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東江市的餐飲市場老板們,最多感歎的一句話就是:“啊?原來小龍蝦這麽好賣啊。”
龍蝦這種東西其實看著大,但是肉一點不多,你想吃飽,絕對會吃到你錢包吐血,而且大部分時間都是用手剝殼,就可以吹牛打屁,然後吃著喝著,不知不覺的就吃多了,而且著實不錯的味道吸引了一批的老饕,自發的安利開來。不時的寫字樓裡,下班的時候就會聽到女生們說:“最近東大路那邊開了一家龍蝦館,咱們去吃吧。”
然後一邊的嬌氣聲音說:“啊~,可惜人家不能吃辣啊。”
“哈哈哈,可以叫你男朋友來,據說可以壯陽哦,哈哈哈。”
火了,然後就有人賺了。
吳奇感覺自己有點口感舌燥的意思。
對面的大伯擼著袖子看著吳奇呆呆的拿著酒杯有點走神,手裡也不停又剝了一個蝦殼丟到嘴裡,砸吧著嘴說:“真沒看出來,小龍蝦的味道這麽好,想當年我們在南海的時候,吃的都是自己抓上來的手臂大的龍蝦,一群傻缺不會煮,就用椰子汁和龍蝦一起煮,甜唧唧的,膩歪嘴。”
吳奇回過神來,看了看大伯把手裡的啤酒一飲而盡,對面的吳韻哈著通紅的殷桃小嘴,好似感到很辣,但是還是忍不住要吃。
“真的像是做夢一樣。”吳奇忍不住說出口。
大伯理解的點點頭說:“是啊,像是做夢一樣,你才來幾天啊,話說你是怎麽知道這玩意這麽好吃的?”
大伯的疑問,吳奇抿嘴一笑,道:“有一次出去吃飯了,我就覺得這玩意不錯,怎麽沒人推廣?所以,你看到了。”
大伯哈哈一笑,說:“那天晚上,你打電話給我求助的時候,我可是拉下老臉叫人重新排版哦,還好我這個老家夥將要退休,大家都還給我面子,就是那個編輯估計要罵死我了吧?哈哈哈……”
然後一把小心被自己口水嗆到了,在不停的咳嗽,大伯母拍著他的後背,有點氣惱的道:“你慢點。”
大伯母是戲劇演員,即使不是名角,但是為了保護一副好嗓子,對於辛辣的食物是一律不吃的,看著他們三個吃個不停,聞著誘人的香味,還是唾液不停的分泌,心裡本就有些氣惱,手重的在大伯背後錘了幾下,可惜在壯漢面前就是撓癢癢一般。
看著老爸老媽在秀恩愛,吳韻撇了撇嘴,繼續吃龍蝦,而不選擇吃狗糧,“賺了多少錢啊?”吳韻有些好奇的問道。
吳奇看著她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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賺了多少錢?
吳奇也不知道,因為此時的他還在不停地賺錢,以前他看過一個節目說比爾蓋茨在接受采訪的時候,主持人問他你這麽有錢,那你一天會賺多少錢?
蓋茨考慮了一下,然後對著主持人說,“我想買一輛法拉利,然後我數一二三,我的錢就夠買了。”
然後好像為了直觀一點,他又說:“我想要買一架灣流,只要看一部電影的時間,我的帳戶上錢就夠了。”
什麽一個億小目標,什麽不知其美,什麽我不喜歡錢,在真正的首富裝逼面前,統統都是魯斯……那可真的是裝逼於無形啊,吳奇覺得自己可以向偶像學習。
消費市場被激發之後,那真的是潛能無限,龍蝦價格漲價了,不是吳奇漲價,而是有的飯店老板直接讓後勤采購帶著現金從吳奇這裡拿貨。
七月十七號,價格八塊。
七月二十號,價格十塊。
之後不是價格漲不上去了,是吳奇壓著不讓漲價了,他是怕這群家夥粗製濫造,挫傷了顧客對於龍蝦的熱情,但是市場上也出現跡象了,新的龍蝦中,辣椒是越來越多,湯水也變多了……
安江已經是第五次供貨了,從開始的兩萬五千斤,到五萬斤,到現在的十二萬斤。周大錘的廠子裡,只要有籠子出廠就會被吳奇直接拿走了,而再加上其他廠子,吳奇一共向安江提供了五萬個籠子,那些第一批的家夥,也開始呼朋喚友,拉著自己親戚開始四處的找地方下龍蝦。
吳奇覺得安江大概容納五萬個有點超標了,大概兩萬個才是動態平衡,現在這樣捕捉,他估計今年的小龍蝦可能會絕收……
但是他擋不住別人的熱情和自己貪婪,因為他覺得還有別的市,自己可以組織他們去別的市裡搶地盤,或者發展其他的下線,他已經通過華龍雲在隔壁的楊青市開始自己的下線布局,只等安江當地開始後繼乏力的時候,就是他一舉走出去時候了,因為可以躺著簡單賺錢,大家是沒有走出去的動力的。只有等他們的錢變少,蝦變少,再逼迫他們主動的出去,吳奇知道靠著自己這樣的推廣是行不通的,速度太慢,代價太高,而且人生地不熟的,風險很大。
而這些第一批走出去的人,就會成為第一批的地區收購商,他們會負責和當地的蝦戶收龍蝦,然後轉賣給吳奇賺取差價,然後吳奇再倒賣給飯店老板,這樣才是合理的運營模式。吳奇要做的是把握好出貨的渠道,只要讓出貨的價格賺到的錢低於建立渠道所需要花費的錢,吳奇就可以坐穩這個位置了,但是這樣整個龍蝦市場的暴利時期就會結束了,因為市場和信息開始透明了。
吳奇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維持著這個暴利時期,每天的出貨量十二萬斤,收入是一百二十萬,而收龍蝦花費也就是十二萬,運費兩萬塊,人工兩萬塊,房租和花費就是兩萬塊。
吳奇的帳戶上最高峰達到了三百萬。
吳奇租用了廠房之後,每月十萬塊,押一付三,一共支出四十萬,而改造場地也需要錢。原本工廠澡堂裡男女浴室各有三個大浴池,吳奇找人加高浴池把這裡改造成龍蝦中轉的地方,可以存放幾十萬斤的龍蝦。
而浴室的二樓,被吳奇改造成了一個個宿舍,用來供給運輸公司的司機休息和水產公司的搬運工休息。
而一個巨大的倉庫,應該是這個廠子的成品倉庫,比另一個原料倉庫乾淨了許多。裡面寬闊而宏大,紅磚牆面為了防盜足足有三米高,然後上面是石膏板搭建的五米高板,而整體是一個拱形的圓頂,為了防潮和和防火這裡的有十米高的大吊頂,上面兩邊還有著小窗可以通風,就是玻璃已經髒兮兮的,透過的陽光有些渾濁。
踩著乾燥的庫房,吳奇叉著腰看著四周,手裡指揮著兩個人,一個人年紀不大,高高壯壯的剃著板寸很是精神,他聲如銅鍾,站著的姿勢像是一個軍人,而另一個人年紀大概四十,臉上有些歲月滄桑,手指滿是老繭,眼神中滿是希望和疲憊。
在租下房子後的第一天,吳奇就貼出了招人廣告,“一月兩千,包吃包住,勤勞者升職加錢。限十個人,招完截止,附近原第二軸承廠報名。”
大紅紙就貼在門口和附近路邊的電線杆上,兩千塊還是很吸引人的,要知道沿海地區電子工一個月也就是一千多,還不一定能拿全。然後很快就找到了十個人,吳奇也不挑,有手有腳,能抗能挑,很快就有了高矮搓瘦的十個人(沒有胖子),試一試每個人搬著龍蝦之後就全部錄取了,然後和他們大概都聊上兩句,再要求他們打掃倉庫。
很快兩個人就被吳奇提拔為組長,每個人手下管著四個人,他們兩個人一個是高個子的板寸頭,姓胡,叫虎。是個退伍兵,之前是個班長,退伍拿了幾千塊,但是他不想回家務農就出來打工,學歷低沒人要,但是自己又不想混社會,就到吳奇這兒來了,吳奇看他口齒清晰,作風果斷,就抓了四個年輕人分到他這一組。
而那個中年男人,姓江,叫做江文龍,是第二軸承的原來的工人,也是一個小組長,後來廠子要下崗,自己成了第一批下崗的職工,靠著自己賣水果賺了一些錢,後來九幾年的時候炒股熱,老婆慫恿他開始炒股,行情好的時候確實過了一段好日子,後來股市崩盤,自己欠了一屁股債,老婆還跟人跑了,自己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要不是有著兩個孩子,他自己估計就想著自殺了。
吳奇聽著這個大哥有點傳奇的經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幾句,就把這位經歷豐富的大哥提拔為組長,那幾個老油條給他管。
這兩人胡虎作風幹練,做事不含糊,叫打掃衛生也不嘰嘰歪歪, 最髒最累的活上去就乾,而且他手頭最硬,還當過小班長,能鎮得住這些毛躁的年輕人。
而江文龍,年紀比較大,經歷的事情比較多,所以為人穩重,乾活的時候知道動腦子,也會組織,在沒分組的時候,就圍繞他形成一個分工體系,所以吳奇直接把四個老油條模樣的家夥交給了江文龍。
希望他們可以成為自己手裡的一龍一虎吧,吳奇心想。
“老板,東西弄好了,怎麽辦?”身後的是一個年級四十的婦女,長得馬馬虎虎,很普通的一個人,原本是一個廠子的會計,老板要跑路了想要她背黑鍋,她自己早早辭職出來,正好被吳奇招到。
“王姐,怎麽樣?”吳奇跟著她出去,看到了地上的兩塊白板黑字,“東江天機水產公司。”“快達物流公司東江分公司”。
兩塊剛剛做好的板子,聞著還有一絲的油漆味,吳奇摸了摸板子,分量很輕,自己抱了一塊,而王姐很識相的也抱著一塊跟了上來,吳奇看著東江第三軸承廠的大門口牌子已經被拆走了,估計是陳列在廠子的陳列室了,吳奇看了看上面有著一個突出的釘子,把手裡的簡陋的木牌子舉起來,試圖掛上去,風有些大,滑了下來,王姐扶了一下,吳奇這才穩穩的掛上去,第二塊吳奇也是親手掛了上去。
沒有花籃,沒有客人,就是自己和自家的會計,吳奇的公司第一次掛牌了。
木器店送的八八八響掛鞭被王姐點燃,在響聲和煙火中,吳奇的公司倉促的起航了,他的眼中有些淚水,也不知是硝煙熏得,還是有所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