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來了一下,亞特蘭蒂斯城內果然消停了不少,至少明面上都變成了守法的好公民。
“一群欺軟怕硬的家夥。”
提奧多諷刺了一聲便不再關注,與其在一堆沒有絲毫用處的廢品身上花費時間和精力,不如想想自己當下的事情。亞特蘭蒂斯的人所在乎的那些權力他根本不在乎,無可厚非,人在不同的位置上他們的關注點是不一樣的。只要他們玩的不太過分,提奧多自然也願意與他們和平共處。
“切舍,你在亞特蘭蒂斯教堂內呆了多久了?”
“有二十年了,閣下。”
切舍不假思索的答道,二十年,二十年前自己還是一個正值青年的小夥子,意氣風發,也暢想過會成為一位大魔法師或者是受人尊敬的主教,如今在這教堂內竟然不知不覺的蹉跎了這麽久,當年的小夥子已經步入中年,棱角已經不在了,甚至在各種繁雜的事物中剛剛步入中年的他,兩鬢已經含霜。
二十年.....人生有幾個二十年.....
一時間,提奧多看著切舍也有些感慨和唏噓,二十年啊,二十年前我還沒出生呢......
二人又寒暄了一會,提奧多從切舍的口中汲取著他對整個亞特蘭蒂斯教堂的了解,似是不經意的向切舍問道:
“那你在這亞特蘭蒂斯教堂內會不會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嗎?”
“奇怪的聲音?”
切舍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
“沒有。”
“你再想想,就像.....唔.....就像從地下傳出來的?”
“地下?”
切舍皺起眉
“沒有啊,亞特蘭蒂斯的地下是封印之地,上回閣下不也去勘察過嗎,封印之地並沒有遭到破壞,難道閣下聽到了什麽聲音?”
切舍猶豫了一下
“用不用告知拉奧姆大人?”
提奧多似有所思,揉了揉額角
“就不用麻煩他了,他也挺忙的,應該是我幻聽了吧,最近作息不太規律,可能是這個原因吧。”
提奧多毫不在意的笑著說道。
提奧多面帶笑意的看著切舍漸漸遠去,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陷入沉思。
難道只有我能聽到?
“桀桀,沒錯只有你能聽到......”
這聲音和奧拉維很像,尤其是那古怪的笑聲,但是這裡是亞特蘭蒂斯大教堂,封印之地的所在,奧拉維根本不可能潛入這裡。
“誰?”
提奧多立馬清醒了,戒備的盯著四周。
詭異的笑聲似乎從四面八方傳來,提奧多緊緊的抓著法杖,後背被冷汗所侵濕。
提奧多仔細想聽聲音來源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尋找。
莫非是封印之地出了什麽問題?
提奧多瞬間被自己的念頭所嚇到,他可沒有抗衡那些家夥的實力。
“桀桀,沒錯,我就在你腳底下……”
提奧多明明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在心裡想了這個念頭竟然也被這個神秘人得知,也就是說他在這人面前毫無秘密可言。
提奧多皺著眉用精神力探向封印之地的方向,發現從外面看並沒有什麽異常。
“不要那麽緊張啊,桀桀,我出不來的……”
駐守的騎士依舊你行我素一如往常,可提奧多卻是越來越緊張。
“桀桀,我能感覺到你身上有種精純的黑暗氣息,不,從你踏進亞特蘭蒂斯教堂開始我就感覺到了……桀桀……我實在沒有想過背負這種力量的人居然有機會踏入這裡……”
聲音帶著一種莫名的蠱惑力
“你我都是同源的,
只要幫我解開封印……” “解開封印?你想都別想!”
提奧多打斷了那神秘的聲音,排空想法向修煉的偏殿快步走去那個聲音仍然一直都在他耳邊排行,蠱惑,充滿了誘惑,心也難以靜下來。
修煉之地的二層有著一個光元素濃鬱的法陣,光元素向來與黑暗相克,提奧多坐在其中用聖光隔絕了外界的感知,但是仍然有細語聲傳入耳中。
我該怎麽辦?
提奧多有些茫然和慌亂,他發現自己身體裡的那股力量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離開這裡?還是去封印之地看看?
這本來應該將情況上報給老沃爾蒙的,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麽理由提奧多竟然自動忽略了這個選項。
惡魔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在提奧多的耳邊回響,幾天下來縱然是提奧多精神力強大也撐不住了,整個人顯得有些渾渾噩噩的,在切舍和拉奧姆看來,提奧多整個人都不在狀態,比如說著說著話會突然發呆,有時候會在空無一人的房間內獨自發火生氣,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陰鬱,面色也越來越蒼白憔悴,整個人有氣無力的腳步虛浮,終日就一個人呆在修煉殿的二層,還隔絕了對外的感知。
拉奧姆心中有些憂慮,莫非是修煉出了什麽狀況?可是這看起來也不像啊,拉奧姆細細的感知,發現克萊斯特閣下身上的氣息貌似並沒有什麽變化,只是……只是感覺好像有哪一點有點不太和諧,但具體的拉奧姆又說不上來。
至於切舍他和提奧多相處的並沒有那麽久,也沒有拉奧姆那麽熟悉他,只是感覺到這位閣下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
但是唯獨沒有人想到封印之地的事,在外人看來,封印之地和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麽區別。
殺伐果斷,不錯,該狠下心的時候就是不能猶豫,殺那幾百人能教誨更多的人,那他們也是死得其所了。
老教皇讚許的點了點頭。
神秘學?佔卜那一類不知所謂的東西?這種東西怎麽會出現在聖西斯廷的教堂內?反正他向來是不信這些東西的,所以連帶著整個聖西斯廷都對這些東西有所排斥。
老教皇雖然不滿,但也沒有理由去阻止,等他回來再說道說道吧,老教皇皺著眉繼續向下瀏覽。
似乎精神狀態不太好......?
老教皇看著拉奧姆通過特殊方法傳遞來的訊息,雖然這只是淡淡的一筆,但老教皇仍然心懷憂慮的陷入沉思。
精神狀態不好?
他可知道提奧多的精神力有多麽強大,精神狀態不好?是有什麽煩心事還是修煉出了什麽問題?
唉....將人丟的太遠也不是很好.....
不,這不可能的!
雖然他並不稀罕這些神明什麽的,但是讓他解開封印,背棄對他有再造之恩的老沃爾蒙那絕不可能!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堅守,縱然是再自私的人也如此,世上只有兩種武器利劍和信仰,利劍可能遲鈍,可能反戈,唯信仰不會,神明是信仰,堅守一樣是信仰,世間千萬變化,利刃腐朽,唯有信仰永恆,亙古長存,更能不費一兵一卒的征服世人,信仰可能會動搖,但絕不會消逝。
在他看來,實力的誘惑,遠不如對周圍人的守護重要。
阿斯加爾王宮內,一個少女正滿臉幸福的依偎在一個青年的懷中。
周圍的侍女羨慕的看著這個少女,縱然她的弟弟似乎已經在聖西斯廷失勢,可是這個少女仍然是他們的陛下最心愛的人,這是嫉妒也嫉妒不來的。
“陛下我穿這個好看嗎?”
索拉提著裙子轉個了圈,露出嬌豔的笑容,白色的裙擺隨著索拉的轉動緩緩展開。
“我的王后自然是穿什麽都好看。”
艾倫看向索拉的目光中充滿了愛意,眼中沒有褻瀆的欲望,有的只是欣賞與愛慕的情愫。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嗎,不管自己有多麽煩躁,愁苦,只要看見這個少女就能好起來。
遠處,王城的教堂內傳來9聲鍾響,悠遠的徜徉。
艾倫聽著鍾聲,估算了下時間,起身,從侍女的手中捧著的錦盒中挑了一個鑲嵌著紫水晶項鏈。
索拉羞澀的低下頭,臉頰微紅,艾倫看著少女的怯意,不自覺的笑了笑,拿過項鏈,輕輕的將它戴在少女素白的脖頸間,紫水晶深邃而神秘似乎有種不同尋常的力量。
艾倫拉起少女的手,輕吻了一下,少女用衣袖掩起嘴, 周圍的侍女已經見怪不怪了,這樣的場景每天都要見到好多次,他們已經習慣了,也許幸福就是日複一日的平凡生活。
“走吧,我的王后,穆林老師應該已經等急了。若是再慢些,恐怕又要少不得聽他嘮叨了。”
索拉微微點頭,將手搭在艾倫伸出的手上,逐漸向宮外走去。
要知道這回出宮巡遊的機會可是來之不易呢,雖然艾倫是君主但也不是什麽事都可以為所欲為的。
作為一個君主,他看似有著莫大的權力,萬萬人之上,可是實際上他卻是最可憐的,因為他失去了作為一個人,哦不,作為一個生物而言,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權益,那就是自由。
艾倫有些迷茫,他在懷疑他自己不擇手段的得來的追求的這一切終於值得嗎?
雖然在彷徨,但他的面上仍然掛著溫和的笑容,在他的愛人心中,在他的臣民眼中,他就是阿斯加爾的榮譽,阿斯加爾的象征,結束了阿斯加爾內亂的新皇,英雄。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人,人總是會變的,甚至會變得面目全非,最後成為自己曾經最憎恨的人。
夜深人靜的時候,艾倫看著身邊這個純潔的少女,他才發覺曾經觸手可及的夢想與理想已經變得遙不可及,也知道了曾經的想法是多麽的荒謬。
國王與王后?
“嘿嘿,要是他們成為我的傀儡會不會更好玩一些?”
一個聽起來就令人不寒而栗的聲音在空曠而又深邃的山洞內回蕩,可惜沒有人可以告訴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