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秦王殿下?你這樣盯著我,我會以為你對我別有心意的。”
段藍辰臉皮頗厚,甚至還眨了眨他那雙微微上挑著的鳳眸,本就生的嬌豔明媚,這眼送秋波間,帶著萬種柔情。
這個段藍辰啊,難道對自己的外貌當真是半點也不自知?
沈君茹忍不住輕笑出聲,靠在鳳珉肩側,極力的表示出自己的存在。
這樣極力表現的動作,大大的滿足了鳳珉,也讓段藍辰沒眼看,默默的吞下這碗狗糧,並且非常想將這盆狗糧給踢翻!
當然,最終段藍辰是沒有輕舉妄動的!
小爺我惹不起還躲不起麽?
於是他瀟灑起身,瀟灑的拍了拍衣訣,道。
“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這個女人,你自己解決還是讓我一碗毒藥直接送她歸西?”
反正那個女人愛喝毒藥,不如乾脆點,省的糟蹋他那一碗碗的良藥!
他讓小藥童煎藥煎的也很麻煩的好麽!
他段藍辰最怕麻煩了。
“不必。”
鳳珉冷聲道,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敲著節奏。
段藍辰聳了聳肩,表示“你隨意”。
“那我那藥就不浪費…”
話音未落,便聽到鳳珉道。
“繼續,如常。”
一切如常,才能不打草驚蛇。
段藍辰是不明白鳳珉這打的是什麽算盤,不過他也不打算插手,安靜吃瓜,挺好。
年二十八這個夜晚,熱鬧延續到了凌晨,尤其是摘星樓裡。
沈鈺與明珠郡主一起,在雅間裡打鬧聽曲。
李修和映星倒是盡責,守在不遠處,聽候吩咐,只是眉眼間都帶著甜蜜情意,到底是新婚夫妻。
關峰便沒那麽幸運了,雖是快過年了,府裡守備越是不能松懈,可偏生冬梅是個愛聽曲的,又極為喜歡瀾生公子的戲的,尋常難得一見,今兒得了機會,別說關峰了,便是沈君茹都不粘著了,帶著夏姐兒,早早的就尋了最前面的位置坐著,桌上放了許多的點心瓜子兒,好不熱情。
而易曦呢,依舊與宋孑拌個不停,兩人倒是歡喜冤家,鬧騰了些,卻也不乏樂趣。
至於今兒晚上的金主主辦方,莫未夕和鳳清風兩人。
摘星樓頂樓,清風徐來,帶著絲絲涼意。
桌上擺著一盤醬豬肘子,一盤梅菜扣肉,兩蝶蝴蝶酥以及棗泥雲片糕。
這些可都是鳳清風尋常愛吃的食物。
兩人卻礙於面子,僵持不下。
莫未夕隻笑而不語,從他的位置,從窗口出,足以看到戲台上咿咿呀呀唱著的戲曲,那瀾笙公子的身段兒,腔調兒,簡直美到不行。
甚至還能跟著調兒哼上兩聲。
而鳳清風呢,則是搖晃著折扇,雖還是聽著戲的,但眼神卻被桌上的食物給吸引了去。
趁著莫未夕聽的正入神的時候,他悄咪咪的伸出了筷子,然而就在筷子即將碰到醬肉的時候,忽然“啪”的一聲。
莫未夕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一筷子準確的打到了鳳清風的手背上。
鳳清風頗有些委屈,不就是兩塊醬肉嘛,吃一下又不會怎麽樣,小氣,真是太小氣了!
“哼!”
鳳清風越想越生氣,“啪”的一下子將筷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氣呼呼的轉了過去。
莫未夕這才抬了眼皮子瞧來,還真生氣了。
“哼。”
莫未夕也哼了一聲,互相僵持著,就是不先低頭!
一時間兩人各不相讓。
直到台上一曲唱罷,桌上食物也都該涼了個透。
“咕嚕嚕…”的聲音響起,是鳳清風的肚子,發出了饑餓的呐喊。
莫未夕忍不住輕笑出聲,掃到鳳清風看過來的視線,隨即又沉了臉色,一臉嚴肅的樣子。
鳳清風是忍不住了。
這要是沒美食在跟前也就罷了,偏偏還擺在他眼前,那食物的香味不斷的往鼻息裡鑽入,實在是誘人的很!
“那個…”
鳳清風清了清嗓子,厚著臉皮道。
“莫未夕,莫大哥,小夕夕…我餓了…”
千言萬語,化為一句話,他苦巴巴著一張臉,道。
“我知道錯了…我下次再不跟你抬了。”
“哼。”
“今晚,我本想將瀾笙公子的戲台班子請入公主府,母親近日心緒不寧,甚至噩夢纏繞,我故想著請了去叫我母親舒舒心,你倒好,非要與我爭。”
“哎喲,若早知如此,我當然不會跟你爭了,姑姑近來身體不好?”
鳳清風哪裡想到這茬啊,原本也想著,莫未夕的性子是極好的,往年也沒與自己爭過,今年就這一次,他還偏與莫未夕爭著過不去,如今想來,自己確實太混帳了一些!
悠悠一歎,莫未夕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再眼瞼處落下一小塊陰影,將他眸中的點點情緒遮掩了去。
“說是近來多夢,時常夢到…故去的駙馬…還有先帝,請了高人來解夢,也請了法師來做法,都不得見效果。”
提起長公主,莫未夕的擔憂溢於言表,他本只是旁支小族出生,若非長公主念及要為亡夫留下一脈,他也不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他對自己的身份認知很清楚。
他只是長公主對亡夫的一個念想罷了,再無其他。
可長公主對自己的養育之恩,也是大過與天的。
鳳清風一邊點頭, 一邊夾了一塊扣肉入口,那肉味伴著點點梅乾菜的甜澀在味蕾中傳開,實在是美妙極了。
囫圇道。
“我看啊,姑姑就是閑的慌,這人一旦閑著,不免會胡思亂想,你看,你今兒晚上辦在摘星樓不也挺好,請姑姑來摘星樓聽曲,多熱鬧。”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連忙塞了幾筷子,而後不覺過癮,竟直接抓起了那根豬蹄子便往口中塞去。
他已經好幾天沒吃到莫未夕做的飯菜了,想的肚子都癟了一圈!
莫未夕瞧著他那沒有半點禮儀的吃相,搖頭道。
“來是來了,不過隻將自己關在那間雅間裡,誰都不允許靠近。”
“唔?姑母來了?”
這可真是稀奇了,武德長公主已經有日子沒出府門了,尤其是在前駙馬故去之後,出門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