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才華橫溢
“不行啊!王媽媽!”柳妹兒一個健步上去,扯住王媽子的手:“東西還沒寫出來,王媽媽可不能剁了他的手!”
“對啊,剁了手,那可就是斬斷了我們金滿院的前程啊!”
王媽子這話一出,瞬間,姑娘們擋到了林見秋的面前,並不是因為她們仗義,而是因為她們護著的,是自己已經到手的錢袋子。
“你們……你們……你們……”王媽子氣得渾身發抖。
“媽媽,昨天,您可是答應了客人們今天給他們錦鯉圖的,還說要去寺廟開光。如果就這麽剁了他的手,怎麽跟客人交代?”
“對啊,這可不僅僅是損失客人的問題,這會讓客人們覺得我們折煞了他們的功名!”
“搞不好,他們會鬧到官府,我們金滿院隻能關門大吉!”
姑娘們嘰嘰喳喳,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激動,說得的確在理。王媽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了下來,她的目光如鷹一般投向了林見秋,又看了看護著他不讓她動手的姑娘們。
看來,不消除姑娘們的顧慮,這鍘刀是鍘不到那廝的手。
“沒想到你小子,線放得這麽長啊。難怪你昨天這麽配合……”王媽子咬牙切齒。
“對,我就是等你上鉤,好將你一軍。”林見秋直截了當,他抖了抖他的二郎腿,看了看想要勸他的柳妹兒,道:“你也不用勸我。”
這個世界既然沒有公平的談判,那就隻有玩一點兒職場黑暗法則了。要說到職場黑暗法則,他林見秋那是一個爐火純青。
不就是玩陰招麽?我能玩死你!林見秋胸有成竹。書生們可不會接受你的退款,你要是退了款,在昨晚,林見秋可是鋪墊了的:絕對不會敗了各位的福氣。
他這一套陰招耍得的確漂亮,讓收了客人的錢的王媽子退無可退。
“很好!很好!”王媽子臉上露出了笑容,那種老江湖的笑容:“我在這行摸爬滾打了一輩子了,開金滿院也開了十來年,倒是頭一次遇著這樣的,很好!”
說著,她將鞭子放到一邊:“今天,當著各姑娘的面,我要你心服口服!”
說著,她從兜裡掏出一把金幣,往石桌上一撒,手指頭在桌子上敲了敲:“各位姑娘,你們莫急,金滿院的招牌不是他林見秋給的,自然也不是他林見秋能砸得了的!”
說著,她轉過頭看向了管家:“王伯,帶上這三十枚金幣,去請花城最好的文人,最好的畫師!”
這話,如同平地驚雷,震得滿院子的人目瞪口呆。她們從未見一向摳門的王媽子如此豪氣,居然舍得砸三十枚金幣!
又一想,昨兒個光收入就一百枚金幣,拿出三十也沒什麽,因為如果不把東西做出來的話,金滿院就完蛋了。
“你以為,就你一個人能寫出這破爛玩意兒嗎?”王媽子冷笑了一聲,左手反覆摸著戴在右手上的鐲子,透著譏諷:“誠然,你這法子很好,畫的人也很獨特,正是因為法子好,畫又獨特,所以轟動。可是這個世界上會寫那兩首破詩,會畫畫的,不止你林見秋一個!”
王伯將桌子上的金幣小心翼翼地收起來,還帶了一個打手,放才離開。
這年頭,外頭有些兵荒馬亂,怕有人搶劫,三十個金幣不是小數目,得小心些。而這三十個金幣,的確能請到很好的文人和畫師。
“我呢,現在不打你,也不鍘你的狗爪子,
等東西寫出來,我要你自己心服口服,自己鍘自己的手。”說完這局後,王媽子刻意地衝著走到門口的管家說道:“如果不夠,再加!” 她下了狠心,一定要這林見秋好看,也讓這院子的人看看,金滿院到底是誰當家作主!
“沒想到王媽媽居然舍得這麽多錢來請人。”
“三十個金幣請被人寫一次,還不如十個金幣給林見秋呢……”
“你懂什麽,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兒,這廝恃才而驕,身為大當家,怎麽能讓步?再說了,就我們這媽媽的脾氣,你們還不了解?”
眾人靜靜地等待,誰也不再說話,而王媽子也沉得住氣,不再大吼大叫,而是讓人奉上茶點,品著茶,扇著風,而林見秋則站在大樹底下,讓人在旁邊燃了一堆火。
暑熱的天兒加上火,害得林見秋汗如雨下。
他媽的,這死老媽子……林見秋心裡暗罵。
“翠兒,書院的管事是你老相好,現在速速去一趟書院,他們那都有書生的畫像。”王媽子轉過頭看向翠兒:“昨天需要畫畫的書生,一大半是書院的書生,還有一些是路過的,路過的你也請書院的畫師盡快畫好畫像,不用多像,大概有些模樣子便行。”
王媽子果然行走江湖多年,做事穩妥。若不是她這麽一安排,其他人壓根沒有考慮到一會兒要請來的畫師沒有見過昨夜的客人們。
花城雖然不算是特別大的城市,但是也是一方好山好水的交通要塞,最有名的做文墨生意的當屬魁老先生辦的魁文墨樓,連這兒的都使大人的女兒大婚之日,都是請他寫的對子。
既然是生意人,也不可能隻做高端生意,這低端點的生意,魁老先生會派弟子前來。杏花樓的牌匾便是魁老先生的關門大弟子寫的。
魁大弟子的水平,想必寫出這種小傳,應不成問題。而畫師,魁家也有,畢竟這文墨買賣,往往文和畫是一體的。
魁文墨樓離這雖遠,可騎馬而行倒也快,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門口便進來了人。
“王媽媽,運氣不錯,正好魁家的大弟子與左畫師都在,便請來了。”管家一進門,喜上眉梢。他的身後跟著兩位身穿青衫的男子,一高一矮。
“哇,左畫師!是魁家最有名的那位畫師嗎?!”
“天啊,這左畫師聽說給右扶風高大人的夫人畫過畫,是魁文墨樓扛起畫畫這一塊的泰山北鬥啊!”
聽到魁大弟子來,本就覺得榮幸,而左畫師的名頭則更大,可以說,跟魁老爺子的名字不相上下。之所以在魁老爺子手底下做事,並非他才氣不足,僅僅是因為他出身鄉野,沒有那麽多錢來辦文莊。
打過招呼,二人淡淡地笑了笑,拂了拂衣衫,這才坐下。小廝立刻將準備好的東西端了上來,一份是昨天林見秋寫的《金滿院小傳》,一份是書生們的簡單畫像,最後一份是是空白的布和筆墨。
王媽媽如此這般說了一番後,二人拿起了那小傳看了一眼後,面露難色。
“王媽媽,這小傳,我們早上就見過了,我還因為這小傳,被魁老爺子好一頓鞭策呢。”魁家大弟子頗為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如同捧起神聖之物一般看了看這小傳,輕輕地放到了桌子上,再拱手問道:“請問,這小傳是何人所寫?”
“這小廝。”王媽媽指了指大樹底下的林見秋,雖然火已經滅了,可他也被折騰得滿臉慘白,隻是面色依舊倔強,甚至還帶著輕蔑的笑。
這笑容讓王媽子極度不爽,忍了很久,不過很快,她會讓林見秋心服口服,當著所有人的面,剁了這廝的爪子以儆效尤!
“哎呦哎呦……”這魁家大弟子立刻站了起來,快走兩步,恭恭敬敬地朝著林見秋鞠了個躬:“這位公子,大才啊。這兩句‘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寫得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說著,他一轉身,屁顛屁顛地將王媽子倒給他的茶水端到手裡,又屁顛屁顛地給林見秋端了過去:“公子,請喝茶。”
……
王媽子覺得有些頭暈,這是什麽狀況?
“魁家大弟子,他不過是小廝而已,我們來繼續聊聊關於這個小傳……”
“這小傳,我們哪有這等才氣啊!”魁家大弟子打斷了王媽子的話,連連擺手,瘋狂搖頭:“清晨,魁老爺子拿到了這張小傳,激動得不得了,首先,這詩,真的是真好,最重要的,這文風……這文風我們從未見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說到這,這大弟子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師傅說我們跟寫出這小傳的人一比,我們……簡直……連提鞋都不配。”
說到這,這大弟子似乎有些懷疑,他再一次拱了拱手:“請問公子,師出何門?”
“湖南大學。”
???
那大弟子一頭霧水。
“哦,就是……就是……”林見秋正琢磨著怎麽解釋呢,王媽媽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哎呦,他連字兒都不會寫呢!還大才子……”王媽媽笑得直哆嗦,揮著帕子指了指一旁站著的幾個書生:“昨天的小傳,他讀,別人寫的,字兒都不會寫,你們魁老爺子這一次看走眼啦!”
“不會寫字?!”魁大弟子眼珠子都快驚得蹦出來,他再一次確認:“這小傳是出自他口,旁人寫的?!”
“對!何止不會寫字,認也認不得幾個字的!也不知怎麽憋出來這句詩……”王媽子盡可能地貶低林見秋,滔滔不絕:“我們這是煙花之地,煙花之地的小廝哪裡比得上你們呀!”
魁大弟子與畫師對視一眼,臉色微微變了變。
“煙花之地怎麽了?不會寫字又如何?難道非要拜師學習才能開竅嗎?”林見秋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將手被在身後,朗聲說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
魁大弟子愣住了,他聽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魁大弟子喃喃地複述了一遍。他聽到的詩詞,是他一輩子都寫不出的水平!多麽地貼切此時的場景啊!這簡直是天才,天才啊!
“天生奇才啊!”魁大弟子差點跪下,他朝著林見秋連連鞠躬:“林公子的才氣,的確遠在在下之上!遠在在下之上!居然從未就讀,就能做出如此好詩,真是天生奇才!”
許是不知如何表達內心的澎湃,他唯有上前一步,深深彎腰:“我們魁老爺子想請您府上一敘,還請賞臉!在下出門時並未帶邀請帖,實在是不周,還請體諒!”
末了,他補上一句:“若您有這個想法,金滿院的贖金,依著您的才氣,我們老爺子絕對會幫您出。”
哎呦,不錯呦,這倒是出乎了林見秋的預想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