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紫禁城,金鑾殿中。
雖然到處都有著殘破痕跡,但仍舊難掩舊日繁華。
自成祖遷都至此,已有二百年余,二百年的時間,已足夠蘊養出皇城骨子裡的威嚴氣度。
一個身穿華麗長袍,面相粗豪的中年男子,靠坐在龍椅之上。
即便穿著江南的錦繡服飾,他身上仍舊透出一股隸屬草原的蠻野氣息。
雙眼微閉,右手摩挲著龍椅的扶手,中年男子臉上的表情略帶複雜。
在下面的大堂裡,一個身穿甲胄的男子正單膝跪在地上,低頭看著地面。
“已經確定了?”過了半晌,中年男子緩緩開口。
下面跪著的男子頭又低了低:“回稟王爺,經過仔細辨認,那夥叛軍的裝備和馬匹,都是屬於近衛軍的!”
龍椅上的中年男子睜開眼:“你去調派軍隊,明日我親自去會會他們!”
“王爺,不可,那夥叛軍實力雖然一般,但個個悍不畏死,如同瘋狗,一旦出現意外,後果不堪設想啊!”跪著的男子連忙抬頭,開口阻止。
龍椅上的中年男子站起身,順著大開的宮殿門看向外面,語氣幽幽道:“有些事情,必須由我親自去做……”
跪在地上的男子好似想到了什麽,身體顫抖了下,連忙重新低下頭。
那日小皇帝被殺之後,大軍本來是要拔營追擊的,最後卻被這位龍椅上的攝政王阻止了。
自那天之後,無論皇族還是大臣,都對這位攝政王產生了不滿,甚至還傳出了攝政王有著不臣之心,故意害死小皇帝的謠言。
無論攝政王有沒有篡位之心,他都必須親手擊敗擒拿那些殺死小皇帝的叛軍。
……
一處偏僻的山谷之中。
眾多騎兵下馬坐在地上,拿出準備的乾糧,默默地咀嚼咽下,周圍只有吃飯聲,沒有多余的聲音。
蘇晨坐在最中間的位置,同樣沒有生火,與普通騎兵一樣啃著乾糧。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蘇晨抬頭看去,發現是出去打探情況的斥候。
“將軍,我剛才去打探情況,抓了一個舌頭,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斥候來到蘇晨面前,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興奮。
“什麽消息?”蘇晨向著斥候看去。
斥候連忙道:“那蠻族現在掌控局勢的攝政王,今天離開了京城,進入了城外的軍營之中!”
“什麽?”蘇晨眉頭微皺。
由於蘇晨帶著一支騎兵,在京城外遊蕩,城外現在並不如京城內安全,這蠻族的攝政王不好好在京城待著,突然跑到外面來做什麽?
他可不認為,折損了許多,現在只剩九百多的騎兵,有資格讓蠻族的攝政王親自動手。
仔細思索了一番,蘇晨很快就想明白怎麽回事了。
這攝政王出城督戰的目的,無非是要拿他們的人頭,換一個名正言順。
看來這個攝政王已經不滿足涉政,想要親自坐上那個位子了。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蘇晨心裡隱隱有著一絲高興。
如果這攝政王一直龜縮在京城之中,他手裡的這支騎兵,根本就沒辦法,就算杜凱峰他們帶著步兵來了,集合手中的所有力量,也不足以攻破京城。
至於圍點打援,他手中的兵力太少了,也沒什麽可能。
但是,現在攝政王為了皇位,居然出了京城,這就給了他機會。
這些年,
蠻族的諸多事務,基本上都是這位攝政王在處理,那個小皇帝只是個名義上的首領,正是因為如此,那小皇帝死後,蠻族才沒有崩潰。 但只要殺了這攝政王,剩下的那些蠻族騎兵,立刻就會群龍無首,退出中原。
就算是無法滅殺全部的蠻族,估計也應該能完成第二條主線任務了。
“傳令,所有人加快進食,吃完飯之後,馬上休息,凌晨時分,我們有行動!”蘇晨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他沒有時間去詳細計劃,也沒有時間去等待,誰知道那攝政王會不會突然心血來潮,回轉京城,現在就是解決關外蠻族最好的機會。
聽到蘇晨的話,九山軍嘴裡咀嚼的速度全都開始加快。
不多時,除了守夜的士兵,其他人全都進入了夢鄉。
作為一個優秀的士兵,快速入眠是必備的技能。
……
凌晨三點多的時候,蘇晨睜開了眼睛,叫起來手下的眾多騎兵,給馬戴上籠頭,用布將馬蹄包裹住,一行人牽著馬向著京城外的蠻族軍營趕去。
今晚的月色還不錯,在月光下趕路,蘇晨他們也不用點燃火把,減少被敵人發現的可能性。
當然, 缺陷也有,他們無法無聲無息地接近軍營,太近的話,很容易就被對方的哨兵發現。
距離軍營五百多米的時候,蘇晨抬手,讓跟在他後面的騎兵停下。
“休息一下,取下包裹馬蹄的布,摘下馬籠頭,一炷香之後,我們發起突襲!”蘇晨沉聲道。
隨即,他的話就被小聲傳到了後面。
一炷香之後。
蘇晨翻身上馬,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專門打造的關刀出現在他的手中,被他高高舉起。
“殺!”
“殺——”
伴隨著一聲高喝,整齊劃一的馬蹄聲如同雷聲,向著遠處的軍營席卷而去。
……
軍營之中。
攝政王剛剛下達了命令,讓士兵馬上起床,做好戰鬥準備。
“王爺,我為您提供了這麽重要的一條信息,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夠帶著手下來投靠你?”一個男子站在攝政王忽而則,一臉諂媚地笑著問道。
忽而則揮了揮手:“如果你這次的情報準確,我就接受你的投靠……”
就在忽而則話還沒說完的時候,一陣如雷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報!”
一個士兵跑進來,跪在地上:“啟稟王爺,外面有一支騎兵快速接近,現在已經接近軍營大門!”
“傳令各部,全力剿殺這支騎兵!”忽而則雙目冰冷,沉聲道。
他昨天剛剛進入軍營,今天凌晨就被這支叛軍騎兵偷襲,沒有絲毫試探,更是沒有計劃,這是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裡,是對他赤/裸裸的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