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快起來!快點!”王貴猛拍馬車叫道。
“起來了王大哥!”翠花鑽出身來望著王貴,眼角撇了撇火堆前發呆的李曉。
“快將那些東西都丟下去,我們馬上走,快!”說完就上了馬車,開始往外丟東西。
王寡婦一愣,默不作聲的跟著搬了起來。看著一箱箱的東西被扔在地上,她眼角不停的跳動。這是她所有的心血,就這樣被丟掉了,她如何能不心疼。但是她知道王貴不會害她的!
半個時辰後,兩人滿頭大汗的望著還呆在火堆前的李曉道:“曉哥兒?望那走?還是去蜀中嗎?”
丟掉了手指間熄滅良久的煙頭,李曉歎息道:“去不成了,回去吧!回驛館吧!”
兩人一愣:“回去?可是我們不是好不容易走了這麽遠嗎?”王貴有些不解,他還以為繼續前往蜀中呢?誰知道要倒回去。
“剛剛我殺了一個強盜踩點的,我們已經被盯上了,往前隻有死路一條,隻能退回去了。這樣也許還有一絲生還的希望。”李曉沉聲道,隻是他心裡也沒有把握,史書是不會記載小人物的生死的,他也不知道待在驛館會不會安全。
“王大哥,你來趕馬車,說不定我們回去的時候大人還沒睡呢!”李曉笑道。
王貴默然轉身,將一旁還在吃草的老馬套上了車。攙扶著李曉上了馬車裡,此刻的他還有些使不上勁。
“駕!駕!”王貴一抽馬鞭,馬車咯吱咯吱的動了起來。靠在馬車上的李曉隨著馬車來回晃動。
“擦擦吧!”王寡婦遞過一張麻布輕聲道。
“謝謝”李曉睜開眼道了聲謝,此刻他才發現自己嗓子沙啞的厲害,就像指甲摩擦玻璃。
“曉哥兒你沒事吧?”王寡婦問道。
擦著身上血跡的李曉動作一頓,搖了搖頭。
“曉哥兒!我聽王大哥說過你,知道你是個好人,你殺的人都是壞人。閻王爺哪裡不會怪罪與你的。這是好事!”
李曉望著她笑道:“你不害怕嗎?”
“怕啊!可是你這不都是為了救我們嗎?王大哥讓說都聽你的,你不會害咱們的。說你人聰明。”
李曉有些哭不得,這跟自己聰明不聰明有什麽關系嗎?
“你別笑話!我一個婦道人家沒什麽世面,說錯了什麽話你別介意。”王寡婦見李曉一臉奇怪的表情,尷尬的笑道。王貴跟她說過李曉是讀過書的人,自己得尊敬點。
李曉搖了搖頭道:“沒事!我有些累了,到了叫醒我!”
“嗯!曉哥兒你睡會吧!今你肯定累壞了。我就守著這裡。”王寡婦一臉肯定道。
李曉敲了敲馬車門框道:“王大哥,警惕點,這黑燈瞎火的,注意點路。”
“你放心睡會吧!我會小心的。”
安排好一切的李曉這才靠在馬車上閉上眼睡過去了。
路上趁著月光趕路的行人都有些奇怪的望著這輛馬車,這個時候都拚了命向外逃,可是這馬車的主人卻往長安的方向奔去。
在迷迷糊糊之中睡著了的李曉,突然黃三那渾身血跡的出現在李曉面前,噴湧的鮮血飛起三尺來高,噴了李曉一臉。嘴裡不停叫著:“李曉,你殺了人了!你殺了人了!”陰森恐怖的喊叫聲不停的出現在他四周,他拚命的想要逃,可是不論他怎麽跑還是躲不過。被逼到角落的他瘋狂的喊叫著:“老子這是自衛,不是殺人!不是殺人!”
“曉哥兒!曉哥兒!你這是怎麽了?醒醒!”王寡婦不停拍著李曉的臉叫道。
剛剛睡著了的李曉眉頭越皺越緊,後來甚至手腳不停揮舞著,嘴裡不停叫喊著什麽自衛來著。看情況不對她才上前想要叫醒李曉。 “王大哥!你停一下,你看看曉哥兒怎麽了?這是不是魔障了啊!”王寡婦使勁按著李曉手腳朝外面的王貴喊道。
馬車緩緩停下後,王貴進來就見李曉滿臉猙獰的不停喊著:自衛!自衛!
眉頭一緊望著王寡婦道:“翠花,這是怎麽了?叫不醒嗎?”
“我剛剛試過了沒用!”王寡婦滿頭大汗道。也不知道李曉那乾瘦的身體那來的那麽大的力氣。
王貴伸手在李曉額頭一摸:“嘶!這是發燒了,燙的厲害啊!”
“那怎麽辦?這個時候我們去那給他找大夫啊!”王寡婦有些著急道。
王貴一臉陰沉著,望著王寡婦罵道:“你這婆娘慌什麽慌!你把水袋那來找塊布打濕了敷在他的額頭上。我盡快趕到驛館,大人肯定有辦法。”
“可這!他手腳動個不停,我怎麽弄啊!”
王貴雙眼一瞪:“你這個蠢婆娘不知道找個東西把他困住啊!這麽簡單的問題還要問我嗎?不能跟我學學動動腦子嗎?”
“可是!他那麽大力我一個人弄不過來啊!”王寡婦有些委屈道。這李曉掙扎的太用勁了。
搖搖頭,王貴歎息道:“女人就是女人,肉都長胸口去了,就是不漲力氣。起開我來按住他。”說完他就上前去按住李曉,誰知道王寡婦一放手,掙扎的李曉險些把他掀翻。
“哈哈!王大哥,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連我都不如!”王寡婦一臉大笑道。
王貴老臉一紅罵到:“笑個屁!還不快去找東西將他捆上,你沒看見他這燒的厲害嗎?別到時候把腦子燒壞了。”
兩人一陣手忙腳亂的將李曉捆上後,王寡婦找了塊布打濕後放在了他額頭。說來也奇怪,放上了濕布後,李曉就安靜下來了。
“呼!呼!累死我了,曉哥兒勁真大。”王貴靠在馬車上喘著粗氣。
“你注意點給他換布,我去趕車!”歇息了片刻後,順了口氣的王貴望著王寡婦道。
“還有多遠呢?王大哥!”王寡婦一臉疲憊道,剛剛她也累的夠嗆!
“快了,最多再有半個時辰就到了!你在辛苦一下就好了。”
喝了口水,出了馬車的王貴被外面的涼風一激,打了個冷顫。抖了抖韁繩,馬車繼續行駛了起來。
望著熟悉的大門,王貴心裡一陣心酸,來來回回的折騰結果還是回來了。停好馬車的他敲了敲門。
“大人!大人!我是王貴,開開門!”
正躺在院子裡獨自飲酒的趙茹之聽到門外的叫喊聲,手中酒杯一頓。望向門外方向。
“他們怎麽回來了。”
打開門後見王貴一臉疲憊的模樣,眉頭一皺:“我不是叫你們走了嗎?回來幹什麽?這不是找死嗎?”
王貴歎息一聲叫道:“大人,這說來話長了,曉哥兒正發著燒呢?這一路上不停的說著胡話呢!”
趙茹之一聽,驚叫道:“怎麽會這樣,趕緊把他弄到屋子裡去,我那還有幾副退燒的藥,待會去給他熬了!”
三人一陣忙會,將李曉弄上了床後。趙茹之吩咐王寡婦先照看著。拉著王貴到了屋外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他發燒了嗎?怎麽衣服上到處都是血跡啊!”
王貴苦笑道:“大人,我們好不容易走了幾十裡地,天都黑了就找了個地方歇息,哪知道這一路上已經被強盜盯上了。曉哥兒守夜的時候遇到了踩點的,逼不得已,曉哥兒就痛下殺手了。吩咐我們往回走。結果路上他就發起了燒來,還不停的說著胡話!”
趙茹之眉頭一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看樣子李曉是第一次殺人,陷入魔障了,不點醒他的話,可能性命不保。”
王貴一驚,望著趙汝之道:“這不就是發燒嗎?有那麽嚴重嗎?”
趙茹之眼角一撇冷笑道:“你懂什麽?李曉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殺隻雞都要猶豫半天的人,讓他殺人,一時之間怎麽接受的了。不點醒他的話,一直會陷入自責驚恐之中。”
“那怎麽辦?他可是救了我跟翠花的性命啊!我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王貴頓時有些急了。
趙茹之跺著步子沉默了片刻臉色一沉道:“如今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拚一把了。”
望著王貴吩咐道:“你和翠花將李曉弄到佛堂去!我去準備一下。”說完頭也不回的的匆匆離去了。
當王兩人抬到佛堂的時候,李曉眉頭緊皺在一起,雙拳緊握。
王寡婦一臉擔憂道:“王大哥,這濕布不怎麽管用了啊!你說曉哥兒會不會…………”
“會什麽!不要瞎說,曉哥兒他吉人自有天相的。一定會好來的。”王貴雙眼一瞪,望著王寡婦不悅道。
“李曉現在情況怎麽樣?”趙茹之拿了根拇指粗細的信香,望著躺在蒲團上的李曉問道。
“大人,現在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濕布也不管用了。”王貴擔憂道,這近一個月的相處,李曉就像他自己的親兄弟一樣,雖然兩人經常是自己被作弄。可李曉為了救自己兩人,陷入如今的地步,他能不擔憂嗎?
趙茹之點了點頭,將手中的三根信香交給了王貴道:“你先講這幾根安神香點上。待李曉安靜一些了後,我再去將李曉弄醒,死活就這一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