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願意了，我的小天使，不過你不感到害羞了嗎?”

　　提奧多微微搖了搖頭，臉上還是緋紅一片

　　“男人和男人之間沒什麽的，以前我也總搞不懂你為什麽愛臉紅。”

　　老教皇將水關掉將手放進水裡試了試溫度，轉頭對提奧多道:

　　“進去吧，溫度可能稍微高了一點，介於你每次泡的時間都非常長，你還是慢慢適應吧，省著到時候水冷了，著涼。”

　　“教父……教父先進去。”

　　提奧多輕聲說了一句，隨後跑開了，跑到了簾子後面，老教皇也搞不清楚提奧多要做什麽，無奈的搖了搖頭，將衣服解開，將腳先伸了進去，隨後又將衣服退掉，和提奧多一樣，只剩了一件，慢慢的坐了下去，適應了下溫度後，隨後緩緩將腿伸展開來，頭枕在浴缸的邊緣，手張開搭在浴缸的沿上。

　　半響，提奧多抱著一堆七零八碎的東西走了進來，有花瓶裡的花，還有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看的老教皇眼皮一跳。

　　提奧多先將花瓣細心的一片片的揪了下來，然後撒在了老教皇所在的浴缸裡，然後從一堆東西裡翻出了兩個撒著金粉的紫色球球投進了浴缸，在老教皇面前濺起了一片水花，老教皇還沒反應過來提奧多放的時候，提奧多又打開了一個盒子，放在鼻下聞了聞，將其倒了進去，老教皇隻覺得提奧多似乎是撒了一堆像是鹽一樣的東西進來。

　　有香料……有鹽……這是要做什麽啊?……

　　見提奧多還要往裡放東西，老教皇心裡打了個寒顫，看著提奧多勉強的笑著道:

　　“我的小天使，你在做什麽?是準備把你的教父煮掉嗎?”

　　“在準備泡澡啊，馬上就好了。”

　　提奧多加快了速度，將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倒了進去。

　　紫羅蘭和玫瑰的花瓣飄在紫金色是水面上，紫色上浮著點點金粉，一把摸下去還有沙沙的感覺，那大概就是提奧多所放的那還沒來得及溶解的浴鹽。

　　老教皇不用低頭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花香，奇怪的是，這花香雖濃，卻不刺鼻，縱然提奧多放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去，這股香氣依然是清新淡雅的，在溫熱的浴室裡，不會聞著令人生厭，頭暈腦脹的，反而聞起來有些提神醒腦的作用，花香雖濃，卻不豔俗。

　　“教父，我進來啦?”

　　老教皇笑著點了下頭，提奧多沒向老教皇那般先試試水的溫度，而是直接邁了進去，然後直直的躺下了。

　　提奧多將手揚了起來，手心裡帶著些許水，提奧多低下頭微微嗅了嗅，陶醉的吸了一口氣，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提奧多半靠在浴缸壁上，手指在水中輕輕的劃弄著，將上面的浮金打成一個個圈圈。

　　“你以前每次泡澡都是這樣嗎?”

　　老教皇突然皺了皺眉，開口問道。

　　“沒有啊，怎麽了?每次都用這些多浪費啊，我可舍不得，要不是教父也在，我才不用呢。”

　　“原來如此”

　　老教皇看著提奧多輕輕點了點頭

　　“我還以為你身上的香味就是這麽來的呢，不過這個香味雖然和你身上的味道有些像，但沒有你身上的好聞，也沒有那種濃鬱的奶香。”

　　“什麽嘛”

　　提奧多不忿的白了一眼老教皇

　　“我才沒有奶香味呢”

　　“怎麽沒有?那種甜甜的味道和你的長相一點都不搭的。”

　　老教皇笑著道，卻見提奧多臉上的笑容卻是緩緩消失了，好像突然一下子就消沉了，變得沉悶了。

　　“怎麽了?我的小天使。”

　　提奧多鬱鬱的沉默了片刻，才看向老教皇問道:

　　“教父，你說我為什麽就不能長得像您或者是像西奧多和愛德華那麽英俊呢?……”

　　英俊???

　　老教皇揉了揉額角，古怪的看著提奧多

　　這孩子不會審美有問題吧?他是不是對英俊這個詞有什麽誤解?明明他說的那幾個人，也包括自己在內都是普通的長相，泯然眾人的啊……

　　“你為什麽這麽想?”

　　老教皇斟酌了一下語氣，他總覺得面前的這一幕有些怪異，一個長相俊美的美少年滿臉憂鬱的嫌棄著自己的容貌，然後說自己希望變醜……

　　神明在上……誰不希望自己能長的好看一點，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因為走在路上總有人注視我，大概就是我長的怪異吧……”

　　提奧多頓了頓，聲音悶悶的

　　“一個男人竟然生了這樣一副模樣，怪模怪樣的”

　　提奧多抬起手嫌惡的指了指自己的臉，紫色的眼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棄和自卑。

　　“我的孩子，你長得很正常，是個標準的美少年，何須有這樣的擔憂?”

　　“你不懂！”

　　提奧多突然發起了脾氣，對老教皇凶道，搞得老教皇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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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麽都不懂！”

　　提奧多失控的大叫道

　　“我清楚記得我沒來教廷前的事情！從小到大，我都被人用這種怪異的目光看著，我的異母兄弟因為我的身世和相貌而羞辱我！在奧尼爾做他侍從的時候，他竟然還把我帶去那種下賤的酒館，拿我和姐姐與裡面搔首弄姿的女人來比較……他甚至，甚至他說他想把我當成女人來……”

　　提奧多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垂下頭，曲著膝蓋，將臉埋在手上，開始啜泣。

　　“我的小天使，好了，都過去了。”

　　老教皇一時間有些後悔，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他以為提奧多已經不在意了，就沒有替提奧多刪掉，現在看來幼年的傷害還是對他蠻大的……

　　老教皇攬過提奧多，讓提奧多靠在自己懷裡，這還是提奧多第一次和人這麽親密的接觸，但不知為什麽他沒有感覺到別扭，反而覺得心裡舒服了不少。

　　“你卻是長的很俊美，是我見過的人中，最好看的一個。但你相信我，這絕對不是怪異，你的那個兄弟本來就不是個東西，他呢……我想大概就是因為嫉妒而羞辱你，所以你無需放在心上。”

　　老教皇的手從提奧多身後穿過，輕輕的搭在了提奧多另一側的手臂上。

　　“真的嗎?”

　　提奧多抬起有些朦朧的眼睛，隔著蒸汽和水霧凝視著老教皇的眼睛，對上提奧多的目光，老教皇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當然是真的。”

　　老教皇點了點頭，給予了提奧多肯定的回答。

　　“包括西奧多也是，他只是一個長相平凡，並不出眾的家夥，他只因為嫉妒你罷了，為了激怒你，試探我，才說出這樣的話來刺激你。”

　　“也許我也需要向你道歉，我的小天使，我不該在誇耀你容貌的時候用漂亮和像個女孩子一樣精致等這樣的形容詞。”

　　老教皇頓了頓開口道，提奧多抿了抿嘴，輕輕搖了搖頭，身體向老教皇的方向挪了挪，倚靠在老教皇的懷裡，側著臉貼在老教皇的胸膛上，一手搭在一側，一手試探性的隨意的搭在老教皇的身上，見老教皇沒有反對，提奧多心裡隱隱有些竊喜。

　　應該只有我能和教父這般親昵呢……

　　老教皇低下頭看著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提奧多。

　　“你的俊美，不是那種妖豔的，矯揉造作的，也不是那種初看驚豔，但一眼過後就厭煩了的那種不耐看的樣貌。而是那種既耐看又驚豔的，讓人看不厭，縱然每天面對，但每看一次都會覺得驚豔。這種驚豔是不帶褻瀆的，你的樣貌讓人生不起褻瀆之心，唯有純粹的欣賞。”

　　“真的嗎?”

　　“是的。乾淨，純淨，聖潔的那種俊美，這種純粹的美是讓正常人不會起褻瀆之心的，除開那些惡心的家夥外。”

　　老教皇笑了笑，輕輕的親了一下提奧多的額頭。

　　“那教父你說我長成這個樣子，會不會和西奧多所說的那個有關……”

　　提奧多還是隱隱有些擔憂，睜開眼，抬起頭看著老教皇。

　　老教皇忍不住扶額，心裡暗罵西奧多。

　　“嗯……他說的那是莫須有的事情，你是個正常的男人。”

　　“為什麽?”

　　西奧多疑惑且好奇的看著老教皇

　　“教父，你怎麽知道的?”

　　“……唉”

　　老教皇歎了口氣，組織了下語言

　　“你不是每天早上都會有尷尬的一段時間嗎?少年只要有那尷尬的時間就說明你是個正常的男人。”

　　提奧多皺著眉似乎在思索，也似乎在掙扎，抿著嘴，不時抬頭瞥一眼老教皇，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出口。

　　“怎麽了我的孩子?你有什麽問題嗎?”

　　這問題和擔憂令他難以啟齒，但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

　　“教父……我覺得我要壞掉了……”

　　提奧多一臉沉痛和不舍，不知道為什麽本來讓人挺心疼的表情，但老教皇聽到那句熟悉的我要壞掉了就突然有些忍俊不禁，但他還是強自忍住了已經到了嘴邊的笑容，柔聲問道:

　　“怎麽了?”

　　“我……我……”

　　提奧多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咬了咬牙，下定決心，紅著臉道:

　　“教父，我那個地方好像出問題了……就是……就是下面……”

　　提奧多兩頰緋紅，臉上有羞赧，也有尷尬和憂慮。

　　“你的小提奧多它怎麽了?”

　　聽到老教皇喚那個叫小提奧多，提奧多臉上更紅了。

　　“教父……它，唔……它有時候在流水水……就是晚上，晚上，不……不是，是早上起來，有時候，有時候我發現……唔，發現那裡冒水，把襯衣沁濕了一點，還，還微微發黃……”

　　提奧多磕磕絆絆說道，抬頭卻見老教皇臉上的表情很古怪，似乎是在忍著什麽，提奧多的心都揪了起來。

　　“教父，教父我是不是命不久矣了……應該是化膿了吧……”

　　我似乎應該在提奧多小的時候找人給他上生理衛生健康課的……這樣，我就不用面對這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問題了……

　　老教皇想笑，但看著提奧多那滿臉的憂鬱，卻又不敢笑，怕提奧多被傷了自尊心。

　　“那你覺得這是怎麽回事?”

　　老教皇抑製住自己的笑意，開口問道。

　　提奧多糾結了一會兒，揣測道:

　　“我想大概是因為上回那個劍傷沒好利索吧……”

　　那個劍傷……哈哈哈

　　老教皇在心底忍不住笑著，面上還是一副擔憂的樣子。

　　別說那傷已經好了，就是那傷沒好也不會有這種事啊……

　　難道提奧多以為，他身體裡流膿從那裡出來了嗎?……

　　老教皇簡直無法在想下去了，這該說是傻，還是說是單純呢……

　　老教皇忍不住悶哼一聲，差點笑出來，提奧多疑惑的看著老教皇。

　　“教父你怎麽了?”

　　“我沒事，我沒事。”

　　老教皇笑著看著提奧多

　　“我沒事，你也沒事。”

　　老教皇喘了口氣，笑著解釋道:

　　“這是正常現象，沒事的，相信我，真的沒事的。”

　　提奧多隻覺得老教皇的表現有些古怪，不禁心裡更擔憂了

　　“教父，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在瞞著我?你說出來我受得住的。”

　　“真的沒有，不信……不信你去問安東尼，總不能我騙你，他也騙你吧。”

　　提奧多狐疑的看著老教皇，看了一會兒，見老教皇臉上沒有作假的神色，半信半疑的重新靠回了老教皇的胸膛上。

　　“我當然相信教父了。”

　　“以後……算了……”

　　老教皇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以後怎麽了，教父?”

　　“沒什麽。”

　　他本來想說以後這種尷尬的問題就不要來問他了，但轉念一想，提奧多不問他還能問誰……問父親……沒有啊……問母親?笑話嗎?一個大主教問自己的母親這種問題……而且看提奧多的樣子，肯定是問不出口的……

　　“教父，西奧多有這樣和您一起泡過澡嗎?”

　　提奧多似乎想起了什麽，帶著一股濃濃的酸意。

　　“有，不過那是他很小的時候了。”

　　“那他有沒有這樣抱著您?”

　　提奧多翻了個身，帶起一片水花，雙手抱著老教皇的脖子，滿臉的不忿，強烈的佔有欲和嫉妒心躍然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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