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給我閉嘴!”陳冰蓉驚怒喊了一聲,回身,揪住馮推的衣領,“醒醒!快醒醒!!”
還處於輕度昏迷的馮推被陳冰蓉幾個耳捆,打的咿咿呀呀的眨了眨眼,“師姐……我怎麽,啊!你、你,打我幹嘛?”又一個巴掌下來,把馮推打的清醒過來,忙捂住臉,委屈道。
陳冰蓉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車門外的兩人,“你們看到了?沒有死人!!”
“什麽死人?”還處於渾渾噩噩的馮推,沒搞清楚現狀,隻覺腦後傳來一陣劇痛,有些忍不住直抽抽,一隻手摸了摸腦後,濕濕的。
馮推把手拿到前面,“啊啊啊啊!!”發出殺豬一樣的尖叫。
“血!血、血……”
馮推白眼一翻,“我要死了……”
“啪!”
馮推被陳冰蓉一巴掌打在另一面臉上,“給我安安靜靜的呆著!之前那事,我回去再收拾你!”
“之前?”
眼前冒星星,腦後失血帶來的虛弱和幻覺,馮推一個激靈,終於記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我!我冤枉啊師姐!那是你壓在我……”
“你再說?”陳冰蓉冷冷的側盯著馮推。
馮推像隻小白兔一樣,瑟瑟發抖的蜷縮在座位上。
“你們看清楚了!”
陳冰蓉回頭道,“我現在就把小裴叫醒!”
“小裴!”陳冰蓉是二品武者,全身筋伸縮強勁,爆發力量講究一個瞬間,身體敏捷如靈猿的越過駕駛座。
“哇!你不會要扇人家一個女孩子耳光吧?”
在後面的馮推,急匆匆的喊道。
“……”陳冰蓉冷盯了一眼馮推,在她心裡,馮推已經死了。
馮推打了個寒顫,“為什麽有種停屍在太平間的衝動?”
“真的活著?”
車外的劉忠自感覺自己的下半身又有知覺了,一臉慶幸的喜悅表情,“太好了,我就說,怎麽可能突然死在我車上了,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確實死了。”一側的景蝥表情依然平靜,眯著眼睛,戴著的金絲邊眼鏡和西服讓他顯得出奇有說服力,果然,出租車司機如同被冷澆的模樣,他顫顫巍巍的伸手進去,試了試蘇檸鼻尖的呼吸……
“媽呀!!”
劉忠自回頭驚駭欲絕的看著景蝥:“真死了。”
這世道,人賤如狗!
但那是對掌握權勢和財力的人而言。
像劉忠自這種餐風宿露、不分時間點的出租車司機,政府官網設下的警署機構,會讓他們知道什麽叫人命大於天。
這也是完全沒辦法的事情。
相比一個混亂的世界,即使是警署的對立面,最大的犯罪源頭‘貴族’(知事官)們,也是喜歡一個表面和平、安好的世界。殺人、放火,搶別人老婆的保質鮮膜,是他們該乾的事情。
普通人這麽做,就是在侵犯他們的權利。
所以,警署的威望一直持高不下。
“嗯~~~”車內傳來前面劉裴像小貓一樣嬌軟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
劉裴在睡夢中,被腰間的癢意,慢慢醒來。
與之帶來的是,觸覺和感官神經的全面蘇醒,一笑就笑個不停,不受控制,混亂中隨性的狂笑起來。
“啊!”然後,戛然而止。
劉裴捂著嘴,眼角含著笑出來的淚水,另一隻手抓著陳冰蓉的胳膊,小貓怯怯的瞄了瞄,一時間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
“嗚~~” 劉裴一下紅了臉,喉嚨裡不由自主的發出聲音。
“小裴也醒了!”陳冰蓉半跪在駕駛座上,兩眼如冷光,瞪著門外的景蝥:“我來解釋一下!剛剛,是我們先發現那個七竅流血的家夥。他上車前,沒有說過一句話,就一直在那裡坐著,我們三人都在聊天,而且我的位置是那個笨蛋的右邊,你懷疑我是癡心妄想!”
“這點,我可以證明!”從身上掏出衛生紙,往腦後包扎的馮推不忘說一句。
“嗯嗯!”聽到陳冰蓉說的,劉裴還以為外面站著的景蝥是警察,忙前探身體緊張的說道。“那個人是我最先看見的,他、他的鼻子、耳朵,流了很多血,冰蓉姐那個時候還坐在那側靠窗位置。我當時還在說,他是不是吃了砒霜自殺。”
景蝥眯著眼睛,突的輕輕笑了,“你們跟我說這些也無濟於事啊,我隻是一個語文老師,具體事宜,通知警署的警官吧。司機,我們幾人現在都在現場,今晚上,可能都要留在這裡了。”
“哦。”劉忠自心神慌亂的道。說完,他有些恐慌的看著景蝥:“你應該可以幫我作證,我出去前,那個人還沒死,到剛剛,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司機,你這車上沒有行車記錄儀嗎?”劉裴想起這個事情,有些在意的問道。
“沒……”劉忠自閉著眼睛,懊悔不已的道。
“放心,一定沒事的。”後面的馮推捂著後腦杓,吃痛道:“警察驗屍後,一定可以還我們的清白。畢竟,我們真的什麽都沒做。現在,就……就不要再碰他了。”
“我現在打120還是110?”不自覺中,中年司機,把選擇權都交給了景蝥。
“人都死了,打什麽120!”陳冰蓉在裡面,語氣冰冷的道。
“他的呼吸管道確實……”
景蝥說著。
“噗!”
一口濃鬱的暗紅色血液吐了出來。
從蘇檸的嘴中。
“啊!!”
車內同時傳來劉裴和陳冰蓉的尖叫聲。
“他、他他……”
劉忠自已經連滾帶爬的躲到了景蝥後面,一副看到鬼的尊容表情。
“咳咳,啊,咳咳咳……”
蘇檸徹底醒了過來,喉嚨裡好似堵塞了什麽嚴重的東西,而且奇癢難忍,蘇檸醒過來的瞬間,只顧拚命的咳著。
這一陣咳,仿佛天昏地暗。
連胃和腸子都要吐出來般。
但在景蝥和陳冰蓉的眼裡,那是一個已經死掉的人,突然活了過來,而且拚命的吐血。
車上,快要吐完恐怖的1000ml血液。
簡直就像是在噴血!
“我、我……”蘇檸在快要把自己吐死的邊緣停留了下來,他的眼睛視線變得很奇怪,但一時間哪裡奇怪,他又不知道。
他一隻手掐著喉嚨,另一隻手反壓著腹部,阻止著那瘋狂的嘔吐感。
“屍變啊!!”
劉忠自指著車內,扭曲起臉孔,慘嚎起來。
“不可能。”景蝥一隻手捂住了劉忠自的嘴,此時七魂八魂嚇飛天,並沒有注意到景蝥的身形是多麽的鬼魅。
“……”馮推蒼白著臉,“一定是我的幻覺。”
“小裴,你包裡有沒有刀!”
陳冰蓉抱著劉裴,大口喘息著,咬著牙,道。
“我這是怎麽了?”
蘇檸輕輕低喃著,他的面色、口唇,此時白的可怕,還有手腳也是冷的像冰,身子疲軟無力,還有神志不清和莫名的不安。
“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我突然……”
大腦艱難的運作著,將一切沉浮在水中的齒輪,撿起來。
“你是不是醒了?”
耳邊突然傳了一個極近而且清晰的年輕男人聲音,蘇檸的大腦微停頓,所有神經激發性的反射看向聲音來處。
脖子像生鏽的氧化鐵,眼睛珠子更是仿佛已經是晶體……
景蝥也在此刻,正式看到蘇檸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