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交待了一番之後,王金就趕著馬車,帶著王天翰和王夫人離開。
他們這次的目的地是浙南,王夫人在那裡有一個遠親,可以讓他們投靠。
離了坎林鄉之後,馬車沿著官道一路疾行。
就在他們出了成策縣范圍的時候,前面的路上突然出現了一群人,各個身穿黑衣,布巾蒙面,手中持著鋼刀,帶著一股肅殺氣息,冷冷看著王天翰他們所在的馬車。
看到這一幕,正在趕車的王金面色一變,隨後咬了咬牙,手中的長鞭一甩,狠狠抽在拉車的馬匹背上。
拉車的馬感覺到疼痛,奔跑的速度頓時加快,向著那群攔路的黑衣人撞了過去。
見到這一幕,那群黑衣人直接全部躲開,讓出一條路來。
王金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但這個笑容剛剛出現,他就感覺身下的馬車猛地一跳,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
嘭!
在地上滾了十幾米遠,王金的身上滿是鮮血,一道道傷口遍布全身,他強忍著疼痛,向著馬車看去。
就看到拉車的馬匹正跪在地上,發出痛苦的長嘶,原本疾馳的馬車,此時也停了下來。
絆馬索!
王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剛才的情況,很明顯是這群黑衣人在路上設置了絆馬索。
這個時候,那群黑衣人圍了過來,闖進馬車之中,將裡面頭破血流的王天翰和王夫人拉出來,還有兩個人過來架著他離開。
黑衣人還留了幾個人處理馬車的事情,一切看起來井然有序。
“難道這些黑衣人不打算殺我們,只是將我們抓起來,防止我們逃跑?”王金不禁想道。
但事實證明,他明顯是想多了。
這群黑衣人將他們帶到了山林深處,感覺差不多了,就將他們三人帶到了一處空地上。
“你們要幹什麽?”看到這個架勢,王金頓時就慌了。
但是,這些黑衣人根本沒有理會他,他們一言不發,手起刀落,三顆大好頭顱掉落,滾到旁邊的荊棘叢中。
處理了他們三人,這群黑衣人又在旁邊挖出土坑,將他們三人的屍體扔進去,掩埋處理了痕跡之後,這些黑衣人迅速撤離。
從頭到尾,這些黑衣人都沒有說一句話,就好像是一群幽靈一般。
……
十幾天之後,縣令洪啟林終於決定提審王澤坤了。
經過這些天的調查,洪啟林總算是摸清楚王澤坤的家底了,雖然不算少,但是沒有他想象得多,現在的賭債,已經足夠將王家整個吞下了。
升堂的這天,衙門外滿是看熱鬧的百姓。
啪!
“王澤坤,本官問你,你為何要誣告金來賭坊設局騙你?金來賭坊開門營業,你兒子進去賭錢,欠下了巨額賭債之後,你不但不想著還債,更是反咬一口,誣告金來賭坊,你可知罪?”
“縣令大人,我兒子被金來賭坊設局蒙騙,有著諸多線索,只要你願意細查,必定能夠有所發現,但是你如今卻偏聽金來賭坊之言,將我拿下大獄,判我誣告之罪,你究竟收了那金來賭坊多少好處?”
王澤坤抬頭看著坐在上面的縣令洪啟林,想到他收錢不辦事,心中滿是憤怒,厲聲質問道。
“大膽,王澤坤,你還真是奸猾成性,不但誣告金來賭坊,如今更是誣陷本官,若是不能將你懲治法辦,本官還如何治理這成策縣,來人,給我將這王澤坤拉下去,打二十大板!”洪啟林一拍桌子,怒聲道。
“縣令大人且慢!”
就在這個時候,從大堂外面傳來一個聲音。
洪啟林眉頭微皺,向著大堂外看去,他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來阻止他判
案,若是本事不夠,說不得要治他一個咆哮公堂之罪。
人群分開,從外面走進來一群人,都是成策縣有名的鄉紳。
看到這些鄉紳,吳啟林臉色微沉,眼睛微微眯了眯,這群人是唇亡齒寒,感覺到危機,都出來挺王澤坤了啊!
在地方上,鄉紳和縣令之間的關系很複雜,兩者之間一直是合作和鬥爭並存,這一次,縣令洪啟林看上了王家的財產,幫金來賭坊將王澤坤抓進了大牢,這無疑觸碰到了這群鄉紳的神經。
今天洪啟林可以抓王澤坤,明天就可以抓他們,至於那金來賭坊,誰知道後面是不是洪啟林指使的。
“各位鄉紳,本官正在審案,你們突然到此,可是有什麽事情?”洪啟林沉聲道。
面對這一群鄉紳,就算洪啟林也不敢小視。
“縣令大人,我們聽聞了王兄的事情,十分震驚,特意派人調查了此事,但卻發現一些蹊蹺之處,生怕縣令大人錯判了案子,因此匆忙趕來,無禮之處還請縣令大人見諒!”
這群鄉紳為首的胡達生拱了拱手, 向著縣令說道。
胡達生有著舉人的身份,相當於半個官,如果有什麽官職空缺,他甚至可以補缺當官的。
因此,洪啟林也不敢無視胡達生。
“哦,胡生有什麽發現的話,可以提交上來,如果確實能夠證明王澤坤無罪,我自然會釋放他!”洪啟林看著胡達生,還有他身後的那群人,輕輕皺了皺眉。
“多謝縣令大人!”胡達生拱了拱手。
隨即,他直起身,揮了揮手,立刻就有兩個青衣小廝,帶著一個黑臉漢子走了進來。
“這人是誰?”洪啟林看著這個黑臉漢子,沉聲問道。
胡達生轉身看著黑臉漢子:“張遊,這裡是縣衙大堂,你將剛才跟我們說的話,再跟縣令大人說一遍,不要有任何遺漏更改!”
張遊看著坐在公案後面,臉色陰沉的洪啟林,膝蓋一軟,就直接跪了下來。
“大人,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系啊,都是金來賭坊讓我這麽乾的。他們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演了一場戲,讓人知道我在賭坊贏了大錢,並且派人跟著我,讓我在回去的路上,找機會侮辱挑釁王天翰,大人,這不關我的事啊……”
聽了張遊的話,洪啟林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在心底暗罵金來賭坊辦事不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