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十,唐軍所有部隊開始準備撤出吐谷渾,吐谷渾王子慕容順當著吐谷渾降卒和十幾萬大唐軍隊的面,在臨時築造的祭台上揮刀砍了天柱王的腦袋。
猶記得那一刀快的出奇,快的天柱王人頭都未落地,還是慕容順上來輕輕一提,才猶如火山爆發般鮮血四濺。
順帶一提,慕容伏允終究還是沒熬過來,死於返程的途中,光化公主守他到了生命的終點,也算是一個好的結局。
你們問王邵?
他嘛,正在返程的路上,還很無恥的以騎馬顛簸為由硬擠進了公主與羅靜心兩女的馬車。
因為有羅靜心在,王邵自然不能明目張膽的揩油,不過偷偷牽牽小手撓撓手心還是可以乾的嘛,弄得麗質面紅耳赤,又不敢作聲呼救,只能頻頻向他拋著衛生眼。
“師弟,我們到哪兒了?”練功打坐的羅靜心忽然毫無征兆的睜開雙眼,嘴上隨口問道。
麗質趕緊收回小手,搶答道:“紅姐姐,應該快到鄯州了。”
“回家的感覺就是好,恨不得立馬回長安啊!”王邵在邊上打著哈哈道。
“如你所願,時間恐怕還真不夠了!”羅靜心沒頭沒腦說了一句,王邵與麗質對視一眼,皆不明所以。
只見羅靜心起身喊了一句停車,出去前還順帶把王邵給拖了出去,可憐的王邵就像小雞仔似的被拎了出來,隨即還被羅靜心用大長腿給溫柔地送下了馬車。
一個難度系數滿格的屁股朝後平沙落雁式,嚇得趕車師傅止不住的拍著自己前胸,回頭看羅靜心的眼神就跟看到夜叉似的,一臉恐懼加敬畏。
最慘的還是王邵,篤定這位師姐一定偷偷看到了自己耍流氓,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公報私仇,不就是下車嘛,說一句不就好了,至於用這麽不友好的方式接送嘛,老臉丟盡啊這是。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王邵瞪了偷笑的元芳與席君買一眼,強調道:“看什麽看,沒見過急停慣性啊,我是被甩出來的,有本事你們不拉馬韁跑起來停給我看看,不摔你們一個惡狗撲屎才怪。”
羅靜心才沒工夫理會王邵掩耳盜鈴的說法,直接牽過兩匹馬道:“隨我先回長安,有要事要辦。”
王邵愣愣地接過馬韁,剛想開口詢問怎麽回事,羅靜心早已經打馬而去,王邵沒辦法,隻得跟車子裡的公主道了一別,匆匆上馬追了上去。
“師姐,什麽大事啊,這麽急著回長安。”
“太上皇命不久矣,你我快馬加鞭,應該還能見到他最後一面。”
“能撐多久?”
“五月十八。”
王邵一邊抽著馬鞭一邊暗自算算日子,果然如羅靜心所說,若能馬不停蹄地往長安趕,還真能見上一面,於是也不廢話,全力催馬趕路。
兩人脫離大隊直奔長安,驛站的馬換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終於在五月十七日趕到了長安城門口。
望著熟悉又陌生的城門,王邵感慨萬千,恨不得放聲呐喊一句:“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咦,不對,應該是我王邵又回來了!
六扇門大當頭的牌子一亮,連入城稅都免了,在城衛們一個個恭敬的注目禮下策馬入了長安城,這待遇果然不一般,能在長安城飆馬,估計這世上也沒幾人有資格了。
一路無話,直奔皇宮,待王邵進入皇宮那一刻,已看到宮中掛起了白布。
“糟糕,還是晚了一步。”王邵一聲歎息。
“低頭,
隨我進來。”羅靜心一把抓起王邵帶他進了太上皇寢宮,卻不是奔臥室而去,而是轉道去了書房。 王邵暗暗奇怪,為何羅靜心會帶他到此處。
羅靜心左右張望一眼,隨手緊閉門戶,然後來到案幾前,輕輕扭動筆筒,只聽一陣機括聲傳出,書櫃悄悄中開,居然顯現一道暗門。
“此地居然有暗室!”王邵驚訝聲脫口而出。
羅靜心示意他閉嘴,然後兩人進入了密道,大概走了約莫五十步,便見裡間有燭影攢動,照出兩個黑影,呈推功之狀。
“師傅!”王邵很驚訝,沒想到在密室之內居然能看到冉須客。
“你終於來了!”冉須客緩緩收功,然後示意羅靜心一並出去等候。
盤坐於榻上的老者自然是李淵,見王邵已到,便和藹的拍著床榻道:“小子,過來坐,傻看著作甚。”
王邵見其紅光滿臉絲毫未有油盡燈枯的苗頭,不由心驚,走了兩步坐在了李淵身邊,笑道:“原來太上皇龍體無恙,當真是……”
李淵搖搖頭,搶白道:“吊著最後一口氣等你呢,羅丫頭將那令牌交予你了嗎?”
王邵從懷裡掏出來,表示已經收到。
李淵笑著點頭道:“好好好,既然收下了,那六扇門今後就交給你統領了,待朕死後,六扇門必須影入暗處可不現世了……還有一事,你老實告訴老夫,麗質那丫頭與你到底什麽關系?”
王邵唰的冷汗就下來了,這老爺子怎什麽都知道。
“呵呵,看來老夫猜的不錯,這個……你拿去!”李淵老人成精,看王邵的表情就猜個八九不離十,便從身後掏出一個錦盒,塞進了王邵手中。
“太上皇,這裡面是何物?”
“現在打開看看也無妨。”李淵笑道。
王邵立即抽出木蓋,裡面靜靜躺著兩份聖旨,一份相當於免死金牌,內容就是無論王邵今後犯了什麽滔天大罪,只要朝廷還是他李家的,即便是死罪也能拿來一抵。
王邵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手筆有些大了,等同於李淵送了他一條命,他拿著聖旨的手都開始顫抖了。
只見李淵又拿起另一份笑道:“接好了,這張是婚書,老夫許你娶我李家之女為妻,若老二與你翻臉,便將此旨意甩到他臉上去。”
哎喲喂,撿到寶了,聽沒聽老爺子剛說的,是娶……這性質比大唐眾駙馬可高級多了,王邵捧著兩件聖旨,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激動啊,必須激動,辯機是怎嗝屁的,還不是因為偷公主,這回兒有了聖旨在手,那可是奉旨勾女好不好,簡直可以學韋小寶在皇宮裡橫著走,試問能不激動嘛。
難道本帥哥天生具有王霸之氣,連李淵都給折服了?還哭著喊著要將孫女嫁給自己?這可能嗎?
顯然答案是否定的,王邵憋不住終於問出了口。
結果,李淵笑了:“朕就是看不慣老二那副嘴臉,死後也想惡心惡心他,瞧瞧他那些沒出息的兒子,一報還一報,將來終究有他受的。”
王邵心中彷如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這老爺子想法也是夠奇葩的,人都快不行了還想方設法給兒子添堵,這簡直就是父子反目仇深似海的典范啊,不過話說回來,未來的形勢還真給李淵說中了,李二同志那幾個寶貝兒子一個比一個能折騰。
別過這個腦回路跟常人迥異的老爺子,前腳剛出門,後腳根還沒提起來呢,就聽見他撲街的響動。
王邵回頭道了句:“阿彌陀佛,老爺子走好。”後,開始向密道外等候的兩人呼喊:“師傅師姐,太上皇他……駕崩了。”
冉須客將李淵的屍體偷偷運回了靈堂,仿佛李淵原本就安詳躺在棺槨裡一樣,而羅靜心則已經帶著王邵悄悄出了皇宮。
牽著馬兒漫步在長安大街上,王邵忽然想到什麽回頭對邊上的羅靜心道:“師姐,要不今夜你就住我府上吧,反正家裡客房多,若住的習慣一直住下去也沒事,以後少去那些煙花柳巷借宿。”
羅靜心這次居然想也沒想,很乾脆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