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茹啊,怎麽家怎麽能說分就分呢?你這小孩子,也太胡來了。”
“三叔公,我不是胡來,我是經過深思熟慮,我要分家。”
三師公一陣心疼,忽然抬手捂著心髒的位置,面上露出些許痛苦之色,卻還是硬撐著,問道。
“你、你當真想清楚了?這是你一人的意思,還是,還是你們所有人的意思?”
“三叔公,我人微言輕,但我是大房的女兒,雖是庶出,卻終究是爹爹的女兒,我聽阿姐的,阿姐說分家,我便支持她的決定。”
沈詩思緩緩說道,向來柔弱的她,也有堅定而倔強的一面。
“我也是,阿姐說什麽就是什麽。”
“好,好啊,很好!你們這姐弟三個倒是團結!想要分家?我第一個不同意!”
沈二夫人重重一哼,她手裡還握著管家的鑰匙呢!
在她看來,現在這沈府裡的所有東西,遲早都是她的,這要是一分家,那她爭這管家的權還有什麽用?
哼,誰要你同意了?
沈鈺不屑的撇了她一眼,心中的話雖未說出來,但已經很明顯的表現在臉上了。
“三叔公,各位長輩,你們覺得呢?”
“不行,小孩家家的就是小孩家家,這哪裡能分家?我也不同意。”
“是啊,你們這三個孩子,沒了依靠,以後日子怎麽過?可得想清楚了。”
“可不是麽,君茹啊,你是做姐姐的,可別帶著弟弟妹妹們犯糊塗。”
幾位長輩七嘴八舌的勸道。
然而,沈君茹卻只是堅定的看著三叔公。
只見三叔公手裡拄著拐杖,又重重的咳了幾聲,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都靜一靜,這才說道。
“你可得想清楚了!分家,可不是鬧著玩的!”
“君茹想的很明白,只是分開過日子,沈家,還是沈家。不管日後如何,阿鈺雖年紀尚淺,總得獨當一面,現在就該讓他學著成長和挑擔子。總不能一直生活在家族的庇護後吧。三叔公,各位叔伯,君茹多謝你們對我們姐弟三個的關心,但君茹意已決,絕不會更改。”
“君茹啊,你這丫頭,你這要是分了家,叫我以後去了下面,怎麽跟你們父母交代啊!”
看沈君茹一臉堅決的模樣,似乎已下定決心,當真不會更改了。
沈二叔不悅的說道。
這丫頭,根本就是要給他們難堪吧!是在用這種行動表示對他們的不滿!
沈二叔心裡不悅,那點點愧疚早就化為了烏有,心裡竟隱隱升起幾分嫉妒。
這幾個還都是小輩,卻能如此不卑不亢,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假以時日,必然能成大器,可再看自家那幾個…一個個如爛泥一樣,扶不上牆!
本是同根生,可為何差別就這麽大呢!
“我以為二叔二嬸會同意我們分家的,畢竟,以後二叔二嬸當家,沒了我們這些個拖油瓶連累著,二嬸便能將家打理的更加井井有條,不是麽?”
“沈君茹,誰準你這麽跟長輩說話的?什麽拖油瓶,你這是什麽意思?分家?誰給你的權利?”
“二嬸莫急。既然你們都說我爹爹沒了,那麽大房一脈也有嫡子,大房一脈,嫡子所了算。現如今,我們三個都同意分家,還請三叔公和幾位叔公主持公道。”
既如此,那麽,該分到的東西,她也不會手軟,一分也不能少!
沈二夫人自然也明白沈君茹的意思,
要活脫脫的分出一半財產給沈君茹等人,那無疑是在她身上割肉啊,心疼,太心疼了! 不,她可不能便宜了沈君茹那賤人!
“好,好啊!分家是吧?既然是你們提出來的,那我要求三七分,我們七,你們三。”
“胡鬧!胡鬧!自亂陣腳,這是自亂陣腳啊!”
三叔公氣的不行,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敲了敲,一個家族不團結,那麽,連覆滅便也不遠了…
三叔公痛心疾首,手掌摁在胸口,似乎一口氣要提不上來了。
沈詩思向來心細,察覺到不對勁,悄悄的拽了拽沈君茹的袖子。
“阿姐,三叔公好像不對勁。”
沈君茹皺了皺柳眉,看了過去,只見三叔公面色異樣的紅,她先前是以為他是氣的,那捂著胸口的手竟還微微顫抖,似在強忍著什麽。
難道…心絞痛?
她記得,她記得!前世三叔公就是因為心絞痛發作未能及時醫治而身亡的!
當即心下大驚,忙說道。
“阿鈺快去請大夫,請回春堂常給三叔公瞧病的那位黃大夫。”
“是,我這就去。”
常給三叔公瞧病的黃大夫自然要更加了解三叔公的身體情況。
說話間,沈君茹已經走到了三叔公的身邊。
隻聽“咚…”的一聲,三叔公再也撐不住,手中拐杖倒在地上,整個人也跟著倒了下去,好在沈君茹早有準備,一把將三叔公接了住。
“啊,怎麽了?這是怎麽了?三叔公,三叔公!沈君茹,你別碰三叔公!你瞧瞧你做的好事!你是要將三叔公給氣死啊!”
“二嬸,你哪隻眼睛看到三叔公是被阿姐氣的?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這樣!”
沈詩思本來就是個不會吵架的人,被沈二夫人氣極了,來來回回也只會那麽兩句責備的話,紅著眼圈,擋在沈君茹面前,不容沈二夫人傷害沈君茹。
沈君茹則是將三叔公扶靠在椅背上,伸手在他懷裡摸了摸,似乎想摸到什麽藥丸,誰都不知道,此刻她心裡其實也是害怕和沒底的,手指微有些顫抖,卻什麽都沒摸到。
三叔公,三叔公您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啊!
手指摁在三叔公的人中上,沈君茹一邊盼著沈鈺快些將大夫請來,一邊祈禱著三叔公能夠快點醒。
“噢?難不成還是我胡說了?明明就是她沈君茹給氣的,好端端的說什麽分家!我跟你說,分家不可能!除非你們三個出去自立門戶!”
“二嬸這是要趕我們出府?我母親屍骨未寒,父親下落未明,怎麽,二嬸剛當了家,便要行駛手中的‘權利’了麽?現在各位叔公該明白,我為何一定要分家了吧?呵…現在當務之急是三叔公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