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此舉,不但婁圭、審配和逢紀等三人感到驚訝無比;就連許攸和何顒等人,也是臉色大變,一臉不解。
許攸不停的給袁紹使眼色,示意他製怒;何顒臉帶尷尬之笑,衝高順抱拳表示歉意。伍瓊、吳脩和張邈等三人,都目光詫異的看向袁紹。從他們舉動上來看,袁紹顯然未按預設的劇本演繹。
就在這時,高順忽然冷笑:“呵呵!本初兄原籍豫州汝南,家鄉不乏高山幽靜之地,為何不在家鄉隱居埋名?難道對京師的龍氣有所窺視?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本初兄還是做好自己才行啊!”
“你…你大膽!”聞言後,袁紹爆喝一聲。
“嘩啦啦…”一陣陣腳步臨近。幾十名精壯青年家丁,循聲從堂外走來,衝進正堂之內。
看見此況,高順眸眼微眯,冷冷盯著已經站起身來的袁紹。他緩緩起身,冷聲道:“袁本初!你難道要和我動武?難道要殺絕此地九人滅口?”說話間,他伸手指了指在座的婁圭和許攸等人。
婁圭、審配和逢紀見此,也相繼站起身來。審配面帶怒色,移步護在高順右側;逢紀面帶一絲懼意,但仍然表情堅毅的護在高順左側。就連有些柔弱的婁圭,也前驅高順身前,怒視袁紹。
看到這一幕,高順心生一絲小激動:“經此突變,婁圭、審配和逢紀等三人,定已歸心於我!呵呵!”心中這麽樂,他臉色卻沒有任何變化。他輕輕推開婁圭,卻朝袁紹緩緩走去。
“退下!誰叫爾等闖入正堂!”看見此況,何顒朝衝進來的眾家丁怒斥一聲。眾家丁聞言後卻未動彈,仍然虎視眈眈的盯著高順。看見此況,何顒也面露狐疑之色,看向滿臉怒氣的袁紹。
許攸此時卻哈哈大笑:“哈哈哈…本初兄請息怒!德厚兄是郭林宗公門下,忠義之士啊!德厚兄,你向本初兄道個歉,大家都是名門之後,都是要為帝國效力的!”說話間,他卻已經離席,緩緩往外退去。
“呵呵!子遠兄言之有理!”伍瓊、吳脩和張邈三人也含笑附和許攸,一邊說著話卻一邊朝門外退去。
看見此況,高順心中更是一樂:“如此看來,這幫和袁紹相交為友的高士,也和袁紹不交心啊!一句話,一個簡單的離間計,眾人都有退出門外的逃跑之意!”思量間,他更是加快步伐朝袁紹逼近。
袁紹見此,心中已經怒火中燒:“恐嚇之計已經失敗!高順果然如傳說中的一般脾氣倔強。還狡猾如狐狼,居然敢離間我和諸位名士之誼!”想到這,他冷哼一聲:“爾等休得無禮,都退下!是誰讓你們衝進大堂的,鞭三百!”
“喏!”幾十名青壯家丁領命離去。
“諸位高賢,小弟家中還有俗務纏身,德厚告辭了!”見家丁已退,高順來到袁紹身旁,朝許攸等人行禮。
見會晤出現變化,何顒等人也不好意思,臉帶尷尬之色給高順回禮。袁紹此時已換上一副面孔,也含著笑朝高順行禮。
而高順卻拉著袁紹之手,笑道:“本初兄!室外陽光正豔,小弟又要離去,兄應該親自送行,才不負兄之大名啊!呵呵!”說話間,他拉著袁紹朝茅草屋外走去。
就這樣,眾人一直來到山腳下,高順才和被夾持而來的袁紹等人告別。
“本初!汝為何動怒,又為何讓家丁衝入正堂?”回到正堂後,何顒冷著臉問袁紹。他得袁家庇護之恩逃過黨錮之禍,所以才極力幫助袁紹。
跪坐好的袁紹聞言,
歎了口氣:“哎…伯求兄!小弟用得正是諸君商量好的威壓之策啊!只不過,小弟操之過盛了。而且,那位邊境鄙民高順也太倔強……” 聽到這,許攸拍了一下大腿,道:“本初!你為何不將計就計,一刀殺了高順等四人?北邙山偏僻,他們六人都是無名之輩,死後也無人可知啊!”
話音落下後,何顒等人也點頭稱是。話說這年頭的名士家族,誰家手中沒有幾條死去的冤魂?
“哦…當時,高血虎已逼近吾三丈之內!他殺人無數是玩命之徒,小弟這是投鼠忌器!”看見此況,袁紹臉色微紅,嘟囔道。
“哎……”話音落下後,眾人都歎息。
……
與此同時,高順的書房裡跪坐了六人,在討論要事。
高順跪坐主位,婁圭和審配居其左右,逢紀、沮授和田豐三人陪坐一旁。高順待眾人坐定後,把今日之險告知沮授和田豐。
“沒想到,袁本初原來是這般小人!”話音落下後,沮授臉帶鄙夷之色的啐道。
田豐卻捋了捋稀疏的胡須,眸眼微眯,緩緩說道:“德厚兄!如此看來,兄之仕途將不順了!公予與小弟的職位也將有所變化!”
“元皓兄言之有理!”沮授又道。他雙眼本來就有神,此時卻更亮了。
婁圭此時卻呵呵一笑:“呵呵!主公正好順勢而為,外放郡縣任職,跳出京師旋渦。”
“善!重耳在外而生!”眾人聞言後,都稱讚此謀。
一番交心密談,沮授和田豐兩人都已認清袁紹為人,自然棄之而去。二人越發和高順親善起來,索性退掉在雒陽城裡租居的房舍,搬到高順家中居住。
接下來幾日,高順的日子卻平淡如水,並沒遭受到袁家的報復。
即便如此,逢紀還是不放心,先安排從涼州回來的魏續,直接去郭襄麾下擔任隊率歷練;又準備從雁門調來二百血虎先登,把雒陽城的部曲都更換一遍,以防有人投敵。
而高順府中卻外松內緊,表面上來看是日日擺宴款待賓客,暗中卻有部曲加強巡邏,以防不測。
這一日傍晚,剛剛回府的高順被婁圭請至書房密室。審配、逢紀、田豐和沮授四人都已跪坐好,等待高順歸來。
“德厚兄!袁家報復還是來了!”見高順坐定,沮授面露憾色的說。
高順聞言後,目光詫異的看向沮授。他有些不解了:袁紹應該針對他高順啊,為何要先報復沮授?
一念至此,他低身問沮授:“公予兄,難道你被免職了?”
聞聽高順此言,眾人皆臉色凝重,卻搖頭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