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禁軍統領一身武裝,鎮國公夫人隻覺得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鎮國公的嫡子扶著鎮國公夫人,雙目怒視禁軍統領。
“統領大人這是何意?深夜帶兵擅闖民宅嗎?”
外強中乾的質問,聲音很大,卻沒有什麽氣勢。
鎮國公夫人雙目微冷,幽幽看著禁軍統領。
禁軍統領倒是面色溫和,一笑,“深夜打擾,實在抱歉,不過,皇命在身,不得不行。”
鎮國公夫人冷著臉,端著姿態,“是何皇命,要讓統領大人深夜驚擾民宅。”
禁軍統領便伸出一直背在背後的手。
手裡明黃的聖旨一抖,展開。
頓時,鎮國公夫人並鎮國公嫡子跪地。
禁軍統領越過聖旨,昵了他們一眼,開始誦讀。
聖意明確:鎮國公夫人指使凌霜刺殺皇子,論罪當誅,即刻抓捕,押至刑部大牢,聽候發落。
聖旨讀完,鎮國公夫人臉一白,人就癱在地上。
凌霜那個小賤人,她招了?!
她是死士啊,國公爺最看重的死士,怎麽就招了!
憤怒和驚恐齊聚,鎮國公夫人隻覺得嗓子眼發堵,一張嘴,哇的吐了口血,頭重腳輕,眼前一黑,一頭栽倒過去。
“娘!”
鎮國公的嫡子,頓時撲上去抱住她。
搖晃著鎮國公夫人,抬頭怒斥禁軍統領,“你們憑什麽亂抓人!我母親,堂堂鎮國公夫人,會指使人刺殺皇子?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要見皇上!”
禁軍統領……
眼角一抽,冷眼看著鎮國公的嫡子咆哮。
等他語落,寡淡道:“鎮國公都不是鎮國公了,還哪來的鎮國公夫人,你們早就是普通百姓了。”
鎮國公的嫡子……
眼底瞳仁渙散,面上的憤怒,終於漸漸被驚恐取代。
是啊……他爹都不是鎮國公了!
鎮國公府,都已經是王府了。
腳下一軟,跌坐在地。
禁軍統領一揮手,立刻有兩個禁軍上前,將昏迷的鎮國公夫人帶走。
禁軍統領看著鎮國公嫡子,歎了口氣,嘴角幾次翕合,終是道:“勸公子,趁著陛下還沒有怒到將闔府全部抓了,公子早做打算。”
鎮國公的嫡子,茫茫然抬頭,看著他。
及至天明。
鎮國公夫人一睜眼,就看到掛著蛛絲兒的房梁,聽到耳邊吱吱的老鼠聲。
頓時一股涼意直竄脊梁骨,她嗖的起身。
環顧四周,陰暗潮濕的牢房。
牢房對面,是鎮國公一張鐵青的臉。
嘴角一顫,鎮國公夫人上前撲到牢房門口,抓著門框,“老爺。”
鎮國公烏黑的一張臉上,眼圈各位的黑格外的大。
“你怎麽也進來了?”
鎮國公夫人……
怯懦的張了張嘴,沒說出話,隻歉然看著鎮國公。
鎮國公咬牙,“說!”
鎮國公夫人……
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鎮國公夫人道:“大人被抓,北燕三皇子不肯出手相救,我實在氣惱,恰好他要對九殿下用美人計,我便派了凌霜給他。”
一頓,鎮國公夫人一張臉,突然猙獰起來。
“我讓凌霜趁機刺殺容恆,一則為大人報仇泄憤,二則也算是讓北燕三皇子吃個教訓,卻沒想到,凌霜那小賤人,不僅沒有殺了容恆,反倒把我招了。”
鎮國公……
他怎麽有這麽蠢的夫人!
“好好地,你刺殺九殿下做什麽!我被抓,和九殿下有什麽關系!”
要刺殺,也是刺殺蘇清啊!
鎮國公夫人……
“我想著,蘇清不是難殺……”
鎮國公……
“我不是讓你等著嘛!”
無力的看著他夫人,鎮國公深吸一口氣,朝後退了幾步,跌坐地上,頭抵靠在牆壁上,滿眼滿臉的無力,死死的盯著房頂的蜘蛛和蜘蛛網。
鎮國公夫人咬牙道:“我不是想要幫幫你,眼看你天天在這裡吃這苦,我這心裡……實在難受,坐立不安的。”
鎮國公扯了扯嘴角。
“凌霜是絕對不會出賣你的,你…..應該是被設了一局。”
鎮國公夫人錯愕看著鎮國公。
沉默須臾,忽的一聲嚎啕大哭,鎮國公夫人爆發了出來。
自從鎮國公被抓,多日來積壓的情緒,在這一瞬間,發泄出來。
她這一哭,驚擾了隔壁的雞。
那隻雞,快速跑了幾步,跑到牢房門口,朝著她的方向,扯著嗓子就是一陣叫。
鎮國公頓時頭痛欲裂。
……
禦書房裡。
刑部尚書垂首而立,“陛下,鎮國公夫人已經入獄,您看,是斬立決還是……”
皇上冷著臉,眼底閃著嘲蔑的笑。
他要真的把鎮國公夫婦斬首示眾,按照他和太后的關系來看,也算是大義滅親了吧。
呵!
倒是成就了他明君的好名聲。
可就這麽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捏著的拳頭緩緩松開,皇上道:“且先關著吧,等到宏光大師做完法事,再定。”
皇上這麽一說,刑部尚書便領命,“是!現在,臣將鎮國公夫人和鎮國公關在相對的牢房裡,可是用另外給她準備普通牢房?”
鎮國公住著的,可是刑部條件最惡劣的牢房。
皇上搖頭,“不必。”
頓了一下,皇上道:“他們被關著,他家裡的人難免要去探望,該放行的你就放行,今年刑部的修繕費用,朕就不給你撥款了。”
刑部尚書驚呆了!
皇上的意思是,讓他敲詐一筆,作為經費?
天哪!
作為皇上,您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
福公公立在皇上身側,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皇上以前不這樣的。
天地良心。
真的是和九王妃接觸的久了,才成這樣的!
這是君臣聯手耍流氓啊!
相比福公公的無語,皇上就淡定的多了。
直接無視刑部尚書的震驚,溫和的道:“朕是為了你好,鐵面無私固然是美德,但是也不要太過不近人情,人活著,還是需要點人情味的。”
刑部尚書……
是是是,您說得對!
出了禦書房, 刑部尚書腦子都是嗡嗡的。
……
北燕使團一走,蘇清的全部精力,幾乎就被分成三份。
一份容恆,一份真定的瀘輝,一份即將到來的尖子兵大賽。
忙的四腳朝天。
在宮裡養了三天傷的容恆,終於在第四天,可以離宮回府休養了。
五皇子第一時間提了禮物登門。
沒有帶營養品,沒有帶古玩珍奇,五皇子送的,是一匣子銀票。
看到銀票的一瞬,容恆都驚呆了。
錯愕抬眼,看向五皇子,“皇兄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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