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一聲,遠在教廷機密室的一個水晶球轟然開裂,清脆的崩裂聲在守衛站外都能聽到,本來在守衛站內昏昏欲睡的教廷神職人員心中一驚,連忙揉了揉眼睛,狠狠的眨了幾下,心中祈禱,可千萬不是出了什麽大事啊,偷黑從腰間摸出機密室的鑰匙。
“轟”的一聲,機密室的大石門轟然中開,數十個水晶球陳列再次,這都是教廷最緊要人物的,這些人全是教廷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損失一個都是教廷了不得的大事,說不準會迎來動蕩。
衛戍在此的主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神情嚴肅,從左到右一個水晶球一個水晶球的細細勘察。
無他,這裡的水晶球是按照教廷職位的高低來排列的,以左為尊,最左面是教皇沃爾蒙·克萊斯特冕下的水晶球,後面依次是幾位大主教,最後面,也是最右面是前幾天教皇命人新放入的克萊斯特閣下的水晶球,也是公認的教廷下一任教皇的候選人之一,不過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他是下一任教皇冕下了,不僅僅是教皇冕下最愛重的教子,更因為在同一代他的天賦和實力都無出其右無人可以掩蓋他的鋒芒,十幾歲就可以獨自執行任務擊殺惡魔了,這令許多主教都有些羞愧。
主教依次細細勘察,嗯,教皇冕下的無恙,這位大主教的無恙,嗯,這位也無恙。
莫非是我聽錯了?剛才幻聽了?這位主教不僅心中有些懷疑。莫不是剛才魔力波動造成的?
主教放下手中屬於安道爾·洛倫索大主教的水晶球,推了推眼睛,吃驚的看著最後一個水晶球,背後冒出絲絲涼氣。
“天哪……”
只見眼前代表下一任教皇冕下的克萊斯特閣下的水晶球中間炸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一些零碎的碎片崩落在四周,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水晶球內老教皇讓提奧多留下的那滴鮮血好像變透明了一般微不可見,只有細細觀察才能分出一二。
不行這事得趕緊稟報陛下。
主教將水晶球的碎片收攏在一起,雙手捧著,三步並作兩步小跑著向聖殿趕去。
此時,老教皇正在聖殿內和幾位大主教探討加固封印之地的問題,門外戍守了眾多神聖騎士,沒有老教皇的命令誰也不能進來,封印之地的問題向來都是教廷的機密,因為一旦封印之地松動的事情泄露出去會給大陸造成很大的影響和動蕩,甚至於巨大的恐慌與危機。
“蘭斯拉夫,你剛才莫爾海姆附近回來你先說說。”
“是,冕下。”
蘭斯拉夫大主教微微頜首,一天前他剛從莫爾海姆趕回。
“冕下,莫爾海姆的封印之地雖然有所松動但並沒有破損,莫爾海姆附近有惡魔出現應該是其他原因所導致的。”
“對了,蘭斯拉夫,莫爾海姆三角區的事情還沒解決完嗎?”
老教皇微微皺眉道。
蘭斯拉夫沉吟片刻,有些疑惑的看著老教皇
“冕下,提奧多也沒有給你回信嗎?”
“沒有。”
“冕下,我最後一次收到提奧多的消息是在四天前,他讓加裡奧帶人回來的時候。”
“……”
一時間殿內的氣氛有些沉悶。
安道爾打斷道:
“好了,提奧多的實力大家都是清楚的,等他回來一問不就知道了嗎。”
“也是。”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兩劍相接的聲音,和幾道拔劍聲。
幾位大主教對視一眼,
老教皇站起身來。 門外一名侍衛沉聲道:
“主教大人,教皇冕下正和幾位大主教在殿內議事,有什麽事還請主教大人待會再說。”
那位主教手捧破碎的水晶球滿臉焦急
“我真有要緊之事。”
“抱歉,主教大人,沒有教皇冕下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出。”
就在這時殿內傳出老教皇的聲音
“讓他進來吧。”
門口的騎士低頭行禮,將劍收回,主教推開聖殿的門,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癱坐在聖殿門口,破碎的水晶球從手中滑落。
斷斷續續的道:
“冕……冕下,克……克萊斯特閣下的水晶球……破了……”
提奧多隻覺得自己整個人仿佛沉淪在了黑暗之中,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頭腦很清醒但就是想醒醒不過來,跟姐姐小時候講的鬼壓床的故事很像。
不過對於這種鬼故事提奧多向來嗤之以鼻,一位偉大的魔法師絕對不會相信這些沒頭沒腦的東西。
在沉睡中他仿佛感到他被一條大網纏住,有人將他從冰冷的河水中撈起來,給他換上乾淨的衣服。
怎麽有些晃眼?
啊!是陽光!陽光的感覺!
提奧多緩緩睜開雙眼,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讓他不得不眯起眼慢慢適應。
“你醒了?”
提奧多聞聲轉過頭去,看上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長得很壯士,皮膚黝黑,手指粗糙,和提奧多比起來就是兩個極端,一看這個青年就是終日歷經風吹雨打的。
“嗯……”
提奧多低低的應了一聲
“是你救了我?”
聲音沙啞的令提奧多自己都沒有聽出來。
“是啊,我打漁的時候發現你掛在了我的漁網裡,發現你還有氣我就把你救起來了。”
“多謝。”
“沒什麽,救人一命是我的隨手之勞,嘿嘿嘿。”
又是一陣無言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那青年摸了摸腦袋。
提奧多看著青年緩緩走出門,四下打量著。
嗯胸前的十字架還在,法袍和魔杖呢?
提奧多有些沉默,在默默打量這個住所。
這家房子的磚瓦似是有了些年頭了,細細瞧去青瓦青磚上布著些許蛛網和裂痕,徐徐的水汽附著在其上, 像是連牆也在哭泣。
還真是簡陋的居所啊,提奧多搖頭苦笑一聲,比小時候和姐姐所在的地方還破,那時候雖然窮但在老吉爾斯的庇護下好歹有一席之地可以容身。
這時青年端著飯來了,所謂的飯就是魚乾和鹹菜。
“家裡沒多少東西湊合吃吧暈了那麽久受了那麽重的傷應該很餓吧。”
說著提奧多接過餐具,學著青年的樣子慢慢咀嚼鹹菜。
提奧多小口小口的吃著縱使再餓也不緊不慢,這是在聖西斯廷留下的習慣,時刻都要優雅。
對面的青年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將碗裡的飯解決掉了,隨手拿衣袖擦了擦嘴邊的油,開口道:
“我叫傑裡,你呢?”
提奧多放下餐具,把手伸到胸前,才發現換了衣服沒有方巾,無奈將手放下。
“我叫奧爾。”
說著提奧多繼續拿起碗筷,突然提奧多手中一頓,滿頭大汗。
傑裡詫異的看著提奧多。
為什麽我感覺不到魔力的存在了?為什麽?
提奧多渾身冰涼,大驚失色。
“奧爾,奧爾?”
傑裡擔憂的看著提奧多晃了晃他的肩膀。
“啊?”
“你沒事吧?”
“……”
半響,提奧多勉強笑了笑
“我……沒事。”
是夜,提奧多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中苦悶。
難道這就是魔力反噬的後果嗎?強行召喚兩個上位天使的代價嗎?
提奧多在心中苦笑,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