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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辯機》第26章 崔鶯鶯抓狂了
  見眾人的目光集中過來,王邵忽然嘴角一翹,開始彈了起來,沒有什麽技巧可言,勝在音準,節奏清晰,正在眾人驚訝於王邵學習速度的時候,王邵居然自我陶醉開口唱了起來:“拖拉機,拖拉機,拖拉機,星星才出你哆拉基……”

  “噗”程懷亮直接噴了,一臉見鬼的模樣。

  “咯咯咯……”

  崔鶯鶯,直接笑到茶幾下面去了。

  場中唯有程蕊是一臉驚訝之色,待王邵停歇後感歎道:“沒想到公子居然連高句麗的民謠也會,小女子佩服。”

  這話一出,崔鶯鶯的笑臉一僵,拉著閨蜜埋怨道:“蕊蕊姐,咱們什麽關系,你居然幫著外人圓謊,那什麽拖垃圾,倒垃圾的,我才不信是高句麗語呢。”

  程蕊認真道:“這是真的,拖拉基在高句麗是指植物根部的意思,王公子唱的是高句麗民謠,名曰《桔梗謠》,你不懂高句麗語,自然聽起來怪異。”

  程懷亮好不容易維持好形象,插嘴道:“俺還以為王賢弟在歌頌掃院子仆人勤勞呢,沒想到賢弟懂高句麗語。”

  “咯咯咯。”周圍婢女們捂著嘴輕聲笑道。

  “……”王邵無語,程蕊也是無語,倒是崔鶯鶯十分讚同這一觀點。

  “要不換首?”王邵看著眾人反應其實偷著樂,棒子語很難嗎?

  沒等眾人反應,王邵再次彈唱起來:“武大郎,武大郎,挨豬打!挨打啦,挨打啦,挨豬打啦!打了你,打了豬,葫蘆打地!啊弟弟,啊弟弟,阿弟怒咧!踹啊~踢啊,挨打的那頭豬,哭去嘍,哭TM,他就完啦……”

  一首後世有名的《呼喚》被王邵有鼻子有眼唱了出來,效果很明顯,只有程蕊還正襟危坐若有所思,其余人,包括道旁原本站著不響的丫鬟們,都笑瘋了,蹲在地上可勁抹眼淚。

  “謔哈哈……謔哈哈……”

  程懷亮笑得尤為可怕,跟地獄跳出來的魔王似的,過了半晌才收住笑容,問道:“賢弟,這武大郎究竟是誰,可真慘,居然連豬都打不過。”

  王邵忍著笑道:“哦,他呀,一個賣燒餅的,他弟才厲害呢,一個出家的行者名叫武松,他喝醉了還能單挑大蟲!”

  程懷亮拍著案幾道:“當真是猛士也。”

  崔鶯鶯也是點頭道:“武松這麽厲害,他哥哥怎麽這麽沒用?”

  程蕊噗嗤一笑,明知道王邵唱的是什麽,卻又不好再替王邵解釋,於是道:“公子大才,你就別欺負他們了。”

  王邵笑著點頭,剛才兩首歌歪歌,也算當做預熱,既然熟悉的差不多了,那麽,該上正餐了。

  輕輕撩撥起了琴弦,這次韻律符合華夏風格,撩撥間,王邵唱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蘇軾的水調歌頭,詞美,曲美,意境又好,關鍵節奏也不複雜,王邵實在想不出能有哪首歌能代替它。

  程懷亮一屁股坐在了竹席上,嘴巴張的老大,崔鶯鶯望著王邵的手出神,滿臉震驚之色,她實在想不明白,王邵不是不會嗎,為何轉眼間能彈唱出如此優美的歌曲。

  而程蕊則是輕輕跟唱陶醉其中,越哼越是喜歡,見王邵收手,微紅著俏臉說道:“公子,這首詩歌可否贈予小女子,程蕊真的好喜歡,雖然這個請求有些唐突……”

  “嗯,可以,其實我知道自己彈的一般般,

若程小姐想學,自然雙手奉上。”  乖巧的侍女沒一會兒便拿著筆墨紙硯過來,程蕊來到王邵身邊親自為其磨墨,讓王邵受寵若驚,連忙客氣道:“有勞程小姐了。”

  “公子喚小女蕊兒即可。”說完程蕊臉頰一熱,低頭研磨起墨來。

  在古代,若不是特有身份的大家閨秀,普通女子是甚少是有名有姓的,只有閨名而已,譬如洛神賦主角甄姬,宓這個名也是傳說而已,無從考證,在三國,甄家幾代經商富可敵國,但即便這樣,甄宓連自己的正式的名字都沒有,一個甄氏頂天了,即便牛如武則天,也是後來當了皇帝後才給自己按了一個名,叫曌。

  所以,在大唐讓一位男子喚自己閨名,幾乎變相承認了好友關系,王邵自然樂意接受。

  王邵趕緊道:“那蕊兒也別叫什麽公子,喚一聲王大哥,或者直接喊我王邵即可。”

  “嗯,王邵。”一聲大哥程蕊可喊不出來,她已經十八了,明顯比王邵還大一歲,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嫁人,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男子做大哥,程蕊還真開不了口。

  古時候琴譜只有宮商角徵羽做標記,王邵還要過過腦子將哆瑞米翻譯成宮商角,所以寫的尤為緩慢,還得注上歌詞,這一寫就寫到了上菜。

  程蕊在一旁時刻關注著,王邵的字已經不像剛到唐朝那會兒如雞爪沾過一般,有了功夫做底子,又加之勤練不輟,如今寫出的毛筆字相當漂亮,飄逸出塵,又似鐵畫銀鉤,有的地方軟綿無力,有些地方卻筆力遒勁,可謂字字叫人印象深刻,無它,他寫的字與唐朝流行的楷體、草書不同,而是介於兩者之間的行書,怎能不叫程蕊印象深刻。

  不像草書這般看不清,又沒有楷書這般端正,字如其人,程蕊不禁又將目光落在了王邵那俊逸的臉上,心道:“此人性格倒是豐富,草書懶邪,楷書剛正,但眼前的字介於兩者之間,怕是性格亦正亦邪,難以叫人琢磨。”

  “行了。”王邵棄筆揉了揉手腕,寫毛筆字果然是很累人的事兒,王邵突然有種將鋼筆發明出來的衝動。

  此時,侍女們來來往往已經將飯菜準備得七七八八,程蕊趕忙請王邵入席。

  程懷亮一見可以喝到酒,自然先動起了筷子,先夾了一塊牛肉大嚼特嚼,再灌一口三勒漿,滿足得呻吟了一聲。

  見王邵望過來,便知道王邵要問什麽似的,毫無顧忌道:“呵呵,昨日家裡正好摔死了一頭牛,諸位來的正是時候,都來嘗嘗,放心吧,官府那邊已經交了罰金了,所以不吃白不吃。”

  崔鶯鶯夾了一塊塞進嘴裡,細嚼慢咽,一副滿足的模樣,忽然拉著程蕊調笑道:“做姐姐家裡的牛可真可憐,每月都會莫名其妙死那麽一頭,好生羨慕姐姐有這等口福呢。”

  程蕊俏臉一紅,拍了崔鶯鶯一下嗔道:“有肉吃還堵不上你的嘴。”

  得,王邵算是看出來了,恐怕是一月要弄死一頭飽口福才對,難怪程家男兒長的這麽妖……呃,粗獷。

  古人遵循食不語,這頓晚飯吃的王邵很是別扭,皆是埋頭與米飯鬥爭,要放在後世吃頓飯沒幾個小時根本下不來,到大唐,一刻鍾,完事!

  洗手擦嘴,侍女們陸續送上果盆,幾人又重新坐在了一起,此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院子裡也點起了燈籠。

  見程蕊搬著棋盤過來,崔鶯鶯撇了一眼正在啃李子的王邵,嘴上道:“王公子一曲水調歌頭,叫鶯鶯佩服萬分,不知除了琴技,可會手談?”

  “咳咳咳……太悶,不玩!”冷不丁一句話王邵差點沒被噎死,趕緊一翻白眼拒絕,下棋這種事情被長樂虐過一次,不想再來一遍了。

  “雙陸?”崔鶯鶯不死心,繼續問道。

  “憑運氣的事情,毫無技術含量,不玩。”王邵撇嘴。

  “那你會什麽?”崔鶯鶯嘴角浮現笑容,似乎在說:“終於被我發現你的弱點了吧。”

  “國粹,麻將,你敢玩嗎?”王邵盯著崔鶯鶯邪邪一笑道。

  自從魏征上書禁止麻將後, 麻將這東西沒有被抑製反而傳播更快,幾乎火遍了大江南北,賭坊也是與時俱進,加入了這個項目。

  程懷亮搓著手道:“說來也好久沒摸了,算我一個唄。”

  程蕊顯然聽到了幾人談話,原本要帶著圍棋入座,忽然扭頭對侍女道:“正好四人,我這就吩咐她們取來。”

  ……

  決戰到天亮,王邵美滋滋起身看著另外三人,不知從哪裡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小算盤劈啪打著,嘴上道:“蕊兒很有天賦,輸的也最少,僅僅輸了一貫,程大哥欠我三十六貫零一百九十四文,看在我們是兄弟的份上,零頭我幫你去掉……”

  程懷亮喜道:“三十貫?”

  “錯,是三十六貫一百文九十文,現金或者畫押都可以。”

  聽到這,程懷亮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還真是好兄弟,說去零頭當真就去零頭,總共才減四文。

  王邵最後站到崔鶯鶯面前,想笑又努力忍住了,說道:“崔小姐,先謝啦,看在你輸這麽慘的份上,我給你打個折吧,嗯,四舍五入就算一百貫好了。”

  崔鶯鶯惱羞成怒道:“你……明明是九十九貫零一百一十六文,憑什麽算一百貫,還有,哪裡打折了?”

  “哦,不好意思,平日說順嘴了,這不是考慮到我沒零錢找你嘛,再說了,昨日我還出手幫了你一把,多少也得意思意思吧。”王邵聳聳肩一臉我也很無奈的模樣。

  崔鶯鶯有些抓狂,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給咬死,被他這麽一說,她的命可不是還不到一貫錢,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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