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內,慘叫聲不絕於耳。
一眾山賊瘋狂的屠戮著,臉上帶著興奮,眼中含著嗜血。
他們沒有理會村民們的求饒,一刀又一刀揮下,刀刃上沾滿了鮮血。
“你們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村民們慌亂逃竄,口中憤怒的尖叫著,但始終還是無法擺脫追上來的山賊的手中刀刃。
“大傻!”
望著倒下的大高個屍體,小荷哭啼著,但依舊不忘推著輪椅,竭盡可能的逃亡著。
終於,有山賊在砍殺了一個老嫗後瞄上了小荷,三步並兩步的便追了上來,森冷的大笑聲中,手起刀落。
小荷倒在了血泊中。
輪椅也被那個山賊順勢踹倒。
“吳大哥。”
小荷臉色越發的蒼白,白色長裙從其背後被切開,偌大的傷口處鮮血流淌,染透了吳方的身子。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她的雙手依舊牢牢抓著輪椅的推把,不曾松開。
伴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村民倒在血泊中,哀嚎一陣過後,便沒有了生機。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漸漸地,這方空地變得安靜,放眼望去,村民盡數倒下,僅有幾個奄奄一息,離死亡也不遠了。
“老大,全部搞定!”一個山賊用舌頭舔了舔刀刃上的鮮血,一腳踹開剛剛殺死的老嫗後,收刀看向了為首的獨眼男子。
“還有漏網之魚呢!一個癱瘓的廢物!”一個身穿紅衣的山賊拿刀指著吳方並朝著其他山賊說道。
“那還愣著幹嘛?難不成你同情他了?”另一個山賊嬉笑道。
“在我的刀下,何來同情二字。”紅衣山賊大笑,可就在他準備一刀揮下對上吳方的眼睛時,身子卻是莫名打了個冷顫,一股寒意油然升起。
他手中亡魂不下百數,卻從未見過臨死前還像吳方這般淡然的,臉上沒有任何恐懼,無比的平靜,甚至已經平靜到了一種他無法形容的地步。
對方就靜靜的看著他,眼中沒有任何怒意,有的只是一種說不清的淡漠,仿若已經是一個死人的眼神。
“怎麽還不動手?”馬背上的為首獨眼男子冷聲道。
聽到為首者的話,紅衣山賊回過神來,惡狠狠的瞪了眼吳方:“該死的,你這什麽眼神!”
說罷,紅衣山賊持刀朝著吳方劈下。
鐺!
然而,就在紅衣山賊手中的刀刃要落在吳方的脖子上時,一聲清脆當啷之音,砍刀像是受到了一股無形的衝擊波,直接崩碎著了千萬片。
緊接著,還不等紅衣山賊反應過來,那股無形衝擊波席卷他的身子,直接將其連衣服一並震成了血泥。
“這…這是怎麽回事!”
“好端端的,紅九為何就死了!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
目睹這一幕,一眾山賊當即就愣住了,瞪大著眼睛看著地上的那堆血泥,一個個眼中帶著對未知的恐懼。
就連為首的獨眼男子也抽出了腰間大刀,臉色無比警惕。
“一個和那個癱瘓的廢物有關!”
“對,一定是他!紅九剛剛就是要殺他來著!”
“他會邪術!是他害了紅九!”
“誰上去給紅九報仇?他這邪術肯定只能用一次!”
……
一眾山賊的目光聚焦在了吳方的身上,猜疑聲中帶著憤恨,卻無人敢上前。
“你們幾個一起上!”為首的獨眼男子目光掃過距離吳方最近的一波山賊,冷冷說道。
接到獨眼男子命令的六個山賊,彼此相視一眼,眼神做了一番交流之後,同時持刀邁步走向了吳方。
“殺!”
“為紅九報仇!”
六個山賊將吳方圍住,大喝聲中,砍刀劈下。
嘭!
類似的一幕再次上演。
六個山賊的砍刀尚未觸及吳方的身子,便像是觸碰到了某種可怕的禁忌一般,無形之力下,一個個身子炸開,化作漫天血雨。
“死了,又死了!”
“有古怪!那個家夥真的會邪術!”
“不能再上前了!”
這一次,一眾山賊臉上的恐懼之色更甚了,那些距離吳方稍近的山賊不由得超後退了退。
“撤!”
為首的獨眼男子顯然也是被嚇到了,再一次瞥了眼吳方後,略作猶豫,擺了個退走的手勢。
踏踏踏!
很快,馬蹄聲起,一眾山賊掉頭離開。
望著這些山賊離去的背影,吳方面無表情,沒有憤怒、沒有嘶吼,有的只是異常的平靜。
可當他的目光落在那已經沒有了血色的小荷臉上時,如死水般的眸子中明顯有了異樣。再看向四周的一具具屍體,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這三個月來在村中的點點滴滴,一幅幅畫面不斷閃過。
到得最後,吳方閉上了雙眼,任由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縈繞鼻尖,任由地上的血水浸染其身子。
天空下起了雨。
也許是天之憐憫,雨越來越大,帶動起了山體的滑坡,滾滾泥石如江流般傾瀉而來,蓋住了一具又一具屍體。
————
春去秋來。
吳方自己也不知道被泥土掩埋了多久,他依舊無法調動自身的力量,系統也沒有任何動靜。至於他的身子,還是除了脖子以上,其他部位均無法動彈。
直至有一天。
“娘親,你怎麽停下了?”
這是一群狐狸,確切的說,是一群能開口說人話的狐狸。
“這下面有活物的氣息!”為首的狐狸探出爪子,指了指腳下。
“活物?難道是沉睡的大妖嗎?”一隻小胖狐狸縮了縮脖子:“娘親我們快走吧,不然它破土吃了我們怎麽辦?”
“傻孩子, 他的氣息很弱,還不及你呢。”為首的狐狸笑了笑,接著只見其尾巴舞動,像是在蓄勢。
轟隆!
狐狸的尾巴落在了地上,伴著一聲炸響,一道黑影破土而出。
“娘親,你看!出來了!”
“他是個人!”
見到吳方模樣,小狐狸尖叫出聲。
為首的大狐狸愣了愣,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我們是這祁斷山脈的火幽狐一族,你是何人?怎麽會被埋在地下?”
吳方淡淡瞥了眼幾隻狐狸,臉上並無出土的開心之色,表情始終沒有任何變化。
“娘親,他還是個啞巴。”小胖狐狸指著吳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