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雲大當家一臉陰沉,整個房間都點了香薰,可總還覺得自己散發著臭氣,皺著眉頭問道。
“剛接到消息,說是今晚一定會行動。”門徒回道。
“你告訴梟幫主,莫要有顧慮,燒便是了。遇到抵抗,直接殺就是。林氏媒體沒幾個能打的。”雲大當家輕蔑地哼了一聲。
“那是,那林掌門就是個文弱書生,能有什麽厲害武士?”門徒陪著笑,似乎斟酌了一下言辭,停頓了一下後道:“不過梟幫主那邊還是有顧慮的。”
“什麽顧慮?”
“畢竟梟幫與林氏媒體無冤無仇,這會子林氏媒體在施公面前風光無限,他也是看在眼裡的,怕到時候若是走漏風聲……與林氏媒體結了仇,不好解。”
哼。
雲大當家冷冷地看了那門徒一眼,道:“那若與我雲府解了仇,便好解了?”
強權之下的強壓,就是這麽霸道。
“那是。”門徒也笑了起來。
“行了,你給他帶個話。這江湖中誰不知道雲府是他梟府的保護傘?若是敗露了,那林氏媒體也不敢對梟府怎麽樣,雖然他現在有點勢頭,可只是有點勢頭而已,不足以畏。”
雲大當家是有把握的。
林氏媒體如今剛剛有崛起的勢頭,燒一把火而已,那林見秋不敢當眾與自己為敵,如今的林氏媒體對於雲府來說,要踩死便如同一隻螻蟻。
實力懸殊大。
就算施公出面,雲府不好動林氏媒體,那又如何?
我就燒你的屋子,給你也吃口屎,你也只能忍著咽下去,難不成還因為燒了點屋子,就直接跟雲府翻臉不成?量他也不敢,而且也不值得。
屋子不過損失一些錢財,為了這事翻臉,損失太大。
吃吧,吃下這口屎,咽下去,自己慢慢消化,常言不說得好嗎?大丈夫能屈能伸。在強大的雲府面前,林見秋你就屈著吧。
若當眾翻臉……
也好。
正好有個理由,當眾殺了這廝。
左右,都是個令人愉悅的趣事。
工匠們雖晝夜不停,但夜間很多活兒做不了,所以人少了一半。
莊三斧雖然摸爬滾打多年,可真心的朋友,並不多,倒也帶過來六個武士,不過他說的真心朋友,那可是可以換命的交情。
靠譜。
最靠譜的這幾個兄弟,他都留在客棧,守著雀兒。
大哥的女人,得護好。
其他的,一些武士聽聞林氏媒體招攬門徒,來了一些,只是武士講究的是學到本事,真正想要在武功這條路上的武士,他們會要看掌門的武功,是否有足夠的水準讓他們更進一步。
拜師,自然得能學到東西。
而林見秋並不會武功,雖然他們沒有見過林掌門,可打聽一下就知道,他是個文人。這一點,讓很多真正有野心的武士,並不會選擇林氏媒體。
不過還是有三十幾人投入門下,畢竟很多武士吃了上頓沒下頓,大的幫派也不收他們,突然橫空出現一家這樣的幫派,也不失是一種選擇。
三十幾人,分成三隊,一隊白天巡邏,一隊前半夜,一對隊半夜。
“都機警著點。”莊三斧厲聲道。
“是!”
林氏媒體的宅子,與其他幫派有些不大一樣,極大。東邊是林見秋的宅邸,西邊和南邊,則全部屬於書生的區域。北邊歸給了武士。
與其他幫派不一樣的是,書生的區域遠遠大於武士的區域。其他幫派則是武士為主。
而更不一樣的,是西南角那一片,
建構獨特奇怪,空出來的區域,除了地面上要修建,地下也有層層地宮。這是林氏媒體最為神秘而獨特的地方:造紙房。何為紙?
無人知曉。
可清楚的是,造紙房是幫派最為重要的地方,列入幫規,無掌門的手令,不得擅自入內。
不過,此時的造紙房還只是一些泥土而已,往下深挖,往上蓋房,剛剛打了幾個樁,所以工匠們也是走來走去,並不覺得這地方有什麽神秘的。
唯一神秘的,是地下要修建的部分,只是這個時候還沒有正式開始,所以也沒有格外地圍戒。
“師兄,你看,哪裡有人巡邏,怕是不好動手啊。”
“不好動手也得動手,我們在這守了兩天了,一直都有人巡邏。”
兩個黑影在不遠處的竹林裡臥著,手裡腰間一些火石,還掛著兩個水囊,裡面全是油。他們是梟幫的門徒,來花城已經整整兩天。
任務很明確:想法子給正在建設中的林氏媒體幫派,來一把火。
梟幫是西南領地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幫派,在這個江湖,大幫派都會有一些小幫派進行依附,抱團崛起。而梟幫依附於雲府,已經近百年。
“掌門也沒有說要一口氣全燒完,但是也得燒出些動靜吧。”
“你看,就那一塊堆積了許多竹子,燒那一塊吧。”
兩人在這摸底了兩日,對整個府邸的環境還是有了一定的了解,靠他們最近的這一邊一角堆積了不少砍下來了的竹子。
“不行,燒了這些竹子有什麽用?得燒他們的樁。”一人伸出手,指了指正中間的主樁。
“難度大,這麽多人。”
兩個人商量來商量去,商量了兩天了,今天掌門下了死命令,一定得今天辦完這事兒,否則雲府可就要怪罪了。
無奈林氏媒體的守衛實在太過森嚴。若是進去殺一個人,其實還好,更簡單一些,這些武士看著武功也不是很高,殺個人而已,一眨眼的事兒。可燒個樁就不一樣了,這竹子還青綠的,發濕,若要大燃起來,需要時間。
“沒時間了,不管了。”
兩人牙一咬。
“若是遇到阻礙,殺。”
兩個黑影從兩邊潛了過去,靠近施工區域後,一抬手便殺了兩個工匠,一點聲兒都沒發出來,就見著頭被割了下來,拎到了手裡。
衣服被替換了下來。
兩人換上工匠的衣服後,一前一後,扛起一根竹子,朝著正中間的主樁走了過去。
此時,莊三斧正在南邊巡邏,彎著腰看幾個工匠倒騰水井,指揮了一下,余光看了眼南邊,突然,他臉微微變了變,直起身子。
“怎麽了?”身邊的武士見他神情不對,也看了過去。
“沒什麽問題啊。”另外幾個也看了過去。
那邊的工匠忙忙碌碌,並沒有任何異常。
“不對。”莊三斧陰了陰眼,聲音極低:“你們佯裝去那邊,所有人盯緊那兩個人,扛著竹子的那兩個。”
那兩人穿著工匠的衣服,在夜色下,看不出任何異常。可莊三斧卻嗅到了不對勁,一根竹子而已,為什麽兩個人來杠呢?
“有問題嗎?”武士們覺得奇怪。
“有問題。”莊三斧十分肯定:“偷偷包抄,當心點,這兩個是四級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