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後備箱中的陳籍,甩了甩腦袋,緩衝了下撞擊帶來的暈眩。他呆愣幾秒鍾後,調整身體方位,一腳踹開已經裂開縫隙的後備箱車門,掙扎著,從裡面爬了出來。
陳籍甫一從越野車後備箱中爬出,一股濃烈刺鼻的氣味便沒入他的鼻中。
這是……汽油味?
掙扎脫身,站立路邊的陳籍,借著還在閃爍的車燈光芒,第一時間便見到兩車相撞的慘烈車禍。
只見一輛紅色小轎車,失控跑到黑色越野車的車道上來,紅色轎車的右邊車身,與黑色越野車的右邊車身鑲嵌到了一塊。
現在已是深夜,又是城北的郊區道路,從車禍到現在為止,還未曾有人經過。
黑色越野車的油箱由於車禍而損壞,地面上汽油橫流,兩車因撞擊而損壞的線路,出現短路,已經冒出火花。
當陳籍看到一點火花濺射到地上流淌的汽油時,他馬上反應過來,顧不上查看兩車的情況,他馬上朝著遠離車輛的方向跑去。
他邊跑邊回頭望去,火舌順著路上的油路蜿蜒前進,馬上要燃燒到黑色越野車的油箱了,來不及多想,陳籍猛地朝前一撲……
沒有想象中的爆炸,黑色越野車只是劈裡啪啦的燃燒起來,陳籍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自己再次緩緩浸血的胸膛,他咬牙切齒的暗自吐槽。
果然……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我還真信了電影裡,每場車禍都要爆炸的場景!
爬起身來後,陳籍檢查著自己的身體狀態。雖然雲正撒的白色粉末非常神奇,可剛才撲地之後,本已好轉的傷勢再次惡化。
他必須得再搞點雲正的粉末止血,否則堅持不到得到救援,他就流血而亡了。可由於這輛車撞得太過慘烈,陳籍估計,越野車副駕駛的雲正,估計都已成為肉泥,更別說他身上的白色粉末。
“救……救命!”
正在他一籌莫展之時,一陣壓抑的求救聲傳入陳籍的耳朵。
陳籍立馬循聲找去,只見紅色小轎車的駕駛座上,一名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年人,臉龐正緊緊貼車窗上喘息呼救著。
他整個人正以一種壁畫般的形態,緊緊貼在駕駛座的車門上,正是因為這種奇怪的姿勢,在他身旁,黑色越野車嵌進來的右邊車頭竟然沒傷他絲毫。
救人心切的陳籍,不顧自己傷勢,用盡全力才他拉開已經有點變形的車門,將這名在這場慘烈車禍中,奇跡生還而且毫發無損的幸運兒拉了出來。
“火!爆炸!”
在車禍中幸存的青年,被拉出來後就跌坐在地上,他突然驚恐的指著,從黑色越野車燃燒過來的火光叫道。
陳籍抽空確認了下,黑色越野車上,那些強行擄走他的人的死活。
越野車上的四人已經全部死亡,特別是看到,雲正那慘不忍睹的死狀後,陳籍確認自己是沒法搞到那種白色粉末了。
看到青年人慌張的樣子,他想起自己剛才行為。不禁笑出生來。他不慌不忙的扶起青年人,輕笑逗趣道:“少年郎,別慌!不是每場車禍都會發生爆炸的!”
聽到這話,青年人斜眼打量了下,這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白色的襯衣破損得挺嚴重的,而且破損處還正緩緩浸血。
看到陳籍嚴重的傷勢,他無視了少年的話,開口說道:“小兄弟,你竟然帶傷將我救出?我叫張東強,是一名實習醫生,你先別亂動,車子後備箱有急救箱,
我來幫你處理下傷口。” 聽到這話,陳籍大喜過望,沒想到他救出的張東強,竟然是一名實習醫生。
他連忙回答道:“東強哥,我叫陳籍。我手機沒了,你帶手機了嗎?先打電話報警吧!”
正打開紅色轎車後備箱,翻找急救箱的張東強,聽到陳籍的問話,突然想起自己因為撿手機而引起的車禍,不由頭冒冷汗,強笑道:“我手機剛才放在車上,現在不知道掉到哪裡了,你看看我駕駛座有嗎?”
陳籍聞言,看了眼已經蔓延到紅色轎車的火勢。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就算張東強的手機沒有摔壞,也多般被燒掉了。
而越野車已經整體開始熊熊燃燒,等火勢熄滅,估計也就剩個車架子。
張東強找到急救箱後,從中拿出一把小剪刀,將陳籍的白色襯衣,胸膛部位,礙事的衣服剪掉。
再用醫用酒精將傷口清理了一番。這番操作,將已經習慣傷口疼痛的陳籍,疼得死去活來。
清理完傷口後,張東強便拿出醫用紗布,準備為陳籍包扎傷口。看著陳籍胸膛的傷口,他雙手略微停頓了下,便開始包扎,只是腦袋中閃過一絲念頭。
這傷口, 看著不像是因為車禍造成的呀?
張東強手腳麻利,幾下功夫便將陳籍的傷口包扎完畢。他將手中醫藥用品裝入急救箱後,開口說道:“陳籍兄弟,這條郊區小道,路窄車少,這麽半天也沒人經過。
而我們倆都沒有手機報警,前面兩公裡好像有個亮著燈的建築,我剛才開車經過時看到過。不如,我們去那裡求助吧!”
“恩,目前只能這樣了!”
……
張東強從他衣服口袋,拿出一個小型手電筒後,攙著受傷的陳籍,兩人一邊朝著前方走去,一邊聊些毫無營養的話語,緩解著各自緊繃的神經。
在寂靜的深夜裡,他們兩人朝著黑暗中前進,留下身後兩輛正熊熊燃燒的汽車。
大概走了接近半個多小時,終於看到在黑暗中燈火通明的那棟建築物。
陳籍兩人大喜的對視一眼,腳步再度加快幾分。等他們走進一看,才發現這棟建築,是一所殯儀館。
殯儀館的鐵門旁,有這塊一人高的門牌,上面寫著‘城北殯儀館’。
張東強走到鐵門的崗亭處,透過崗亭的玻璃,看到看門大爺正在床上睡得香甜。
“咚咚!”
張東強用力敲了幾下崗亭的木門,同時嘴裡喊道:“大爺,醒醒,您醒醒!”
看門大爺聽到張東強的聲音後,緩緩坐起身子,他揉揉朦朧的眼睛,打開崗亭的大門,走了出來。
“哈!這麽急,死人啦?”
昏昏欲睡的看門大爺,,睡眼朦朧的走出崗亭大門,打著呵欠,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