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巾的顏色，依然是紅色的。

　　楊江春幫蘇檸把一頭系在了馮小善的脖頸上，另一頭卻是挽了一個活結。

　　“……”

　　楊江春沒說什麽。

　　蘇檸讓妹妹幫自己從牆壁邊的桌子，取了一個體檢瓶子。

　　放進布袋。

　　關上門。

　　楊江春走在蘇檸側前面些，一直回頭看著馮小善。

　　“他現在能聽懂我們說話嗎?”楊江春問道。

　　蘇檸搖了搖頭。

　　“你握著它的脖子，不怪嗎?”楊江春想說的是這句話。

　　“它脖子瘦瘦的，可別掐死了。”

　　“嗯。”蘇檸沒有解釋什麽。

　　蘇風裳不說話，就懷抱著蘇檸的左手，心情愉悅。

　　只要哥哥在身邊，她就可以無視這世間絕大部分的苦痛。

　　走到一樓。

　　“真安靜啊。”楊江春走在前面，東張西望，小聲的嘀咕了一聲。

　　“呼！”

　　熱氣從嘴裡噴出，形成肉眼可見的白霧。

　　“外面雪，真厚！”

　　楊江春第一個走在外面。

　　他搓了搓手後，放到了口袋裡。蹦跳了幾下，被學校裡的雪意所吸引。

　　“堆雪人，綽綽有余吧。”

　　蘇檸走在外面，“很冷。”神經裡，有一種地球時的氣味在蔓延。

　　“哇啊！”

　　蘇風裳忽然叫了一聲。

　　馮小善的翅膀忽然張開，雖然只是一瞬間，但翅膀好似在天空下，邊緣照耀著絲絲靛藍色的光，如夢如幻。

　　蘇檸的眼睛都被遮擋。

　　“不好！！”楊江春色變。

　　但是，下一秒。馮小善的翅膀又收了回來。

　　楊江春停到半路，“呼——”

　　濃鬱的白霧從他嘴裡吐出來，“媽吖！！馮小善，你就嚇死我吧！”

　　楊江春沒好氣地道。

　　“哥哥！”

　　蘇風裳也嚇到了一樣，抱著蘇檸的手臂，不斷往胸口壓。

　　“沒事。”蘇檸輕聲道。他確實感覺到妹妹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楊江春靠近了過來，擔心馮小善真的會在下一秒騰空飛起，至少那個時候，楊江春還可以抱著馮小善，努力按住他。

　　“是那裡。”走了兩三分鍾，蘇風裳指著前面那片血跡道。

　　“我們在外面等她出來，還是進去找啊?”

　　楊江春道。

　　蘇檸看著離血跡不遠的教師公寓，“進去。”

　　“嗯。。”楊江春見狀，故作隨意的點點頭。“我相信老師她也不是那種見誰都殺的人。”

　　幾人來到公寓門口。

　　“果然，這裡面有血。”楊江春看著裡面的走廊，“老師，應該在裡面。”

　　五樓。

　　“老師這是折磨那個高雪芹，還是……折磨我們啊！”

　　楊江春服氣道。

　　“就算拖著高雪芹上來，也很累人啊！”看著五樓走廊依然有血跡蔓延，楊江春靠在牆壁上。

　　蘇檸沒有說話，他一直靜靜的看著馮小善，地上的血，被馮小善踐踏著而過，沒有想吃的欲望。

　　走到583號房間門口。

　　血跡隻停到這裡。

　　蘇檸推了推門，發現門被內鎖。

　　“老師?”

　　楊江春大聲的喊了一聲。

　　“砰砰砰！！”

　　“老師，我知道高雪芹被你殺了！！你開下門，能不能告訴我，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出有因，

我相信，就算到了法庭上……”　　蘇檸道:“楊江春，你現在能釋放血脈嗎?”

　　“呃！”楊江春側頭，“不是，等我說說，先別破門，我相信老師一定會……”

　　“裡面沒人。”

　　蘇檸搖頭道，“你打開門看一下。”

　　“沒人?”楊江春心頭一跳，“你又沒進去，你怎麽知道?”

　　蘇檸沒有說話。

　　“嘶！”

　　楊江春咬著舌頭，“算了！！就算上火一個月我也認了！！靠後！”

　　“碰！碰！碰！！”

　　巨大的黑色錘子，具象化出現在楊江春的手裡，楊江春兩隻手扛起大黑錘，掄起極限力氣，砸在門上。

　　一連三次！

　　教師公寓的門，都內含著鐵板，但對於楊江春只要將門鎖砸壞，就可以開門。

　　隨著些許金屬扭曲變形的聲音。

　　短短兩秒，門應聲而破。

　　“老師?”

　　楊江春邁腿進去，“老師?！你在裡面嗎?”

　　二十多個平方大，有兩張床，雙人宿舍。

　　有很多內衣、外衣在房間裡的繩子上掛著。

　　一邊貼牆處，有很多舊的女式鞋子。

　　空氣裡，混雜著各種不明的香水味。還有地上的那一小片血跡。細看上面，甚至還有些肉塊血沫。

　　“人呢?”

　　楊江春震驚的回望了望，“血確實是從門口進來的啊！難道，是發現我們了?會不會在對面那個宿舍?”

　　說著，楊江春拿著大黑錘，往外面走去，想也不想，就把對面的門砸開。

　　“……也沒有啊！！”

　　幾秒後，傳來楊江春的聲音。

　　蘇風裳在蘇檸旁邊，仔仔細細的看著四周，“會不會藏在那間衣櫃了?”

　　她走過去， 嘗試打開。

　　很快，蘇風裳臉上帶著失望道，“沒有欸。”

　　蘇檸進來，更明顯的感覺到，這裡面確實沒有人。至少，沒有躲藏著人。

　　“除非，在這五樓上，還有暗道?”

　　楊江春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不過明顯有些含糊不清。

　　“啊！！你的臉！”蘇風裳看著門口，捂著小臉，驚訝道。

　　“是啊！腫了。”楊江春也有點想哭的衝動。

　　“我的顏值啊！！”

　　楊江春的大黑錘直接消散了，否則維持的越久，他的臉腫的越厲害，但即便如此，現在他的樣子也有點像含了一個超大的棒棒糖。

　　“不，不對！這回是真的連飯也不能吃了！”

　　楊江春右臉腫的驚人，甚至能看到血都淤積到了那裡。光看上去，就覺得很疼。

　　“楊江春，這個有什麽可以緩解嗎?”蘇檸問道。

　　“嗯，我聽我爸說過，我和我爸的血脈一樣，他年輕時候也是這樣。主要是氣血的問題，我爸說等我上大學，挑動大筋後，氣血會提升很快，就不用擔心這種事了。”

　　楊江春說的，因為臉腫的緣故，很難讓人聽懂。

　　蘇檸……

　　反正可以聽懂。

　　“氣血……我知道了。”蘇檸道。

　　楊江春捂著臉，還在呲牙咧嘴。

　　過了幾秒，“人已經不在了。我們回去吧?”楊江春道。

　　“嗯。等我一下。”蘇檸從口袋裡取出那個小本和筆，又沙沙的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