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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辯機》第152章 造勢(上)
  隨著科舉的臨近,長安城進入了一個十分詭異的氣氛之中,大街小巷的長舌婦都像是人被統統召喚出來一樣,聚在巷子角就唧唧喳喳個不停,各個坊間來往的行人,也多是書生打扮。

  百步之內,總有相識的讀書人打個照面,兩人微笑著相互作揖攀起了同窗之誼。

  煙花柳巷更是熱鬧非凡,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現在已不是妓藝們招攬恩客的手段,每每以“討教”為切口,投懷送抱,曲意奉承,正好能搔到恩客們的心癢之處。

  醉酒當歌,放浪形骸,文人墨客一改往日的低調,在名勝古跡前,在小橋流水間,在風月場所上,留下了他們的才情與傳世佳作。

  每每有佳作傳出,第一時間便會傳遍整個長安城,達到街知巷聞的地步,這裡頭就沒點貓膩嗎?

  聰明的人都知道,那是在提前造勢!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學而優則仕”,這些觀念在封建社會,那是牢牢刻在了文人的心底,科舉,何嘗不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導致了文人相輕武人相重的格局,文人相互擠兌起來不比武人切磋來的遜色。

  這不,如燕樓上就有兩波人馬圍著一張桌子對峙了起來。

  老鴇站在兩波人馬之間,那是不停的拿手絹擦著額頭的冷汗,但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氣氛,總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麽,一陣乾笑之後,老鴇勸架道:“哎喲喲,諸位公子,這又是何必呢,不就是一張桌子嘛,要不我叫下人再搬一張過來,啊?就這麽定了!”

  “千萬別,媽媽,這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我們‘長安四大才子’的名號報出去,何人敢不給面子?你問問後頭的那些客人誰不知道?這首桌我們若不坐,何人敢下腚啊?”裴宣機瞪著眼前一群書生哼哼道。

  “裴兄,別說大話,前不久不是有這麽一位,李兄還當場拜了師,您不會給忘了吧?”後頭就有位公子扯著脖子揶揄道。

  還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四人被王邵吊打的事兒早就傳遍了長安城,這會兒舊事重提,四人那是面露尷尬之色,原本囂張的氣焰也頓時一滯。

  “杜老二,你給我閉嘴,那是如仙姑娘在的時候,如今花魁可是如月姑娘,豈可混為一談?”裴宣機口中的杜老二便是杜如晦的二子杜荷。

  身邊的李景恆四十五度朝天邊作揖道:“杜兄言之有理,家師學識淵博,景恆尤為折服,只可惜上次一別再也無緣得見家師,難進弟子孝道。”

  裴宣機扯了扯嘴角,拉過李景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教訓道:“你提他作甚,沒瞧見大敵當前嗎,不壯自己人聲勢也就罷了,卻還來滅自己威風,你呀,你呀!”

  “聽聞李兄乃關中第一對王,吾乃……”對面一人站出正欲自我介紹,裴宣機卻毫不留情搶白道:“你是何人我們沒興趣知道,這科舉一到,什麽阿貓阿狗都敢跑過來亂吠,還不滾回去讀你的書,如燕樓,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你,豈有此理!”那人被裴宣機一頓數落,立即就面紅耳赤了起來,同行之人也是同仇敵愾。

  “怎麽,不服?不服衝我來啊!”尉遲寶琳一看有架打,興奮地跳了出來,撩起袖子亮著胳膊嚷道。

  “……”對方集體沉默,心裡想到一塊兒了:“來個鬼,就你那胳膊,比我們大腿都粗,真當我們傻啊!”

  “粗鄙!”

  “莽夫!”

  “威武不能屈!”

  對方連翻表示不屑與之為伍。

  “花魁出來了啦!”

  侍女的高唱聲讓整個會場為之一靜,眾人也不看熱鬧了,紛紛將目光轉投向了高台之上,只見一身材婀娜的女子在左右兩位侍女的帶領下踩著蓮步緩緩登台。

  “噝……”像是商量好的一般,會場男士們皆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是嚇的,而是被驚豔到了。

  饒是多次相見,如月卻每每能讓客人們耳目一新。

  今日,如月素面朝天未施粉黛,一頭流蘇髮型配上一身雪白綢緞,冰肌香肩被幾近透明的輕紗所掩,無不透著欲拒還迎的嬌羞,舉手抬足皆有著說不出的美感,嫻靜時,猶如一朵盛開的水仙,行走時,猶如清風扶柳,那驚鴻一瞥,清麗脫俗,飄飄如仙,活脫脫的天女下凡啊。

  自如仙手上接過花魁的桂冠以來,如今的如月也已經適應了各種肆無忌憚的目光,她也能從他們的眼神中了解一個人的真實內心,有欣賞的,有讚美的,也有赤果果帶著佔有欲的,還有嫉妒與鄙夷。當然,這種眼神僅僅只是極個別的,大多屬於那些女扮男裝或是明目張膽過來守株待“兔”的某家夫人。

  面對形形色色客人的注目,如月一如往常習慣,低眉順眼,先行了搭手禮。

  這一禮,才讓客官們發覺,眼前的美人不是天上的仙子,而是落了凡塵的謫仙呐,是能看,能聽,甚至能接觸的。

  後知後覺,會場掌聲雷動,男士們跟孔雀開屏一般賣足了力氣高聲叫好。

  “如此美人,這首席,誰不想爭上一爭,大夥說,是不是?”原本面對自稱長安四大才子的四人,諸人還有些忌憚,畢竟古人常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嘛。”

  不過,連周幽王都能為褒姒來上一出“烽火戲諸侯”,若能博得眼前這位絕世佳人一笑,為何他們就不能去爭上一爭?

  不知是何人在後頭感歎,此言一出,與裴宣機爭首席的那群書生就激動了,紛紛點頭支持,不時還會傳出幸災樂禍的笑聲。

  長安城第一花魁,果然名不虛傳,光這一亮相,把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所有雌性皆給比了下去,無條件的,眾人在內心深處向那位仗義直言的兄台點了個讚。

  大夥一起哄,現在就不是讓不讓座的問題了, 而是誰有資格坐上去的問題了。

  裴宣機臉黑的跟張飛似的,也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喊了這麽一句,瞬間把他們四兄弟列為了“全民公敵”,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台上,如月竟然命人擺起了繡墩,優雅的坐了上去,她也是第一次享受到有人為其“爭風吃醋”的事件,當然要好好欣賞一番。

  別看她嘴上不說,其實她心裡挺羨慕如仙這位前輩的,現在風水輪流轉,終於到她家了,能不叫她開心嗎?

  開心歸開心,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笑,反而在台上添油加醋道:“諸位公子厚愛,奴家,真是受寵若驚,昨日,奴家偶得一曲,也未曾於人前彈唱,今日在座的諸位公子多是有學之士,奴家趁此良機便獻拙了,還請諸位公子不吝賜教。”

  話音一落,兩位侍女就抬著一架秦箏(古箏)過來了。

  眼看著如月抬手欲要撥弦,底下有人就喊了:“如月姑娘且慢,這首席還未分出,便開始獻藝似乎有些不妥啊,人人知曉首席之位乃最佳觀藝之處,豈可無人坐之,那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對對對,豈可浪費之。”

  “是呀,這位仁兄言之有理啊!”

  “哎,可惜了……”

  如月露出一臉為難之色,顰眉蹙頞,咬著櫻唇委屈道:“媽媽常說進門便是客,皆得罪不得,倘若諸位公子一時半會兒分不出上下,那奴家豈不是白學了?”

  “咕咚……”

  會場裡,咽口水聲此起彼伏,瞧給花魁委屈的,哎呀,看著就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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