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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辯機》第191章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颶風
  九月十一日,侯君集剛上完早朝回府,管家便將昨夜收到消息呈了上來,侯君集隨意看了一眼,便對管家笑道:“哈哈哈,這麽些天了,居然還在蘭州城中,他莫不是樂不思蜀了吧?”
  管家陪笑道:“呵呵,老爺英明,這窮和尚出身能見過什麽大場面,一朝得勢就得意的找不著北了,這一路,老爺又特意提點了下頭的官員們兩句,好吃,好喝,好玩,換著法子將他給供起來,任誰能不動心啊!”
  侯君集皮笑肉不笑道:“就當便宜他了,死到臨頭還不自知,對了,鄭家那小子現在到哪兒了?”
  管家思忖了片刻,輕聲道:“回老爺,鄭季年已經拿到老爺給他準備的帳冊了,依老奴估計,怕是已經在返程的船上了。”
  侯君集好奇道:“他在江南都幹了些什麽呀?”
  “回老爺,剛到那會兒,這鄭季年就讓百官陪同他這個欽差去看了下沿江的堤壩,了解下江南的災情,這後來……”老管家有些不知該不該交代。
  侯君集聽老管家吞吞吐吐,便濃眉一皺,朗聲道:“別藏著掖著,都說了。”
  “是,後來,有遭災百姓攔駕喊冤,這小子自作主張當場辦了幾個,老爺,那幾位都是年年往府裡跑的最勤快的……這小子也太不像話了,不聲不響就……”
  侯君集重重一拍案幾,脫口道:“辦的好!”
  管家一愣,原本還想再編排那鄭季年幾句,但侯君集都拍板稱讚了,後面的話直接給他咽回去了。
  侯君集瞥了管家一樣,笑著解釋道:“不辦了他們,如何能平民憤,不辦了他們,又如何讓那帳冊名正言順的出現啊?既然都有人攔駕喊冤了,何不順勢推舟,一來搏個名聲,二來也能敲山震虎叫下面的人收斂點兒,三來,還能給陛下留個好印象,鄭季年這小子手段不錯,果然是氏家大閥出身的公子哥啊!”
  老管家一個勁點頭:“是是是,老爺說的句句在理。”
  “除了辦案,他沒做些別的?”
  “隻邀了幾位佳人,在西湖上泛舟,期間吟詩作畫聞弦起舞,很是盡興。”
  侯君集哈哈一笑:“呵呵,畢竟是年輕人呐。”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外頭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侯君集一擺手向管家做了禁聲的手勢,然後起身推開房門,朝外頭大聲道:“有急事?速速報來!”
  “回老爺,宮裡來使了,正在廳中等候,小人特來報信。”仆人趕緊站定,抹了一把汗珠,喘著氣回稟道。
  “天使何在,可問過因何而來?”侯君集一愣。
  仆役看了管家一眼,對侯君集躬身一拜道:“回老爺,天使此來是急召老爺進宮面聖的!”
  侯君集一愣,喃喃道:“這才剛下朝啊,莫非,有大事發生?快快帶路!”
  ……
  半個時辰後,侯君集與小太監一道進了宮,此刻,不只是侯君集,杜如晦、魏征、房玄齡等十余位李世民平日最為器重的臣子皆在殿中,當然,獨獨少了長孫無忌的身影。
  “侯愛卿,來的正好,這些是江南道周邊各州各府呈上來的折子,愛卿也拿去瞧瞧。”李世民一點龍案上的幾篇折子,示意貴公公送下去。
  侯君集恭敬接過一本細細閱讀了起來,然後面色越來越凝重,換折子的頻率也越來越快了,待全數閱讀完畢,上前一步躬身回稟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
  李世民也是一陣頭疼,歎了一聲:“朕當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要不然也不會急召諸位愛卿來此商議對策,侯愛卿,先入列吧!”
  侯君集趕緊一禮站進了隊列。
  李世民一臉愁容地敲著龍案道:“諸位愛卿也瞧過了,洪水千裡,災民百萬,大水過後,瘟疫並起,這簡直是雪上加霜啊,江南道包括其周邊各州各府皆上折告急,除了缺銀,還缺藥材,缺糧食,缺維持治安的人力,缺安置災民的物力,可謂什麽都缺,若再拖下去,江南,要大亂了!”
  “陛下……”
  “諸位愛卿不用安慰朕,朕今日隻想聽聽諸位,有何良策?”
  “這個……”
  一群大臣面面相覷,這一時半會兒哪能這麽容易想到啊。
  侯君集微微一笑,出列道:“陛下,陛下是否過慮了?”
  李世民一愣道:“侯愛卿,何出此言?”
  “陛下難道忘了,狀元郎可是已經被陛下指派去了江南道查案,這算算日子,也當在回京複命的路上,呵呵,據微臣所知,鄭狀元可了不得啊,剛到江南就辦了幾件大案子,揪出了不少貪官汙吏,江南百姓那是口口稱頌,有了狀元郎替陛下巡察江南一道,豈會大亂,陛下多慮了。”
  李世民一拍案幾:“對了,朕險些忘了此事,克明,離放榜之日還余幾天?”
  杜如晦出列道:“回陛下,若不算上今日,僅剩兩天了。”
  李世民扭頭問侯君集:“鄭季年到哪了?”
  侯君集嘴角上揚,高聲道:“微臣今早也打聽過,欽差大人已是上了官船,明日午時便可至長安。”
  “倒是夠快的,那王邵呢,諸位愛卿有誰知曉啊,可曾打聽過?”李世民又問。
  見眾人搖頭,侯君集這才出口道:“陛下,微臣倒是私下打聽過,驛站來報,日前才至蘭州城。”
  李世民先是一愣隨即勃然大怒:“什麽,才至蘭州?”
  “陛下息怒!”
  “哼,朕如何不怒?”
  李世民正欲大發雷霆,金吾衛匆匆來報:“陛下,欽差王大人攜西平郡小王爺諾曷缽等一行人在宮外求見!”
  那報信的金吾衛良久沒聽到回復,不禁抬起頭來,只見殿內眾臣皆是一臉見鬼的樣子,最驚詫的要數侯君集了,差點連頂上官帽都要驚掉下來了。
  李世民輕咳了一聲,坐回龍榻:“咳,汝再報一遍!”
  金吾衛趕緊又報了一遍,這回兒,眾人都聽了個仔細,李世民望著侯君集哭笑不得道:“侯愛卿啊,你這消息似乎有點兒滯後啊!”
  李世民已經很含蓄了,起碼給侯君集留了面子,沒當場打臉。
  李二同志沒出手,但有人會,譬如,程咬金這位混世魔王。
  他就不嫌事大,忍不住在邊上說起了風涼話:“哎呀,這哪是消息滯後啊,要換作軍情,仗都打完了,還驛站來報,俺看,這信差定是一路爬來的吧。”
  “程老匹夫,你!”侯君集臉一黑,他哪知道王邵回來這麽快啊,前後五天都不到,這要換是自己,估計在馬背上不眠不休才能做到。
  李世民趕緊擺手道:“兩位愛卿,好了好了,既然王邵人已至宮外,不如先宣他上殿吧,朕也好奇,此子為何今日就到了,要知道,此去可不下千裡之遙啊,還把那什麽慕容伏順的兒子給帶來了,他膽子也真夠大的。”
  何止是李世民奇怪,侯君集更是心中忍不住的直冒問號,這麽短的時間,可能嗎?除非,他王邵背上突然間長出一對翅膀來。
  當王邵活生生站在殿外的時候,侯君集就明白自己上了這隻小狐狸的當了,從一開始,他就被王邵耍的團團轉,那傳來的消息一準是假的,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王邵會這麽快回來。
  侯君集那個悔呀,早知道就讓鄭季年提前一日回來了,這下好了,不但與鄭家的交易黃了,弄不好,還可能將他們往敵人一方推去。
  “陛下,微臣昨夜偶感風寒,今日一早雖然用了藥,但這頭啊依舊昏昏欲睡,微臣告罪,還望陛下能準微臣回府休養。”
  李世民打量了侯君集一眼,還以為侯君集對方才之事耿耿於懷,便理解的點頭道:“呵呵,侯愛卿要保重身體啊,朕不怪罪,朕就允你三日休沐,好好回去養病。”
  “臣,謝陛下恩典。”侯君集謝完恩就朝殿外退去,轉身的時候還無比怨毒的瞪了王邵一眼。
  王邵眉毛一挑,笑的很是得意,似乎在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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