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林見秋還沒反應過來,匕首出鞘,只見一道黑光在最後那一抹夕陽的余光下,告訴了四周的人:死亡來臨。
嘶!
馬匹一聲痛苦的長哮,隨後前蹄一跪,林見秋隻覺得整個身體騰空而起,猛地一下摔到了地上,連著滾了不知多少圈,一下撞到了路邊的石頭,頭暈目眩。
匕首深深地插入了馬右側的咽喉,精準無比,力道之道令人膽寒,連刀柄都仿佛進去了半截似的。
求生的本能讓林見秋下意識地往後退,一睜眼,見那醉漢晃著身體晃到了倒下的馬匹旁邊,伸出手,抓住那匕首猛地一把。
馬血嘶一下噴了出來,血腥氣伴隨著酒氣,讓林見秋隻覺得舌尖都發麻。
下意識地,他余光看向了八碗女俠的方向,心中一涼,只見八碗女俠的寶馬果然腳程極快,早已入了城,並未看到這一幕。
“不會武功,還敢惹老子?”那醉漢拿著匕首站了起來,朝著林見秋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壯漢真是好身手!令人歎為觀止!在下無意冒犯,對不住壯士,對不住啊,給壯士賠罪,要不一起去吃酒?”林見秋脫口而出,連連拱手。
“老子是海鬼山的寨主,你居然敢濺老子一身泥?!就你這模樣,一看便不會武功,也配跟老子吃酒?!簡直是羞辱老子!”
沒想到,這廝壓根不聽馬屁,反而還愈發得罪了。
“這……這……這……”林見秋余光立刻環顧一周,見城門口到處是背著各色武器的武士,可沒有一個看向這邊,更別說幫忙了。
有沒有搞錯,要殺人了,連個看熱鬧的都沒有嗎?!林見秋一陣絕望。
在此刻,他深深地意識到了,還是得學武功的,既然來了這古代,這邊又是這種殘酷的風土人情,不學點武功傍身,那簡直就是砧板上的死魚肉,隨時讓人剁。
“壯……壯士,那什麽……”林見秋站了起來,邊彎腰拱手做投降狀,余光邊看了看道路,實在不行,只能硬著頭皮逃跑了。只是可以預見的是,這壯漢在他跑的那一瞬間,定會甩出手中的匕首。
那只能看是匕首快,還是林見秋的跑步速度更快樂。
難受,想哭,哪怕是飛人劉翔,也跑不過匕首啊……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從城門口傳來,速度極快。
“你這個混帳東西!吃了豹子膽了!敢欺負我的人!”女俠的聲音與那馬蹄聲同時傳來,林見秋一回頭,只見女俠圓眸怒睜,而那寶馬一個騰躍,轉眼之間便從城門口跑到了眼前。
嘶!
馬兒在醉漢面前揚起前蹄,瞬間停了下來。
呼……
只見女俠一手松開韁繩,從身上抽出她的武器,那把掃把……
另一隻手從馬鞍下方的馬袋子裡一抽,一根馬鞭揚了起來,只聽得一聲脆響,那掄圓了的馬鞭直接打到了那醉漢的手中!
匕首瞬間被打飛了。
女俠一個翻身從馬匹上一躍而下,施展輕功,手朝著那匕首一伸,抓住了匕首,在空中一個回轉,穩穩地落回了馬背上。
“你!”那醉漢摔了摔紅腫的手,匕首被奪,酒瞬間就醒了,只見他齜牙咧嘴,從腰間拔出了他的軟鞭,瞬間揚了起來,只見那鞭一下纏住了女俠手中的馬鞭。
“你這個混帳東西!”女俠再一次怒罵,咬著牙立刻扯住馬鞭。
那醉漢冷冷笑了笑,
定眼看向了女俠。 女人的力氣怎麽跟男人的力氣相比呢?林見秋見狀,目光立刻看向了路邊的石頭,衝了過去拿到了手裡,正要往那醉漢身上砸,只見醉漢突然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不知大俠是千島島主之人,得罪了大俠,往大俠網開一面!網開一面!”
咚咚咚!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在地上連磕三個頭。
???
林見秋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給驚住了,方才還看這醉漢一副被羞辱了,喊打喊殺的模樣,居然瞬間變成慫包了。
“千島島主來的俠士?”
“看,她手臂上的紅色花紋,的確是千島島主來的俠士!”
“施公的弟子啊!我的天!我運氣太好了吧,居然見到了施公的弟子?!”
瞬間,那些連殺人都沒有興趣瞅一眼的武士們,立刻圍了過來,目光都看向了女俠因為揚鞭而露出的手臂,林見秋聽了後,也好奇地看了過去。
只見暮色中,女俠雪白的手臂處,一朵紅色的花似乎如同紋身一身,印在身上。
“大俠,小的確實不知這位俠士是您的人,小的確實不知啊!”那牛高馬大的醉漢哭喪著臉,磕頭還覺得不夠誠意,竟然伸出手猛地扇起了耳光。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你還別說,挺有節奏……
速度可以再快點,力道可以再大些嗎?這樣更爽……林見秋從地上站了起來,見這醉漢如此這般,隻覺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出了一口惡氣。
“你這個廝!居然連千島島主的人都打,丟了我們武士的臉!”
“混帳東西,這位俠士不過是濺了你一些泥而已,你居然想要人的命,欺軟怕硬的狗東西,真是丟了我們武士的臉!”
“能被千島島主的人濺一身泥,是你的福氣,居然還蹬鼻子上臉了!”
一時,周圍的人紛紛指責這位醉漢,一個個義憤無比,全然沒有方才的冷漠。
看來,習武之人不但挺有眼力見,還很會拍馬匹啊,不過,之前在花城的時候耳聞千島島主的威風,隻覺得厲害,可卻沒有想到會如此厲害。
這些人以為這女俠是千島島主的人而已,或是弟子,或是仆人,可卻也如此尊敬,這倒是超出了林見秋的預想范圍。
可見,這千島島主的江湖地位,比起尋常小民,似乎在武士中更高,在林見秋看來,這簡直是宛如神的存在。
如果這群人知道女俠是施公獨女,那豈不是得一個個全部跪下?
“按照規矩,該當如何?”女俠冷著臉,似乎對旁人如此畏懼早已習慣,就這麽坐在馬上,冷冷地看著那醉漢。
那醉漢本喝得通紅的臉,瞬間慘白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