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中央公園的棕色長椅上,一夜之間多了一個住戶,一個瑟瑟發抖的流浪漢。
“聽說那個蠢貨來自華爾街?”
“他為什麽來這裡?曼哈頓的上城區豪宅,才是他們那些人的歸宿?”
“估計虧了投資人的錢,所以才會這麽慘的吧?”
“咱們快走別管他了,說不定什麽時候死了!”
文森特蜷縮成一團,忍受難聞的餿味,他已經一個月沒洗澡了,因為他的失誤公司損失很多,就連重要合作夥伴聯合利華都發來抗議書,把聯合利華在華夏市場遇挫歸咎於文森特頭上。
額,這些都是小事。
最重要的事情,他在整個行動時,許諾了太多好處,而這些好處是他沒有的。
可是對方按照他的許諾,為他提前提供了關鍵幫助,也就是意味著他刷爆了信用卡,想要在關鍵賭局上贏回來。
可惜,他失敗了。
賭局勝利的話,他還有翻盤的機會,可以把預支的信用兌現,而失敗了之後,他也只有萬劫不複的倒霉了。
其實,他並不算窮,手中有不少固定資產,而且工作到了這個地位,背後肯定有豐厚的資產,可是因為失誤的舉動,讓他背後的支持者失望了。
文森特也明白這點。
所以他脫下了西裝,變賣了不少自己的資產,把變賣得來的錢還債,而且在一個月前宣布破產。
想起自己藏起來的錢,他的心中就又一陣火熱。
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想來,自己這麽慘了,那些人應該會放過自己了?
在金融行業呆的久了,文森特見過不少行業前輩,在虧掉帳戶上投資人的每一分錢後,他們不少出門被車撞死、上天台跳樓摔死、得癌症病死……
死狀千奇百怪,其中唯一的規律。
他們虧了很多。
所以,文森特明白,自己必須要很慘。
慘到讓對方在了解自己的近況後,覺得自己活著比死了還要難受……
“活著總有希望!”
他這樣告誡自己,妻子已經離婚回娘家,辛虧兩人沒有孩子拖累,想來等自己東山再起的時候,那個賤人應該已經勾搭人別人了吧?
他拿出半塊乾麵包,這是教會發的救濟糧。
咀嚼著這些自己以前喂狗都會嫌棄硌牙的麵包,盡量讓麵包中的澱粉散步在他的舌尖味蕾上,一絲絲的口腔傳來的甜絲絲的味道讓他回憶過往,讓他激勵著自己記住了曾經的失誤和仇恨……
該死的,太噎人!
他咳嗽了兩聲,想要喝一口咖啡,可惜他是個窮鬼。
不能去買瓶裝水,要不要去喝噴泉水?
就在他猶豫之際,一個老人坐在他身側,毫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喉嚨嗓子的麵包屑咳了出來,臉色憋得通紅的文森特站起了道謝:“謝謝。”
“沒關系,孩子。”老人年紀不小,是個白發黑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拿著一截文明棍,像是個老紳士似的,“誰都會遭遇苦難,神會保佑你的!”
安慰了一番之後,老人就起身離去了。
文森特看見了椅子上,放著一張疊起來的紙幣,飛揚的一角正是林肯投向,一隻紙質咖啡杯壓在上面。
“哦,可以吃一頓漢堡了!”
文森特拿出林肯,親吻了一口二十元,這一杯咖啡好像沒開,似乎還殘留著些溫熱?
“嗯,星巴克的?”
如果是在一個月之前,他從來不會喝這種咖啡,可是現在的他忍不住舔了舔舌頭。
掀開了咖啡杯後,撲面的咖啡香氣。
“嗯!”
一杯熱咖啡全部下肚,文森特恢復了些許精力。
懷裡揣著二十元,他準備吃一頓漢堡,那些乾麵包去死吧!
加快腳步,越走越開,他心臟一滯,腳步停了下來,忍不住捂住了心口。
“嗬!嗬!”
嘶啞的聲音,堵在了喉嚨,難以發出呼救。
恍恍惚惚之間,他看見了那個老人,走過了自己的身邊,文森特竭力舉起了雙手,可是僵硬的神經和手臂,讓他整個身軀都在抽搐,而絲毫不停大腦中樞的使喚。
老人停下了,他在幹什麽啊?
戴著黑色手套的手,伸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中,拿出了一隻剛才自己丟掉的咖啡杯!
該死!
他臨死前最後一幕,只看見了對方的背影。
街角電話亭,老人戴上帽子,撥通了紙條上的電話:“搞定了,看新聞。”
“沒問題,尾款打給你。”
說完,掛斷電話,消失在茫茫人海。
《每日郵報》:“今日早晨,一位流浪漢倒在公園小道,死因疑似心臟麻痹死亡……”
香江。
昆昊基金。
這四個金色大字,被裝修工人鏟去了。
眾人遠遠地看著,心中有些空蕩蕩的,總覺得有些失落了,這可是他們人生中的輝煌。
“走吧!”
“再看一看?”
“看咩啊?有孫總在,昆昊才是真的,沒有孫總在的基金,能夠承擔起你記憶中的那個公司嗎?”
“也對!”
“所以趕快回去工作,公司可是要擴張了,回去老老實實聽候調遣,這次可是升職加薪的好機會啊……”
中環大廈。
這個月中,平安集團以三十七億的價格,從恆基物業的手中購置了這棟大樓。
只能說:買保險的真有錢。
客人交的保費一般不用賠,賣出的保險就是淨利潤啊!
這棟恆基的標志性大廈轉手,掀開了內地資本“瓜分”港資的大潮,也是港資開始逐漸衰落和轉移的開始。
以平安系為首的內地國有財閥體系, 花了巨額資金買下了寸土寸金的物業,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拿下了優質資產,其實除了一塊狹窄的地皮和鋼筋混凝土之外。
它們又得到了什麽?
還要來背負著罵名,維持高房價水平。
唔,其實它們也沒有付出什麽,只要讓印鈔機多加班五分鍾,它們最多就多了廢了一批紙而已。
可惜,它們忽略了寶藏,一個真正有價值的寶藏!
香江股票交易所。
這棟歷經風雨的建築,在多次的重建合並之後,依舊坐落在一處不起眼的宅子裡。
相對於四周的高樓,這裡還真是不起眼。
一輛車緩緩停下,一位被稱為業內神話的老人,有些憔悴的咳嗽了一聲,立刻上前幫對方拉開了車門,而從車裡出來了一個妙齡女人。
挽著發髻,高貴如天鵝,從車裡出來。
緩緩抬頭看向這間交易所,轉頭面含微笑對旁邊的老者說。
“麻煩你了,同叔,告訴他們,我來了!”
我的手機可能穿越了 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