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嘿嘿…”一笑,有些傻樂的沒邊,他到這個時候都不知道其實沈君茹早就跟趙潤之說好了這事。
心裡一陣雀躍,連忙點頭說道。
“這事兒我已經跟阿姐說過了,阿姐同意的,是吧阿姐。”
沈君茹捏了快桃酥正默默的吃著,話題忽而扯到她的頭上來,她口中食物來不及咽下,卻見兩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身上。
一時間,那桃酥是咽下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好一會兒才略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
這熊孩子,還真是會坑姐。
見著她點了頭,沈鈺便迫不及待的說道。
“瞧,我阿姐同意了,你放心吧先生,我阿姐都同意了,爹爹那裡自是不會在反對的了。”
反正有阿姐給他撐腰,到時候若是爹不同意,他便是悄悄的溜走了,也有阿姐護著。
這沈鈺那如意算盤打的可是劈啪響,甚至已經有一種,不怕沈尚書,卻怕沈君茹的苗頭了,只是他自己還不自知罷了。
沈君茹抿唇淺笑,對著趙潤之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將那半塊桃酥放下,捏了帕子輕輕擦拭著指尖油膩,一邊說道。
“承蒙先生不嫌,這豎子還勞先生多操勞了,日後若有做的不足的地方,還請先生多加指點。”
趙潤之忙拱手回禮道。
“小公子聰慧有加,凡事稍加點撥便能融會貫通,再者,一日為師終生為師,他若願學,願上進,趙某自也是願教的。”
“有勞先生了。”
兩人左右客氣了一番,倒是沈鈺有些坐不住了,笑道。
“那我需要收拾些什麽帶著?咱們什麽時候出發?先生你不會只是面上應下,到時候卻獨獨撇下我,自個跑了吧?”
“阿鈺,休得無禮。”
“額…哈…呵呵呵…”
趙潤之先是一愣,而後又覺實在好笑,沒忍住便低笑出了聲。
連帶著沈君茹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到底,還是個小孩兒心性。
正說著,趙姑母便由著丫頭推了進來。
輪椅換了個新的,比先前那個更方便一些,料子也用的好木料,瞧著趙姑母的精氣神好的多了,膝蓋上蓋著還是沈君茹上次送來的那條毯子。
面上帶著慈和的笑意,招呼道。
“沈姑娘、沈少爺來了?潤之你怎的都不差人去喚我一聲?”
“姑母。”
趙潤之連忙站了起來,三兩步便跨到了趙姑母身邊,從丫頭手中接過輪椅把手,便將人推到了離火盆近一些的地方。
沈君茹和沈鈺也忙站了起來,怎麽說這趙姑母也算是個長輩,他們若還是坐著,便顯得有些太沒禮數了。
“老夫人,近來身子可好?”
“咳…咳咳咳…好…好著呢,就是一些老毛病,無礙,無礙的…”
“瞧著這咳的厲害,天兒涼了,仔細風寒,我哪裡還有些枇杷雪梨熬製的膏藥,改明兒便讓人給您送些來。”
畢竟日後沈鈺還要勞煩人趙先生多擔待和照拂,沈君茹這廂便嘴甜的奉承道。
這些個老太太,哪有不喜歡被奉承的?
隨即便笑眯了眼兒,連忙擺了擺手,笑道。
“不必,不必,不要破費了,老身就是老毛病了,沒事的。”
“不破費,恰好有,也不費什麽銀子,那枇杷和雪梨都是自己莊子上長的,也是自己熬的,您若還與我推辭,便真真是拿我當外人了。”
沈君茹笑道,
一邊說著一邊捧了一杯熱茶放到趙姑母的手中。 這趙姑母先前就覺著沈君茹順眼,如今更是越瞧越覺得歡喜,再者,那趙潤之可是她看著長大的,他的眼睛幾乎都粘在沈君茹身上,還有他眼神裡濃的化不開的柔情是騙不了人的。
她的性子也是極好的,若將潤之交給她,趙姑母也是放心的。
“有心了,有心了,只是我一個老婆子日日關在這院子裡,實在憋悶的慌,沈姑娘,日後你若是得空,便常來瞧瞧我,你不會嫌我煩吧?”
“怎麽會呢?我還擔心夫人您嫌我煩呢。”
沈君茹忙說道,又替老夫人將膝蓋上的毛毯子拉了拉,滿面笑意。
“那就這麽說定了,得了閑便來瞧瞧我,陪我說說話,你說這潤之啊,學問是有呢,只是做了官,吃了皇糧,越發的忙了,哎…”
趙姑母似埋怨一般的看了趙潤之一眼,心裡卻默默的想著,得了機會便要多撮合撮合這兩人,讓他們多處處,這感情啊,還不都是處出來的。
瞧,她可是一個助攻的好幫手呢。
常言說,老小孩老小孩,這老人啊,有時候就跟小孩兒一樣,都是要哄著的,何況是趙姑母這樣的。
沈君茹滿口應下,引的趙姑母一陣歡喜, 抓著她的手便要留他們在這用午膳。
沈君茹還得去瑞親王府一趟,早就差人去說過了,這會兒怕是那明珠郡主已經在府裡翹首以盼了。
好容易才脫了身帶著沈鈺出了府去。
趙潤之將人一路送出了府邸,那雙溫潤的眸子裡,藏著濃濃的不舍。
每一次的告別,都覺得相聚時太過短暫,他恨不得將人藏在屋中,時時刻刻的處著。
看著遠去的馬車,他微微出神,扯了扯肩頭落下的披風,輕咳一聲,而後靠在門框上,遠遠的目送著。
“不舍得?”
“姑母…”
趙姑母瞧著他一副分明就是舍不得的模樣,微微一笑。
“姑母是過來人了,你啊,金榜題名,也該想想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趙潤之微垂眼眸,長長的睫毛遮住眼中落寞,薄唇微揚起一抹苦澀。
他何嘗沒試過?
是他太心急了,他應該再緩一緩,再緩一緩的!
“姑母,此事不急,她是尚書令之女,身份尊貴,而我…還差的遠呢,待我功成名就之時,在風光的上門提親也不遲。”
“唉,說什麽傻話呢,我的潤之,配得上世上最好的東西,你要記住。”
趙潤之輕笑著搖了搖頭,姑母自小便慣著他,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便也應該配的上最好的。
這種心裡,其實他能明白。
只是,沈君茹,她就像夜幕中最耀眼的星辰,能看的見,卻遠的伸了手也未必能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