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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吧,少年》第157章 天下大勢
金陵,城東千戶所。

 賈源看著手中的信,久久無言。

 滁州軍進和州之事,他已經聽到消息,只是沒想到和州會如此不堪一擊。

 強弩?火炮?

 霍五到底想要走到哪一步?

 賈源莫名打了個寒顫。

 賈演皺眉走進來:“二弟,糧食要斷了。軍餉拖了半年,這糧食也一個月比一個月遲……”

 兄弟兩個當初捐的都是代百戶。

 因這半年金陵官場買官賣官成風,賈源就撈個千戶,也給胞兄走動出一個掌印來。

 兄弟兩個一個軍務,一個後勤,這城東千戶所一千多人馬說是私兵也差不離。

 這並不符合官場規矩,可眼下又哪裡有什麽規矩?

 河南道、淮南道都亂了大半年。

 江南也不太平,台州早在三、四年前就有鹽商聚眾造反,當年受了朝廷詔安,如今又趁著中原大亂,開始割據地方,攻打相鄰州府。

 同為江南西路,幸好與金陵隔了九百裡,不用擔心他們打過來。

 賈源咬牙切齒道:“這是將官倉的米賣光,開始賣軍糧了?”

 賈演歎氣道:“都瘋了……朝廷,真沒指望了麽?”

 賈源苦笑道:“還有什麽指望?河南道、淮南道都亂成一團,好不容易山東兵收復徐州,又到了淮南,仗都沒打,就給招回了。”

 “就因為山東軍將領是皇后族人?”

 賈源點頭道:“就是為這個。京城傳出的消息,今年皇后三十春秋,有人請立太子……”

 賈演倒吸一口冷氣:“皇后兒子不是死了麽?”

 金陵繁華,與京城消息始終不斷。

 “皇后去年抱養了宮人子所出的四皇子……”

 “想來皇上不願意。”

 儲君之位,歷朝歷代,都是有嫡立嫡,無嫡就立長或立愛。

 今上少年登基,在位十八年,有四位皇子。

 長子是皇后所出,兩歲殤;次子、三子都是貴妃尹氏所出,一個十三、一個十歲;四子是宮人子,年方三歲。

 尹氏是高麗貢女出身,比皇帝還年長五歲,是皇帝少時奉茶宮女,也是第一位妃嬪,十幾年恩寵不斷。

 為了這位貴妃,皇帝還廢了一位元後。

 不過作為一個少年登基被權相架空的皇帝,他的“廢後”也是順勢而為。

 元後是前丞相的外孫女,高門貴女,性子彪悍,曾鞭打尹氏。

 隨著皇帝親政,扶持新人取代前丞相,元後也被廢位、賜鳩酒。

 只是尹氏身份低賤,無緣後位,今天就又擇了高門出身的繼後,就是如今這位皇后。

 這位皇后父兄都是軍中將領,叔父更是當今丞相。

 皇帝怎會放著已經長成的愛妃之子不立,立一個奶娃娃?

 後族權傾朝野,怕是四皇子立太子,他這個皇帝的性命就要到頭。

 到時候母后臨朝,這天下是誰家天下?

 如今朝廷陷入僵局。

 若要出兵平叛,那就後族的分量越來越重。

 二皇子就離太子之位越來越遠。

 今年有人請立太子,未嘗不是河南道、淮南道大亂的緣故。

 想要借此要挾皇帝,立皇后養子為太子。

 只是皇帝到底是皇帝,豈是願意被威脅?

 還有這皇帝之前,四、五位皇帝都是暴斃、毒死,也足以讓人引以為戒。

 賈演半響沒說話。

 自古以來,皇權與相權之爭,都是不死不休。

 丞相是高門,家中文武滿朝。

 若丞相敗,大寧元氣大傷。

 若皇帝敗,皇后扶幼主登基,就算平叛,大寧也要換主人。

 這世道真是沒救了。

 賈源將手中信遞給兄長。

 賈演接下,匆匆看過,神色大變:“滁州、和州……下一步就該是廬州……廬州有巢湖水軍……”

 “大哥也看出來了?”

 “或許……是為了打揚州?揚州城也有水軍,想要拿下揚州城,需要水陸齊下……”

 “拿下揚州呢?上頭只剩下一個楚州,再北河南道都有教首起事,總不能朝廷平叛軍還沒來,各地白衫就自相殘殺吧?”

 賈演又看了眼信:“這兩樣是不是太顯眼了?”

 “軍糧都要斷了,留著這些還有何用?就那百十丈的缺口,金陵還用守麽?這就是塊肥肉。”

 金陵與和州隔江相對,霍五怎麽會允許旁人佔金陵?

 火炮也好,強弩也好,都在金陵守軍手中,輪不到他們這城郊四方千戶所。

 “史今那邊?”

 這半年賈家兄弟升官,史今作為地頭蛇,軍中老人,也從千戶升了金陵衛指揮使司副使,正四品,手下掌管三千守軍。

 “史大哥是明白人,他之前拉了咱兄弟一把,咱們不能撇下他。”

 史今性子謹慎,可實際上對霍五那邊,也始終賣著人情……

 ……

 和州州衙,一早貼出了告示。

 不少士紳百姓圍著觀看。

 “初八在州學準備考試,考試合格者往滁州為吏員,童生以上者在州衙報名……善術數著可經初試獲得報考資格……”

 “童生以上還靠譜,怎麽還單列出術數?那不是帳房都能下場了?”

 “許是就缺記帳的人唄。”

 “滁州窮呢,誰稀罕去?”

 “當官呢,你不稀罕有人稀罕!”

 “……”

 不管滁州如何,動心的人不少。

 不止寒門士子,就是士紳子弟也多動心。

 學成文武藝,賣給帝王家。

 霍元帥是兩地之主,出仕侍奉不是應該的?

 這就是和州與滁州的不同。

 滁州士紳之前念念不忘朝廷。

 被滁州軍收拾了好幾回,可都是半強製的拉了子弟入滁州軍,還有不少人家在觀望。

 到了和州這裡,不用霍五威逼利誘,他們自己就將自己說服。

 告示貼出去沒一會兒,就陸陸續續有人到衙門裡報名。

 ……

 中午,霍寶從林先生處出來。

 朱剛、梁壯已經在外頭候著。

 自從到了和州,霍寶就恢復先前滁州規矩,上午隨著林先生學習《史記》,下午去州大營,看馬駒子等人操練兵卒。

 兩千童兵也在州大營,由霍豹盯著。

 霍寶看見朱剛,想起一事,道:“近日無事,你與小二收拾、收拾,回濱江待幾日,陪陪父母……”

 之前跟朱縣尉提過一次,讓朱強回濱州一段時間的,後來缺人就忘了此事。

 如今和州四地都開始征兵,負責和州征兵的是水進。

 童軍編制除了換馮和尚部的兩千人,還有五千,半數以上新丁,暫時並不征兵。

 正是閑暇時候。

 和州距離濱江不足百裡,有事情再傳召回來也來得及。

 朱剛遲疑道:“寶爺身邊……”

 “大家都在跟前呢,還缺人使喚不成?不要囉嗦了,放你們一旬假。”

 霍寶道。

 這半年大家的精神都繃得緊緊的,也要松弛有度。

 想到這裡,他對梁壯道:“你們幾個,也輪流休假,想要探親訪友,還是散心溜達,正好趁著這不冷不熱的時候……”

 這些童兵頭目,就算是流民出身,原籍也都是左近幾個州府。

 梁壯臉色泛紅,帶了幾分靦腆道:“若是便宜,屬下想請幾日假……回陵水一趟……我娘生前給我說了一門親事,是舅舅家的表妹……”

 霍寶知曉梁壯籍貫陵水,父母雙亡,去年秋大旱,隨著同鄉逃荒到金陵。

 就是童軍中,還有兩個少年是他同鄉。

 沒想到還有舅舅這樣的親戚。

 “你舅舅家還在陵水?沒有逃荒?”

 “我舅舅家裡有幾畝地,還有一門手藝,是木匠……”

 霍寶聞言,不由皺眉。

 娘親舅大,這可不是虛話。

 梁壯今年十五,去年十四。

 他長大高壯,雖未成丁,可也能當大半個勞動力使喚。

 這樣親外甥,還是未來姑爺,舅舅都不管?

 任由他逃荒?

 “你去年怎麽沒投奔你舅舅去?”

 “……”

 好一會兒,梁壯方訕訕道:“舅娘過日子仔細……”

 霍寶無語。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這梁壯舅娘顯然是例外。

 還有那舅舅,當家作主的男人,真想要庇護外甥,還能任由婆娘作妖?

 多半是嫌貧愛富、有心悔婚。

 梁壯明知舅娘不喜,卻依舊想要探親,這是在意這門親事。

 疏不間親。

 霍寶不好攔著。

 畢竟是他開口提輪休,梁壯才提及此事。

 只是陵水如今又不同,可是亳州軍一萬多人駐扎。

 七、八月的時候,鄧健又帶足人馬過去折騰一趟,拉夠了仇恨。

 他們不敢打到滁州城,還不敢拿幾個滁州軍泄憤?

 霍寶便帶了不放心道:“本當讓你多帶人,風風光光衣錦還鄉……可柳元帥如今在陵水,他家兩個公子都不是明白人,為防節外生枝,你還是隱了滁州軍的身份,以七叔那邊鋪子管事身份回去,多預備些禮,莫要說漏了嘴。”

 梁壯自是無異議。

 說話的功夫,幾個人出了州衙。

 一青年在不遠處徘徊,望著州衙,神色帶了猶豫。

 看到霍寶幾人,他退後幾步。

 待看清楚霍寶長相,他又上前。

 “止步!”

 朱剛握著刀柄,對那青年呵斥。

 梁壯也側身擋在霍寶跟前,望向那青年帶了戒備。

 “恩公!”

 那青年對著霍寶,拱手做禮。

 半年的時間,霍寶身量抽高好幾寸,只是依舊是少年身形,五官模樣也沒大變。

 這青年卻變了許多。

 不是之前那種富貴少爺模樣,沉穩許多。

 這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南山村兵禍後,霍家父子途中遇到的史從。

 “史二爺!”

 霍寶從梁壯身後走出來,很是詫異:“你沒去亳州?”

 “當初與恩公與賈二哥別過, 我們就一路往北,一日之內,遇到兩夥劫匪,家丁跑了大半……不敢再走,就想要從和州繞路,沒想到舍妹大病一場,就耽擱下來……”

 史從三言兩語交代了別後經歷。

 外頭不是說話的地界,霍寶就對朱剛、梁壯道:“你們兩個回大營,跟豹子說一聲請假的事,將手頭差事交了,我就不過去了……”

 朱剛、梁壯兩人應了,霍寶對史從道:“史二爺還請隨我進去說話。”

 史從看看州衙,看看霍寶,驚疑不定:“恩人姓霍,可是滁州霍元帥親族?”

 霍寶見他神情不似作偽,道:“這半年來,史二爺竟一次也沒回金陵?”

 若是回去,當知曉霍五父子身份。

 史從神色黯然:“罪余之人,不敢貿然露面,恐累及慈親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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