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軍從不拖欠軍費,蘇清又總是另外貼補平陽軍家屬。
家屬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坦。
真定縣城,邢副將家是一處套院,家裡丫鬟婆子七八個,原本正在院中各自忙碌,猛地見邢副將回來,身邊還跟著不少軍人,有個丫鬟嚇得手中盆子一落,拔腳就朝正屋跑。
福星眼疾手快,抄起鞭子把人卷了回來。
這殘暴的行為,落在其他丫鬟婆子眼裡,嚇得瑟瑟發抖,腿軟的挪不開步。
人卷了回來,直接丟在蘇清腳下。
蘇清抬腳踩在她的胸口,“說,跑什麽?”
那丫鬟被蘇清踩得胸口生疼,臉色慘白,哆嗦道:“沒,沒什麽。”
蘇清腳下力氣,頓時加足。
噗的一口血,從那丫鬟嘴裡噴出。
“說!”
“是,是夫人和,和瀘公子在屋裡。”
蘇清抬眼看向正屋,腳下,一腳將這打算去通風報信的丫鬟踢開。
發生了那種事,這對狗男女居然還在一起。
捏著拳頭,蘇清一掃院中其他人,“去,去縣衙報案,告訴瀘定中,他兒子被殺了。”
一群人被蘇清嚇得動都不敢動,更不要說報案了。
福星手中鞭子啪的在地上抽出巨大的響聲,“聽不懂人話嗎?”
一鞭子下去,剛剛還腿軟動不了的人,立刻連滾帶爬奔了出去。
他們一走,蘇清抬腳朝正屋而去。
走到窗下,就聽到屋裡的說話聲。
“那家夥怎麽下手這麽重,看把你打的,這得多久才能養好啊,別不會留疤吧,以後,這腿不會瘸了吧。”
是個女子的聲音。
蘇清轉頭看邢副將,邢副將緩緩合眼,眼淚流淌。
這就是他上戰場時,牽腸掛肚的女人。
“媽的,要不是我爹下了死命令,他留著那個王八蛋還有用,老子非弄死他。”
邢副將原本哀慟的閉著眼,聽到聲音,驀地睜眼,看向蘇清。
有用?
瀘定中留著他有什麽用。
蘇清陰著臉,左手一抬,向前一揮豎起的食指。
那跟來的二十個精兵,立刻衝進屋裡。
“啊~”
“滾~”
“你們是什麽人~”
屋裡立刻響起驚叫聲和咆哮聲。
蘇清伴著男女混搭的叫聲,走進去。
鴛鴦肚兜蔥綠裡褲。
邢副將的女人正滿面驚恐坐在炕上,驚嚇之余,連扯個被子護住自己裸露的肌膚的心思都沒了。
瀘輝赤條條坐在她身側。
蘇清簡直無法想象。
這是什麽樣的母親,把女兒害死了,丈夫也知道真相了,她居然還能這麽心安理得的在這裡和凶手行魚水之歡。
福星暴脾氣一發,手裡的鞭子嗖的就朝邢副將的女人抽過去。
“啪!”
一鞭子過去,一條拇指粗細的血痕,就落在那女人身上。
幾乎斜著貫穿整個前胸。
“啊~”
劇痛之下,一聲慘叫破喉而出。
瀘輝一眼看到邢副將,再瞧眼前二十幾個身穿軍裝的人,嚇得忙光溜溜跪在炕上,“邢老弟,你聽我解釋,都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哆哆嗦嗦一說,一股尿味充斥屋裡。
福星鄙夷的瞧了他一眼,手裡鞭子一轉,就朝他抽過去。
“把女的綁了,掛外面大街上的樹上去,男的給他穿條裡褲,拖院子裡來。”
吩咐一句話,蘇清轉頭出去。
邢副將的女人急了,紅著眼,批頭散發看著邢副將。
“你說句話啊,你我好歹夫妻一場,你不能這麽對我,你常年打仗在外,我一個女人家,要是不找個伴,你知不知道日子有多難過,你就一點不體諒我嗎?我是有苦衷的。”
邢副將走上前,一把提住她散亂的頭髮,“小月兒呢?”
“我能怎麽辦?瀘輝看中了小月,我難道能不給他?”
“啪!”
邢副將幾乎用盡全身力氣,一巴掌打在女人臉上。
女人被甩的臉一偏,幾顆牙混著血從嘴裡飛出去。
“你混蛋,你根本不知道我受過多少苦,月兒是我女兒,我難道不心疼她?可我不能因為心疼她,就讓自己受苦!你就隻心疼月兒不心疼我?”
福星都要原地爆炸了。
這女人是腦子有問題吧。
自己偷情,奸夫害死她女兒,她還這麽理直氣壯?!
氣不過,福星一鞭子又抽過去。
“趕緊的,把人綁了掛外面樹上去,讓她出去和街坊鄰居講理去。”
到底是邢副將的女人,此時又光著身子幾乎沒有穿衣裳,幾個精兵朝邢副將看過去。
邢副將一揮手,轉頭出去,丟下一句話,“聽將軍的命令。”
那女人一聽將軍二字,立刻道:“你們平陽軍,就是這麽欺壓百姓?姓邢的,你就不怕有人把你們將軍告了?你就不怕因為你這點事,拖累你們將軍?當兵的欺壓老百姓,是要被抓起來軍法處置的!”
邢副將僵硬著後背,拖著腿,一路出去。
他怕啊。
所以鬧出這種事,縱然他心裡窩著血海深仇滔天大怒,也只是偷摸把瀘輝打了悶棍。
可將軍說了,今兒就是來給他做主的。
他聽將軍的。
邢副將一腳跨出門檻,福星鞭子兒把朝著女人的臉蛋一抽,“再說話,我把你舌頭拔了。”
院裡,瀘輝已經穿著一條裡褲跪在蘇清面前。
眼睜睜看著邢副將的女人被拖了出去,渾身打著冷顫轉頭給邢副將磕頭,“邢老弟,我真的都是被她勾引的啊,你信我。”
“小月兒是你怎麽弄死的?”看了邢副將一眼,蘇清開口,直奔邢副將心頭最深的痛。
瀘輝驚恐的看了邢副將一眼, 轉頭朝蘇清道:“小月兒,她,她不是我弄死的,是她娘。”
吞下一口口水,瀘輝道:“那天,我是喝多酒了,和她說醉話,說我看上小月了,我也沒想到,她真的就把小月給我了,我就是酒後說說而已啊。”
“她都白給了,我……我沒忍住,就把小月睡了,後來,小月說要找她爹給她報仇,她朝外跑,紅梅說怕事情鬧出來就去拉小月,她們娘倆拉扯的時候,小月撞到桌角上,撞死了。”
“放屁!你給我拉扯一個撞桌角上然後撞死!”福星怒氣衝衝道。
瀘輝全身顫抖,驚恐的看著福星手裡的鞭子,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我,我說的都是……”
不及他語落,蘇清指了指屋裡的方向。
“去把屋裡香爐裡的香拔出來查他鼻子裡,倒栽蔥給我綁了樹上,什麽時候說實話,什麽時候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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