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高順的一聲令下,山西郡的大幕裡有兩撥人馬浩浩蕩蕩的殺向大金微山脈以北。與此同時,忙碌春耕的朔方郡、五原郡和夏郡等地,縣令下鄉勸農人播種草籽、開墾荒地、興修水利、拓寬官道和集結軍訓等,忙得不一樂乎。
這樣的盛況,自打大漢帝國開國以來都沒有碰見過,更別說是民生蕭條的東漢末年了。田豐看到這一幕後,讚歎曰:“再給我們朔州三五年的時間,河套地區的糧食可養活兩千萬人!”
在田豐忙於農業生產之時,荀彧按照高順的指令,安排高氏莊園大肆變賣並州的產業,換得的財物全部用來購買全國的糧食和招募全國的破產農人北上草原。汾酒和高郎紙等奢侈品也大肆降價,用來換得錢糧支援北伐戰爭。
高順磨刀霍霍,彈汗山的鮮卑汗庭也沒有閑著。大單於魁頭接到戰報後,立即召集東部鮮卑、中部鮮卑和西部鮮卑的大帥們,前來彈汗山的大鮮卑汗庭議事。
置鞬落羅、柯最、闕居、慕容、彌加、闕機、素利和槐頭等八位大帥,皆飛馬趕到了彈汗山汗庭。宴荔杆和日律鋒在前線交戰,沒能前來參加會議。即便如此,他們也派來族中長老參加議事。
這些人中,置鞬落羅最為氣憤。因為,他剛剛得到消息:自己兒子置鞬隗蓋的頭顱,正被高順派人用大旗杆高舉著巡遊大草原,用來震懾各個小的遊牧部落。這樣的侮辱誰能受到了?
因而,他面紅耳赤的大吼:“大單於!請派大軍剿滅漢狗高順!否則,我大鮮卑將永無寧日!”
眾人皆是老謀深算的部落首領,當熱知道置鞬落羅所言非虛。可是,誰也不會主動多派出一名鮮卑狼騎騎卒。畢竟,自己部落的勢力才是最重要的。
魁頭今年只有二十五歲,因為是接替叔叔和連的單於之位,得大位有些不正。他也是老謀深算之輩,要不然也不能登上大單於之位。見眾人都想出兵,又都不想出兵,他含笑說:
“按規矩騫曼本來應該是我大鮮卑的大單於。因為他年幼,我才勉強來執掌大鮮卑國的大權。現如今,騫曼已經年滿十歲,可以開弓騎馬作戰。這樣吧,騫曼將代替我為領軍大帥,可用大單於馬鹿大纛的儀仗去征討漢狗高順!”
說話間,他目光銳利的看向在座的十位大帥和代言人。大單於馬鹿大纛的儀仗可不是能隨便用的。騫曼一旦得到各個部落的支持後,可以用這套行頭登上大鮮卑國的大單於之位。
由此看來,魁頭的話中有話。他在說:“你們這幫人不是反對我當任大單於麽。現在好了,我準備傳位給你們心目中的大單於,你們看著辦吧!”
聞言,在場的這些大帥們皆是一楞。以前,魁頭登上寶位後,他們都私下反對此事,其實並不是真心的。自從大單於檀石槐死後,和連家族的任何人登上大單於的寶位,他們也會反對的。其根本的原因是:他們已經羽翼豐滿,也想自己登上大單於的寶位罷了。
這個道理,無論是在大草原,還是在大漢帝國,都是一樣的!
“我們部落將派出兩萬精銳狼騎!”見眾人都不說話,東部魁頭部落的大帥魁頭第一個說話。他將派出自己的長子槐延海率領兩萬鮮卑狼騎參戰。
見有人帶頭,其他人也不好推辭。便你出一萬名狼騎,我出一萬名狼騎的叫喊起來。最後統計一下,領軍大帥騫曼的麾下一下子便集中了十六萬鮮卑狼騎。他若能收復這些狼騎騎卒的軍心,直接殺回彈汗山,等上大鮮卑國大單於的寶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看見此況,槐頭像沒事人一樣,一點兒都不著急。他當場拿出印信,命令只有十歲的騫曼為大鮮卑國的領軍大帥。若戰爭不結束,十歲的騫曼可謂是大鮮卑國的第二人。
“叔叔!騫曼一定會給你拿來高順的人頭!”接過印信後,騫曼激動的說。自打懂事後,騫曼一直想拿回屬於自己的大單於寶座。現如今,他終於有可能實現這一步,怎麽部欣喜如狂!
於是乎,鮮卑人像玩遊戲一樣,把十六萬大軍交給了一個十歲的孩童來指揮。兩日後,騫曼在置鞬落羅的輔佐下,統領十六萬鮮卑狼騎,浩浩蕩蕩的朝受降城殺來。
“大單於!為何讓黃口小兒統領十六萬鮮卑狼騎出征?”見騫曼率部出征後,一名心腹在槐頭的耳畔問話。
“騫曼得到大印後,是不是把和連的部落劃分一半給我?”槐頭沒有回答心腹,卻反問道。
心腹聞言後,詫異的點了點頭。在他的眼中,大單於之位才是最要緊的。
見此,槐頭卻哈哈大笑曰:“任何時候,自己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
……
且說高順接到騫曼來襲的情報時,正忙碌著在受降城的附近修建城池。他一邊修建城池,一邊在朝堂布局落子。現如今,大漢帝國已經呈現出衰敗的跡象:
在冀州,曾經的黃巾渠帥張牛角,自稱黑山賊在常山國舉事造反。常山國相陳珪不能平定匪患,已經被雒陽中樞免職。
在涼州,北宮伯玉率領叛軍寇略漢陽郡。王國率領族人叛亂,殺死漢陽太守後和北宮伯玉的大軍匯合。隨後,北宮伯玉率兵寇略右扶風、左馮翎和京兆伊等司隸校尉部的三輔地區。
帝國名將皇甫嵩率領北軍五校四萬大軍前平叛,居然被打敗了。皇甫嵩已經被免職,回家養老。長安暗子來報:皇甫嵩戰敗前夜,涼州名士閻忠曾秘密拜訪他,蠱惑他自立為帝。
見帝國名將皇甫嵩戰敗,洛陽中樞已拜張溫為車騎將軍,陶謙、孫堅、董卓和周慎等人在其麾下效力,前往長安城平叛。傅燮臨危受命,擔任漢陽太守一職跟隨大軍一道西進平叛。
除此之外,因為冀州和涼州都有戰事,雒陽中樞把從高順這邊弄到的買官錢都已經花光。因而,中樞決定開歷史先河,稅天下田,每畝十錢。據說,此令很快就會下達到朔州來;據說天下士人皆反對此事……
看完這些情報後,高順不由得一歎:“末日狂想曲已經奏響!何人來敲響喪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