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要死了……”

　　馮小善瞳孔收縮著，一臉天崩地裂的表情，兩隻手垂在那，低著頭，不斷呢喃道。

　　“馮小善！”蘇檸喊了一聲，把自己的毛衣和褲子給馮小善扔了過去，“先換上！”

　　在看到馮小善現在的樣子，蘇檸想了幾秒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山神之靈、軍糧液，那晚上的…?”

　　沒有結果。

　　他需要慢慢查找原因。

　　外面白羊說的讓他們死掉的霧氣，逼近了。

　　這不是形容詞，而是肉眼可見——

　　“馮小善，你現在還能飛嗎?你最多能帶幾個人?”蘇檸打開右邊的車門，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我們現在被包圍了。外面那些散發白霧的東西，如果被我們吸到，我們會死。”

　　蘇檸短短兩句話解釋完，打開馮小善旁邊的車門。

　　看著馮小善手足無措的樣子，把毛衣先往馮小善的頭上套去。

　　“你懂我的意思嗎?”

　　蘇檸說道。

　　“不要絕望。我會讓你恢復的。”蘇檸看著馮小善那張並不是多麽鬼斧神工的臉孔，相反，這張臉，蘇檸確信自己在哪裡見過，但沒有想這種事情的時間。

　　馮小善的臉更多的是那種乾淨的白，就好像已經伐骨洗髓的傳說武者，電視上見到的那些人物，看不到任何汙垢的毛孔。葡萄一樣烏溜溜的眼睛，好像水晶一樣，光是注視著，就能想象的出，那樣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是多麽的美麗。

　　“……”

　　馮小善還在腦袋斷路中，任憑蘇檸給他把頭上的毛衣套進去，才回過神。

　　蘇檸發現個問題，“你後面翅膀……衣服穿不上。”

　　“啊！夠了夠了，好了。蘇檸，別管我，我自己來，我自己好了！”馮小善慌裡慌張的一拳頭在自己腦子上敲了一下，說道。

　　“我拉！”馮小善把毛衣使勁的往下拉，才看到自己後背那兩片多出來的黑紅色羽翅。

　　緊接著，不知道馮小善做了什麽，那兩片羽翅變得虛幻起來，就好像一群聚合起來的能量粒子形成的粒子流，馮小善迅速的把毛衣拉了下來。

　　“蘇、蘇檸，你等下我。”馮小善轉過身去，一邊套那條褲子，一邊大腦亂糟糟的說道，“你讓我緩一下。”

　　匆匆把褲子套上，“第一件事，從這裡離開。”

　　馮小善轉過頭，還有些難以接受的表情，他對著蘇檸道，“蘇檸，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成現在這樣，但你不會覺得我很怪吧?”

　　“不會。”蘇檸平靜道。

　　“那你也不要和任何人說啊。”馮小善皺著眉，一臉想哭出來的表情道，“楊江春不在，也不要和他說。”

　　“好。”蘇檸道。

　　“那個，”馮小善說到這裡，湊到蘇檸旁邊，眼睛不往桑芸那裡看的說道，“她的事情我還記著點，是那裡的，把錢拿回來，我們就和她分開。”

　　“嗯。”蘇檸道。這是肯定的。

　　桑芸住在萬柏源區，和蘇檸本來就不是一個地方。

　　“你們兩個，小聲的在那裡嘀嘀咕咕什麽呢?”桑芸在駕駛座的車門那裡，忽然道。

　　“我、我沒什麽。”

　　馮小善道。他還抱著手臂，維持著警戒的姿勢。

　　“馮小善，你現在還能飛嗎?”蘇檸再次問起這個事情。

　　馮小善連忙把頭轉過來，看著蘇檸，“可以。我能飛。”不知道是不是話說出口，

感覺有點怪，馮小善又低下頭去。身體上的情況，讓馮小善面對蘇檸總是怪怪的。　　“你能帶幾個人?飛的速度有多快。”蘇檸問道。

　　說完，蘇檸看了下車的另一面，他跑過去，蹲下身，看著白羊，“你現在還能帶人出去嗎?”

　　白羊此刻出現了很大的變化。

　　它的皮毛相比之前，變得很乾，而且落在地上，隱隱能看到土塵沾到它的身上。

　　那雙眼睛也有些轉變成普通山羊的眼睛，有點像是失去了那股靈氣。

　　“去、去死！”白羊的眼睛處還掛著淚珠，“沒了，什麽都沒了。我的山神之靈沒了。剛剛我掉在地上了，你也不把我扶起來，現在過來，還問我能不能帶你們出去。”

　　“嗚嗚嗚啊啊啊啊！你們不是人，不是人！！！”

　　白羊的嘴大張著，哭的淒慘無比，“我的山神之靈也沒了。我再也不能和小動物們溝通了青木爺爺，我、我……抽噎，也，再也聽不到它的聲音了，嗚嗚哇啊啊啊！”

　　“你們這些壞蛋！你們是故意的，故意的！！你賠我！嗚嗚哇啊，賠我！！”

　　白羊伸著後面的腳，想往蘇檸的小腿上踹。

　　“我知道了。”

　　蘇檸手摸了摸白羊頭上的毛，往車裡的方向看了一眼，把那塊碎掉的石頭拿了出來，然後放到白羊的身上。

　　“嗚嗚嗚嗚！！”在看到自己寶貴的山神之靈，白羊頓時哭得更慘。

　　“我不要！我不要！！你還我完整的！！啊……你不要抱我，我不要你管！我，我要死在這裡！我要死在這裡啊啊！！”

　　蘇檸吃力的抱起白羊，來到目瞪口呆的馮小善前邊。馮小善張大嘴巴，和白羊大眼瞪小眼，伸出手指，“它也是人?它，我……”

　　“馮小善，你能一次性帶幾個人飛?”蘇檸問道。

　　“我……”馮小善抬了抬手，“我覺得身上的力量，大到用不完。只要我能拿起來，就能飛出去。”

　　馮小善看著蘇檸身後，“蘇檸，你說那些是毒霧，這不是馬上就要到我們這邊了?前邊後邊，”馮小善擠出一個頭，朝著四周看了看，“天啊！！這怎麽四周都是啊啊！！”

　　“我，我明白了。”馮小善走出來，“蘇檸，你把……它給我，我試一下，是不是我的錯覺。”

　　“給。”

　　蘇檸把懷裡的白羊遞給他。

　　“這、……”

　　和蘇檸吃力不同，馮小善驚訝的發現，“真的啊，我力氣好大。我感覺還有很大的余力。”

　　“那好！你能飛過那片城牆嗎?大約有二十米。”

　　蘇檸指著桑芸和後車座下面的雕像，道，“你試著能不能把她們帶出去。如果你覺得有些重，就……”

　　“不！”馮小善搖搖頭，他把似乎很討厭他的白羊放了進去，不顧身上被白羊踢出的腳印，“蘇檸，我感覺我現在的力量超出尋常的大。是真的！”

　　“蘇檸，還有，你，請你們先進來。”馮小善光著腳踩在地面上，來回跺了跺，“蘇檸，我有預感，這輛車我可以抬起來。我一次性帶你們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