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當李曉睜開眼後,被突然出現的大臉嚇了一跳。
“王大哥!你這是要幹什麽!我可是寧死不屈的!”李曉抱著薄被子拚命的望角落裡縮。沒想到相處近一個月居然沒看出王貴人面獸心的本質。
王貴臉色一沉:“曉哥兒!你瞎說什麽呢?我可不好那男風之事!”
“那你一大早爬我床上來幹嘛?我還沒穿衣服呢!”李曉一臉委屈的望著王貴!換著誰也會瞎想啊!
王貴一拍腦門望著李曉道:“曉哥兒被你這麽一打岔,我連正經事都忘了?你趕緊起來,老哥有事給你說!”
李曉暗自松了一口氣正要起身,見王貴還坐在床上。手中一頓有些緊張的望著王貴道:“王大哥,要不你先出去,我馬上就來!”
王貴臉色一變,眉頭一挑。罵罵咧咧起身道:“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大男人怎麽毛病這麽多!快點,我在院子裡等你,出大事了。”說完了就轉身出去了,雖然他嘴裡抱怨,可出門時還是將房門帶上了。
待王貴出去後,李曉渾身一軟繼續躺下了。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賴床似乎是一個習慣了。
“這都來了塊一個月了,怎麽還是倒不過時差呢?難道是水土不服!”閉上眼的李曉迷迷糊糊嘀咕著。
突然腦門一挑,李曉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
“我靠!今天可能是潼關城破的時候了!”李曉暗自算算日子,自己來的時候是五月十三,昨天還聽王貴說昨天時他那個本家相好的生辰不在驛館吃飯來著。而她他那個相好的生辰正好是六月十二,王貴還炫耀過說算命的給他們兩個批過命說他們天生夫妻相來著。這些安穩的時光讓自己都快忘記了這是一個多災多難的大唐了,而就在今天,潼關破了!
渾身一個激靈的李曉剛從床上爬起來了。來到院子中望著正在院子裡來回不停跺著步子的王貴。
“王大哥,出了什麽事了?怎麽如此驚慌?”李曉心中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了。
王貴一把拉著李曉道:“曉哥兒,趕緊收拾東西逃命吧!再不走就來不急了!”
李曉裝作很驚訝的樣子道:“這為什麽要逃命啊?這好端端的跑什麽啊?”
王貴一臉緊張的望了眼空無一人的院子悄聲道:“今得到消息,那潼關破了!哥舒翰老將軍下落不明啊!”
莫名的松了口氣的李曉皺著眉頭望著王貴:“王大哥,你是怎麽知道這些消息的啊?萬一讓大人知道了,說不定還會呵斥一頓。”還好歷史沒有騙自己,不然一無所知的李曉還真沒勇氣在這個時代活下去。
“我的曉哥兒呐!老哥怎麽可能拿這個事來開玩笑啊!”王貴一臉焦急的望著李曉。
“這大人都還沒接到消息,你從哪知道消息!”李曉一臉不信的望著王貴,但是其心裡卻確信了幾分。
“噓!噓!小聲點。”王貴一把捂著李曉的嘴望了眼四周。
推開王貴的手,李曉憤然道:“王大哥!你今上了茅廁是不是沒淨手!”
“那……那有!”王貴有些期期艾艾道,望著李曉的眼光也有些躲閃。
“呸!呸!呸!”不停吐著口水的李曉一臉絕望的看了一眼王貴。
“好了!好了!哪有那麽多的毛病,說正事呢!”王貴有些惱羞成怒的轉移話題道。
“好吧!我聽著呢!”李曉有些無奈道,自己從小就在歷史書上知道了一切的他實在驚訝不起來。
王貴一臉沒好氣道:“老哥當你是兄弟,在王寡婦那知道消息了後第一個就告訴你了。你居然不當回事!”
一擺手打斷王貴的話,李曉有些不解的望著王貴:“等等!你說王寡婦告訴你的?她又是哪裡知道的,她一個婦道人家又從哪裡知道的?”
“就……她就那麽一說啊!”王貴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手也不知道往哪裡放。
“不對!不對!王大哥你不說我可就繼續回去睡覺了!”李曉作勢要走。
“哎呀!她也是聽過路的商戶說的!”王貴一把拉住李曉歎了口氣。
“你知道的,她一個寡婦人家經營路邊茶水攤子,偶爾也接些皮肉生意!這消息還是從昨天一個過路的商人口中套來的!那奸商跑的匆忙,沒帶什麽錢財。居然想賴帳,我就去教訓了他一頓。也就從那混球口中知道的。”
李曉一愣,沒想到王貴居然還真拿自己當兄弟,這私密的事都告訴自己了。
“對不起啊!王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李曉有些愧疚道。畢竟一個大男人自己的女人做那些事讓人知道了不好。
“什麽對不起啊?你沒對不起我啊?”王貴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那個相好,我早就發覺有些不對勁了,隻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告訴你罷了?”
“你說王寡婦最的那皮肉生意?”王貴摸著下巴道。
“沒什麽不對的啊?”王貴一臉茫然道。
李曉睜大著眼一臉驚訝的望著王貴:“難道你不介意嗎?”
“介意?介意撒?她一個寡婦人家一不偷二不搶的。再說了我一個光棍窮驛卒有什麽資格去嫌棄人家的,不嫌我窮就不錯了!”王貴大笑道。
李曉一時間無言以對,望著王貴眼神也有些變了。似乎王貴的腦門上掛了一頂綠的發亮的帽子。
“對了!你告訴了大人了嗎?沒有大人給你的路引你能跑到哪裡去,小心被當做奴棣給逮了。”大唐的奴棣販子可也是凶殘的緊,不然李曉他早就跑了!
“對!對!走,我們一起去找大人,他書讀的多,讓他拿個主意吧!”王貴雙手一拍驚叫道,拉住李曉就要往外走。
“哎!等等!我還沒收拾東西呢?”
“你你那有什麽東西收拾的,就幾件值錢的都在你身上呢!別以為我不知道。”
李曉:“…………”
當兩人來到前院時,正碰到要出門的趙茹之。王貴一把拉住他驚呼道:“大人!大人!你這時候怎麽還要出去啊?”
“怎麽老夫去上茅房還要經過你王貴的允許嗎?”趙茹之一臉陰沉道。
“大人!王大哥他不是那個意思。長安要出大事了!”李曉凝重的望著趙茹之。
“什麽大事?難道長安城破了不成?就算長安城破了!老夫也要上茅房!”趙茹之一把推開王貴不滿道。
“長安城是沒破,不過潼關昨日到是破了!”李曉望著趙茹之淡淡道。
正要離去的他身體一僵,轉過身子一臉錯愕的望著李曉:“潼關破了?”
李曉輕輕點了點頭道:“如果大人不信可以去集上看看,現在肯定有很多長安倉皇出逃的大戶人家。問一問就知道了。”
“對!對!大人你可以去大街上問一問,現在都有些亂了套了。”王貴一臉驚慌的附和道。
趙茹之看了一眼李曉,默然轉身離去。看樣子是要去問個究竟才能放心的下。
望著離去的趙茹之,王貴一臉擔憂道:“曉哥兒,萬一咱們大人不願意離去該怎麽辦啊?他脾氣有些時候強的像一頭牛一樣。總不能我們也留在這等死吧!我可還沒活夠呢?”
搖搖頭,李曉點了根煙吐了個煙圈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外面局勢這麽亂,又能去哪啊?”
用手扇了扇有些嗆吼的煙霧,有些肉痛的看著李曉吞雲吐霧。至從在李曉那你知道了大中華真正用途後的王貴。恬著臉蹭了李曉一根試過以後,被那獨特的辛辣味給折騰了大半天后,再也不敢抽了。李曉乘機想要回來,被摳門的他一口回絕了。
“你就能不能不抽了,嗆死個人了!也不知道這有啥寶貝的。”
“男人的寂寞,你不會懂的!”李曉淡淡道。
“莫名其妙!”王貴已經有些習慣了李曉的奇言怪語了。時不時的冒個一兩句,問李曉他也不說。
沉默片刻後王貴突然道:“要不去你家鄉蜀中成都府吧!劍南道地勢險要叛軍應該打不過去的罷!”王貴的語氣有些不確定,一個月前趙茹之曾說過潼關破不了,哪知道沒過多久這長安眼見都要破了。這蜀中天險在他眼裡也沒那麽保險了。
李曉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蜀中是自己的家鄉沒錯,可是自己熟悉的是一千兩百年後的蜀中成都府。自己夢中時常夢到哪裡的每一處自己走過的地方。錦裡、天府廣場、武侯祠等等。可是現在連個泡都沒有。他也是兩眼一抹黑!
正在這時趙茹之回來了,神情有些恍惚。險些被院子門口的門檻拌了個跟鬥,幸好王貴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大人你沒事吧?”王貴關心道。現在所有希望都在趙茹之手裡了,他也想知道是不是自己搞錯了。誰也不願意背井離鄉,而且還是逃難。
“城破了!”趙茹之拍了拍王貴的手低沉道。
似乎一瞬間趙茹之頭上的白發都多了一些,整個人蒼老了很多。在王貴的攙扶下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一生的最求在一瞬間崩塌了,功名利祿轉成空。城都破了!
李曉現在有些可憐這個有些倔強的中年書生了,奮鬥了半輩子轉眼間就這麽沒了,雖然之前啥成就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