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像是在滴血,盡管萬般不忍,可不得不做。
福星長鞭開道,這裡是平陽侯府的祖墳,福星熟悉這裡的地勢,送出長青,並不是十分費力。
更何況,那些人,原本的目標也不是長青,他們從頭到尾,隻鎖定福星一人。
逃出包圍圈,翻身上馬,長青感覺這輩子沒有騎過這麽快的馬。
心像是被人在一刀一刀的割。、
眼淚嘩嘩的流。
迎面而來的勁風,打在臉上,生疼。,
一輩子沒有這麽慌亂失措過,哆嗦的幾乎要從馬背上掉下來。
策馬直奔府邸,一路上,馬匹不知撞翻多少小攤路人。
黃塵揚起,馬蹄疾馳。
長青顧不得那麽多了。
他心愛的女人,在拿命拖延時間。
恨不得馬匹飛起來。
一路飛奔,終是抵達王府,來不及下馬,長青顧不上尊卑禮儀,騎馬直接衝進了府邸。
“王妃呢,王妃在哪裡?”
騎在馬上,長青揚聲嘶吼,聲音淒厲顫抖。
薛天恰好進宮,看了他一眼,“出什麽事了。”
長青吼道:“王妃呢!我要見王妃,福星被人包圍了!”
一聽福星被人包圍,薛天一張臉,頓時沉了下來。
腳尖一點,直接將馬上的長青一把提了下來,再次腳尖點地,帶著長青凌空起飛。
王府院中,兩人輕功施展,轉瞬抵達正房院落。
蘇清正在花架下看書。
兩人忽的從天而降,下了蘇清一跳。
這是個什麽世界,怎麽這麽多奇葩!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蘇清繼續看書。
長青落地一瞬,哭著奔向蘇清,腿上發軟,幾步跌倒。
“王妃,不好了,福星在平陽侯府的祖墳被人包圍了,福星說,包圍她的人,好像是西秦的人,他們要抓活的!”
蘇清眉尖一跳,手裡拿著的書嘩啦就落地。
蹭的起身,錯愕震驚看向長青。
長青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王妃,快去救福星,再晚就來不及了!”
蘇清這才確定,剛剛她聽到的,不是錯覺。
是真的。
狠狠一捏拳,蘇清抬腳就朝外走。
薛天看了長青一眼,轉身跟上,“將軍,要帶人去嗎?”
蘇清走的大步流星,“一千精兵,立刻開拔,給我包圍西秦行館,另外,一千精兵,立刻奔赴平陽侯府祖墳。”
什麽狗屁外交關系!
不存在!
敢動她的人,還是動了容恆動福星!
以為家裡沒大人嗎?!
娘的,真以為老子是吃素的!
薛天猶豫一下,“是!”
轉身執行。
長青腿軟腳軟的從地上爬起來,跟上蘇清。
兩人策馬,直朝平陽侯府祖墳而去。
一路疾馳,及至抵達,面前已經是浮屍遍野。
長青幾乎是從馬背上跌落下來的,全身打著哆嗦,在屍體堆裡,一個一個的找。
找一次,沒有福星,松一口氣。
再找下一個,又是緊張到要昏厥過去,發現不是福星,再次松一口氣。
蘇清蹲在一個黑衣人身邊。
伸手扒了他的鞋子。
西秦人,慣穿木屐,腳上有著很深的印子。
這黑衣人的腳上,的確有。
福星的判斷沒錯。
吸了口氣,蘇清轉身,朝著平陽侯府老夫人的墳頭,發泄一般狠狠幾鞭子抽過去。
好好的墳頭,硬是被蘇清抽的裂開。
墓碑倒下,裡面棺材露出。
長青驚恐的看著蘇清。
王妃莫不是被刺激的瘋了?
還不知道江心月的存在的長青,隻以為蘇清是扒了自己個祖母的墳。
“王妃……”
說話間,平陽軍一千精兵抵達。
蘇清收了鞭子吩咐:“將所有的人,全部運回京城,在鼓樓大街給我一字擺開,脫了鞋,告訴京都老百姓,西秦武士,襲擊了平陽侯府的祖墳,福星攔截之際,被抓走。”
“是!”
面對將軍下達的命令,平陽侯毫無疑慮的執行。
蘇清在現場仔細的偵查一番,毫無任何蹤跡發現。
無蹤可尋,蘇清閉了閉眼。
上次福星被齊王抓,受到折磨,她和福星心靈相通,感應到了,就是憑著那種感應,她在最快的時間找到了福星。
這一次……
閉著眼,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的心跳放慢,氣息放緩,可腦子裡一片空白。
什麽感應都沒有。
是因為懷孕才沒有感應的嗎?
這一瞬,蘇清甚至想,如果天亮之前還不能找到福星,她要不要把腹中的孩子……
孩子沒了,可以再懷。
可福星要是沒了……
她就再也沒有福星了。
想到這裡,蘇清緊閉的眼睛,眼角淚如雨下,鼻子根處,酸脹的發疼。
她不是一個愛哭的,此時卻哭得停不下來。
平陽軍抬走了現場所有的屍體,以及還未死透的半屍體。
找不到任何可以追蹤的方向,蘇清策馬,返回京都。
長青焦灼的,雙眼赤紅,嗓子仿佛堵了發水的棉花,“王妃,福星她……”
蘇清張了張嘴, 不知該如何開口。
明天,尖子兵大賽開幕,作為參賽方以及主辦方,她必須到場。
她不能為了任何人任何事缺席,除非她死了。
她能找福星的時間,只有今天一夜的功夫。
“我現在去西秦行館,你回去找殿下,讓他帶著你即刻進宮,把這邊的事,和陛下說一下,另外,強調一下,對外我的宣稱是,西秦武士襲擊了平陽侯府老夫人的墳塋。”
長青點頭,“能找到福星,是不是?肯定能。”
蘇清閉了閉眼,沒說話,轉頭策馬揚鞭。
這廂,蘇清和長青一路奔騰。
那廂,西秦行館。
杜之若服下藥物之後,很快便幽幽醒來。
四個使臣圍在一側,見他睜眼,齊齊松下一口氣。
杜之若氣若遊絲的緩了緩,撐著手坐起來,“我這是怎麽了?”
為首的使臣就道:“大人中毒了。”
杜之若臉一沉,擰眉看向他。
使臣便將藜蘆丹參之毒,和杜之若細細的說了。
杜之若……
五皇子家的醬油被人下了藜蘆?
丹參……
丹參是他自己喝的。
呃……
不自覺的低頭看了某處一眼,杜之若眼角一抽。
本來就受傷了,現在喝了丹參又中毒,該不會徹底不舉了吧。
……
低頭默了一瞬,在抬眸,杜之若一臉寒漠,“五皇子呢?他有事沒有?”
使臣就道:“說是,因為大人您中毒,他自責難安,再加上大夏朝的陛下盛怒,把他關到山裡去思過去了。”
杜之若……
關山裡思過?
確定是去思過不是去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