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陸景在花叢邊拿著牙刷,慢條斯理的刷著牙,嘴裡還不時吐出白色的泡沫。
對於這一幕,身後的杜鵑和牡丹早就見怪不怪了。
杜鵑和牡丹初次見到老爺刷牙,口吐白沫的場景時,兩人著急萬分,還以為老爺生了病。
為此,當時還鬧了一個小誤會,誤會解開後,兩人才明白老爺是在刷牙。
也就是那一天,陸景送了她們牙刷和牙膏,被她們視若珍寶,格外珍惜。
剛剛洗漱完畢,陸景就看到管家鄭福急急忙忙走了過來。
陸景疑惑道:“福伯,有什麽急事嗎?”
自鄭福當上陸府管家以來,行事一直非常穩重,很少看到他這麽焦急的樣子。
鄭福面露難色,躊躇道:“老爺,之前你吩咐過,要讓府裡的家丁丫鬟們每天都能吃上肉,可現在府裡已經沒有多余的銀子了……”
聽到福伯這話,陸景才想起來,家仆們進府後,自己的確囑咐過福伯。
而之前自己給福伯的二十兩銀子,想必所剩無幾,這才會讓福伯有些著急。
“福伯,你在這裡稍等片刻。”說完這話,陸景回到房內,取出了一個裝滿銀子的包裹。
陸景將包裹遞給鄭福,囑咐道:“福伯,這裡是一百兩銀子,就交予你保管,用來負責府裡的吃穿用度。”
“是,老爺。”福伯雙手接過包裹。
想了想,陸景又說了一句:“福伯,現在府裡沒有帳房,只能讓你多辛苦一些了。”
鄭福連忙搖頭道:“不辛苦,老爺折煞小人了。”
……
當陸景來到電影院時,幾名夥計已經忙活了起來。
看到面色憔悴的幾名夥計和常威,陸景有些過意不去。
現在電影院的生意十分火爆,營業時間也變得很晚,巳時經營到亥時,相當於從早上九點經營到晚上九點。
十二個小時的工作量,讓常威和幾名夥計有些疲憊。
特別是常威,整個人疲態盡顯,眼圈發黑。
陸景知道,常威除了在電影院乾活之外,每天清晨都會在陸府乾一些雜活。
對於這些,陸景都看在眼裡。
陸景思忖片刻,將常威喚過來,說道:“常威,這幾日辛苦你了,老爺想提拔你當這電影院的掌櫃,你看如何?”
聽到陸景這話,常威頓時一驚,連忙拒絕道:“老爺,常威就想跟在您身邊,不想做掌櫃。”
“哦?這是為何?”陸景非常意外,繼續問道,“難道你想做一輩子家丁不成?”
出乎陸景意料的是,常威竟然點點頭。
“老爺,小人大字不識一個,如何能做電影院的掌櫃?”
“在陸府,小人可以天天吃到可口的飯菜,老爺對我們也好,小人更喜歡待在老爺身邊。”
“更何況,小人能跟著老爺,其他家丁們不知道有多羨慕呢!”
常威的話讓陸景有些哭笑不得,緊接著,陸景建議道:“常威,你要是願意當電影院的掌櫃,老爺給你開每月五兩銀子的月錢,不識字沒關系,可以慢慢學。”
常威還是搖頭,一臉堅定的說道:“老爺,小人就不是乾掌櫃的料,與其乾掌櫃,小人更願意跟著老爺。”
陸景拍了拍常威的肩膀,沉聲道:“常威,接下來一段時間,老爺要籌備其他生意,脫不開身,電影院這邊,就暫時交給你管理。”
見常威還要拒絕,
陸景又說道:“別急著拒絕,老爺現在身邊無可用之人,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你了。你就先當代理掌櫃,如何?” “老爺,可是……”常威還是有些不情願。
陸景見常威還不同意,直接拍板道:“好了,別可是了,這事就這麽決定了。
常威,老爺之前已經教過你電影的操控方法,你每天只需要為客人播放電影和收銀子就行,其他的活你就吩咐夥計乾。”
常威想了想,問道:“老爺,那以後我還可以給你當家丁嗎?”
“當然可以。”陸景微笑著點點頭。
見老爺以後還願意讓自己跟著,常威爽快的答應下來。
談話間,李慕進了電影院。
李慕行禮道:“陸兄,小弟有禮了。”
陸景還了一禮,伸手示意道:“李兄,來,這邊請。”
兩人入座後,常威急忙給兩人上了茶。
李慕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陸兄,錢家正到處尋找釀酒坊的買家,不如我們今日去錢府一趟,如何?”
聽到李慕的話,陸景雙眼一亮,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好,早點將釀酒坊買下來,就早點開始釀酒。”
“陸兄,要是錢家開價過高,你銀子不夠,小弟這裡還有些。”李慕神情認真的說法。
陸景擺擺手,笑道:“李兄客氣了,購買釀酒工坊的銀子,我還是有的。”
陸景倒沒有說大話,電影院開業已有七天時間,每天都能為他帶來兩百多兩銀子的利潤。
只要拍賣的價格不太離譜,陸景便有信心把釀酒工坊拍下來。
李慕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小弟就不多說了。不過陸兄,要是拍賣價格過高,銀子差些,盡管和小弟開口。”
“放心,李兄,萬一真發生那種情況,我定然會和你開口。”
……
杭州城西郊,錢府。
一名身材富態的中年男子,正愁眉不展的翻看著帳簿,時不時在旁邊的算盤上撥弄幾下。
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錢家家主,錢衛。
“老爺,我聽府裡有人議論,說老爺你要變賣宅院和所有產業?”一名約莫四十歲的婦人端著茶杯走了過來。
中年男子抬起頭,看了眼說話的江氏,埋怨道:“哼!還不是你天天寵著那個逆子,讓他不知天高地厚,成天惹事生非!
那個逆子在賭場輸了個底朝天,還欠了賭場三萬多兩銀子,不變賣家產又能如何?”
江氏聽到這話, 心中一驚,她知道哲兒這次犯的事很大,但沒想到會有傾家蕩產這麽嚴重。
“事到如今,哲兒竟還沒跟我說實話,他隻說欠了賭場幾千兩……”婦人憤憤不平道。
錢衛瞥了一眼江氏,瞪眼道:“哼!這就是你寵溺他的後果。罷了,現在多說無用,錢家能不能渡過這一劫難,還兩說。”
想了想,江氏又問道:“老爺,實在不行,就把這宅子變賣了吧!產業先留著,興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你這婦道人家懂什麽!”錢衛一聽這話,氣不打一出來,“錢府位於杭州城西郊,地段普通,賣個兩萬五千兩銀子頂天了。不變賣家產,剩下一萬兩銀子的窟窿拿什麽補?”
“老爺,我這邊還有兩千兩銀子,多少可以派上用場。”江氏估算一下自己的家底,急忙說道。
“兩千兩銀子?”錢衛有些意外,在他看來,江氏這麽寵溺哲兒,應該所剩無幾才對。
錢衛又在算盤上撥弄幾下,好半晌才說道:“變賣所有家產,加上你的兩千兩銀子,這一萬兩銀子的窟窿算是補上了。
不過,錢家算是徹底敗了。
希望經過這一劫,哲兒能大徹大悟吧!”
錢衛神情落寞的歎了口氣,半輩子打拚的基業,都在這一刻都化為烏有,說不在乎肯定是不可能的。
旁邊的江氏看到曾經意氣風發的錢衛,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這時,錢府管家錢忠走了過來,躬身道:“老爺,府外來了兩名年輕人,說要購買釀酒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