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逃不開王境澤真香定律。
哪怕是施公,也不例外。
施公坐在銅鏡面前,左右看了看。此時,他的頭上戴著假發,只是這假發剛剛套上,林見秋做這東西做得匆忙,松緊給做得太松了些,調整了老半天都還沒有調整好。
“只可惜,我父親估計您的頭圍估錯了,不過不打緊,我弄一下。”
林見秋其實有些手忙腳亂,畢竟女紅這種事,他不是非常擅長。而且說實在的,這麽匆忙做出來的假發,質量真的很一般,就這麽倒騰的過程中,掉了好些頭髮。
可施公從未見過假發,他不但不覺得麻煩,反而很滿意,在鏡子裡左右看了看後,讚不絕口:“林掌門,你父親很是睿智啊,這東西是怎麽做的?他怎麽想到做這麽一頂假發的?”
“您喜歡就好。”
中年人的禿頂之苦,哪怕是擁有天下第一武功的施公,也難以免俗。這些年求醫問藥,江湖郎中看了不知道多少,可祖傳的禿頂,還真不好治。
“的確是個好東西。”說到這,施公有些擔憂地看了看掉落在地的一些頭髮,道:“可這個會不會掉光啊?”
“約莫半年,就要換一頂。不過不礙事,我有這手藝。我父親教會了我這手藝,就是為了要一輩子給您做這個。”
施公一聽,松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完全松完呢,他眉頭一鎖:“那你可不能跟雲大當家打,死了可怎麽辦?死了,誰給我做這個?”
“手藝可以教給旁人的,不打緊,不過就是這東西得慢慢學,一時半會地學不會,做得不如我做的好罷了。”林見秋認真地將頭髮慢慢捋好,看了看銅鏡。只見銅鏡裡有了頭髮的施公,看著儒雅風流,很是倜儻。
這會子,就符合女俠口中所描述的父親的美好場景了。
“做得不如你的好?那也不行。”施公邊說著,邊看了看最後弄好的模樣,不由地嘴角咧開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白牙。
這會子,施公的笑,是發自內心的笑,眼裡閃著光。
“好東西!好東西啊!”施公再一次讚不絕口。
“您喜歡就好。”林見秋長長地松了口氣,看來,這禮物果真沒送錯,現代文明的東西,隨便拿一點過來就能風生水起,想想還真是幸運。
說著,他余光看了看布兜,布兜裡還放著他寫的報道。
禮物,只是引子,他要的並不是施公護著他,不讓雲大當家與他對戰,他要的,是林氏媒體的快速崛起和留在這島內,多留幾日,且能報道。
而且得得到施公允許的官方報道。
棋,下到這一步,形式的大好,便乘勝追擊。
“施公,這假發是我父親的遺願,您喜歡,我父親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而這,則是我作為林氏媒體的掌門,送給您的小禮物。”
林見秋將布兜中的報道拿出來,共三篇,他將其中兩篇放在最下面,而將一張畫拿了起來,畢恭畢敬地遞給了施公。
施公接了過去,一看。
哈哈哈哈哈,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眉眼皆是高興。
只見畫上所畫之人,正是施公,而且是滿頭黑發的施公。若是在沒有戴假發之前看到這樣的畫,施公難免別扭,畢竟自己是禿頭,可如今戴了假發,便覺得自己還真是英俊瀟灑。
“雜志封面人物,天下第一盟主,施公。”施公念了念上頭的幾個字,看了林見秋一眼後,目光裡有些東西閃爍,他輕輕地將畫放到一旁,道:“雜志……是你林氏媒體的什麽東西?類似那雲大當家掛得滿城都是那東西嗎?”
“是,
也不是。”林見秋解釋道。首先,雜志是一本本的,可如今還沒有紙張,若是全部用粗布弄成一本本廣為流傳,還是十分困難,人力成本是一方面,發行量是另一方面。
而這一本雜志,林見秋打算以兩個月的時長,做出來。
做一本關乎此時江湖聚會的雜志,寫上個千來本,每個驛站放兩本,每個前來參加宴會的掌門各一本。
其次,在每個驛站的外面,的確會將雜志的內容放大,掛於外牆,方便路過的小民也觀看一二。
再者,每個新聞驛站的新聞聯播,都將在未來三年內,循環講述這一次的盛宴。
“你是說,來這兒的每一個掌門,你都會單獨寫一個小故事,在你的什麽……新聞聯播裡,未來幾年以說書的形勢,每日都說?”施公到底是施公,雖然從未聽過媒體,可林見秋解釋之後,他很快就理解了其中含義,且八九不離十。
“正是,自然了,越厲害的掌門,故事會越精彩,也越長。”
“這有什麽好說的?小民對這些……感興趣?”施公身為江湖盟主之首,說實在的,他與底下的小民接觸不多,最重要的是身份等級不一樣。與其他人一樣,他深覺小民乃賤民。
沒有人會想著要給賤民說什麽說的。
“江湖之精彩,不但小民們感興趣,連那官府的官爺也感興趣得緊,甚至是各國國君,您看,那戈城之外,不就還臥著一國君,想要進島嗎?”
這倒是真的,施公微微笑了笑,心中有些得意。
“況且,我們現在開了的新聞驛站日日爆滿,聽我手下的說,如今一桌難求,連附近幾個城的官爺都來聽呢。而且現在我們還沒有說施公的這次宴請,說得只是一些江湖小事而已。”
林見秋倒並沒有誇張和撒謊,如今新聞聯播的確日日爆滿,城裡的達官貴人以能去看新聞聯播為炫耀的談資,幾乎都要把房間都擠爆了。
“這畫……”施公想了想,搖了搖頭:“我這畫,還是算了吧,我不太喜歡這樣。”
輕輕地,他將畫放到了一邊。
比起雲大當家渴望眾所周知不通,施公顯得更為謹慎,如此稀奇古怪的東西,他雖然聽著很高興,卻選擇了保守面對。
雖然不能放施公的照片,林見秋卻並沒有失望,他明白一口吃不成胖子,要施公那麽順從地充當自己事業的棋子,自然沒有那麽容易,於是拿出了另外兩篇報道。
遞了過去,道:“施公,我做的是媒體生意,這媒體生意是什麽東西令人震撼,便報道什麽,什麽人物偉岸,偉大,便報道出來。所以……您掌掌眼,看這報道如何,若是您不喜,我便改。”
施公一看,一篇很短,一篇很長,於是拿過了那篇短的,饒有興趣地看了起來。
這是一篇短訊。
很短。
標題是《天命圓桌會議》,內容是:今日,為天下蒼生大計,在千島施公的運作下,佔星師耗費千島運勢為民求天命。江湖掌門悉數到場,共商大事。
“這麽短?”施公看得有些雲裡霧裡。
“新聞越短,事兒越大,這是短訊。”林見秋解釋道:“天命這種事,自然是關乎蒼生的頭等大事。”
“圓桌會議?”施公饒有興趣地看了林見秋一眼,雖然他有些不懂,可看著一套做法卻覺得十分有趣,是他在江湖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頭一次讓他讚許的有趣。
什麽生意都聽說過,還是頭一次感受到媒體的生意,此人,不俗。施公心想。
“對,您或許現在不明白,但新聞看久了,自然就明白了。”
林見秋將另外一篇報道遞了過去,這是一篇洋洋灑灑僅三千字的報道。上面寫了許多花絮。小到此次會議,施公安排的住宿房間的模樣;大到江湖四傑的模樣和各自的形象等等。
施公看完後,再看向林見秋的目光裡,多了幾分讚許。
“你這林氏媒體,就是發這些東西嗎?倒也很有趣。”施公輕輕地將報道放到桌子上,手在桌子上敲了敲:“這是你的生意,隨你。只要不抹黑千島的形象,不要刻意挑起戰亂。”
一聽施公這麽說,林見秋心中大喜。
這就意味著,接下來他可以大肆地報道了。
“哎,可惜……可惜……”林見秋歎了口氣。
“為何可惜?”
“可惜的是,明日我便離開了,本還想好好地寫寫諸位大俠如何進場呢,恕我直言啊,施公,這天底下誰會不想見識一下施公號召全江湖的魄力呢?可惜,可惜……”
施公站了起來,手背到身後,微微笑了笑。
“那些小民,很多就知道自己的國君,不知施公。我定要好好報道,讓全華夏的人都知施公的大俠風范,仁心可貴。您可是耗損千島的運勢在佔星啊!這可是為了全華夏的運勢!”
施公愈發笑了笑,頭微微昂了起來。
別說,這女俠還真像施公,她也喜歡將手背在身後,鼻孔看人。
“那你便留下吧。”施公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林見秋:“狡猾,你做這麽多,還不就是為了留下來?”
林見秋撓了撓頭,道:“什麽都被施公看穿了,我這也是小本生意,不過,既然施公這麽照顧小生,小生一定得把榮譽主編的名頭,贈與施公。”
“榮譽主編?”又是一個新鮮詞兒,施公忍不住問道:“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林氏媒體做的任何報道,都離不開施公今日的點撥, 離不開施公的厚愛,離不開施公讓我林氏媒體的記者能寫一寫這江湖之事的抬愛。”
說著,林見秋深深下拜。
搞媒體的,不找個大佬當靠山,怎麽行呢?
施公若是榮譽主編,那江湖之事的報道豈不是所向披靡,得心應手?
“哎呦喂,你自己的幫派,若作出了成績,是你自己的本事。”施公一聽,心裡自然是高興,但擺了擺手,畢竟其他幫派做出了成績,也沒有人說全是他的抬愛。
江湖中,沒有林見秋的這套玩法。
“不!這江湖第一便是施公,別的幫派如何,我不管,我的林氏媒體若能取得成績,那勢必是施公的功勞,這榮譽主編只能是施公!家父臨死之前就交代過,我等萬萬不敢不從!”
說得跟真的似的,林見秋都快被自己感動了。
隨後,他補上了一句:“那雲大當家找我合作,說是他才是未來的天下第一,我當時不想寫來著,他非逼我。若是早些能有施公來主持公道,我林氏媒體怎麽會出那等齷齪的報道?!”
一聽這事兒,施公臉色一變。
“你說,雲大當家天令那事,是他跟你合作,且逼你?”施公冷冷地看著林見秋:“你可莫要撒謊,我聽說的是,你為了賣你的名片,才寫的,雲大當家並不知情。”
“非也!這是雲大當家要求的!”林見秋亮了軟刀子:“施公,我又怎麽可能為了名片那幾個銅板,說他是天下第一?是他野心滔天,而且,我有證據,且證據確鑿!,我可當面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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