老總在辦公室和什麽人發生點什麽,是很正常的事兒。
侯振邦輕輕擰了下門把手,沒擰開,估計是從裡面反鎖上了。
他想了想,既然來了,內間又有人,怎麽著也得瞅瞅王仁平在不在裡面才行。
於是,伸手敲了敲內間的門。
門裡邊的聲音突然停了,稍傾,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聲音傳了出來:“誰在外面?”
“王總在不?我是南廣商砼的。”侯振邦繼續冒充。
大約過了一、兩分鍾,內間的門開了,出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妖豔女子,身穿藍色線裙,一頭長發,面帶桃紅,出來之後隨手又把門帶上了。
“王總出差了。”她順手把一縷頭髮撩到了耳後,輕飄飄地說道,那慵懶的神情讓張楚楚覺得很別扭,說不出來的別扭。
侯振邦聞言,心裡暗道:他兒子這邊剛出了事兒,他卻這時候出差,是巧合還是?
“他去哪兒了?”他一邊問,一邊開始從兜裡掏警官證。
“我有義務告訴你嗎?”果然,女子的態度開始變得冷淡。
“有的,”侯振邦把警官證掏了出來,在女子面前一亮:“我們是南廣市警察局的警察,王仁平與我們正在調查的一宗案件有關,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我們都會記錄在案,如果你隱瞞事實真相或者虛構事實,我們會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女子快速瞟了一眼警官證, 正色說道:“我沒有說謊,王總確實出差去了,和小王經理一起,訂了南深市去滬江的機票,下午三點的飛機,我是他的秘書,機票是我訂的。”
侯振邦聽著內間好象有窗戶開關的聲音,連忙一把拽過女子,把內間的門打開,正好看見有個身影從窗戶外消失。
他幾步竄到窗口,往下一看,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在一瘸一拐向拐角的另一面挪去,還轉回頭往窗戶看了一眼。
這人看來是摔傷了,卻不是王仁平,也不是王施德。
弄了半天,這兩個人是因為知道王仁平不會回來,跑到董事長辦公室的內間偷情來著。這種事兒可不歸警察管,侯振邦搖搖頭,出了內間。
女子眼見與她偷情的男人跑掉了,松了一口氣,說道:“侯警官,王總不管做了什麽,與我們這些打工的沒關系,我們也不會刻意去隱瞞,請警官相信我。”
侯振邦沒有做聲,只是點了點頭,對盯著女秘書的張楚楚說道:“走吧。”
“怎麽辦,侯大隊?王施德會不會外逃啊?”一坐到車裡,張楚楚便問道,稍有些小擔心,如果人跑了,系統發布的任務會不會黃了?
“現在是兩點半,離登機還有半個小時,現在跟局裡匯報還來得及,要聯系南深市警方,通知機場,防止他逃跑。”這種事情,二十多年間侯振邦見的多了,並不如何在意。
說完,他又給分管局長洪承武打了個電話,匯報了一下情況,請洪局長安排人和南深警方及機場的警察保持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