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目不轉睛地看完視頻,不禁深呼吸了一口氣,這視頻的真實性,可不是之前那些嘩眾取寵的偽造品可以媲美。
前前後後炒了幾年,仍是即將上市的100%真實度虛擬現實技術,在明眼人看來,所謂真假,一目了然。
想到這裡,秦修掃了幾眼視頻下的評論,預料之中的,引起了非同一般的反響。
“上帝啊!這是來自地獄的火焰惡魔麽?”
“哇哦,酷!這是哪個電影公司的宣傳,影片上映,我一定去捧場!”
“真的是超級英雄!還是黑暗陣營的!這冷酷邪惡的表情帥呆了!”
“發生火災的是帝國大廈!這是針對米國的恐怖襲擊!”
“去看新聞,紐約時報已經發布了對‘火焰之王’的通緝!”
……
火焰之王!
秦修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貼身佩戴的一枚樹葉形狀,材質非金非木的飾品,然後退出救世基金會的論壇,打開了國內幾家著名的新聞門戶網站。
果然,都有關於紐約帝國大廈火災的報道。
隻是,這些網站眾口一詞地將事件性質定義為恐怖襲擊,默契地抹銷了名為“火焰之王”的神秘人物的存在。
“叮鈴鈴~~~”
清脆的下課鈴聲響起。
“同學們,這節課到此結束,大家下課!”
女講師說著,將珍視的《聖經》收進了手提包,而台下,學生們早已心急不已地背起書包,前後扎堆兒,絡繹走出了教室。
秦修剛提起背包,室友虞偉才來到旁邊,輕輕敲了下桌子。
“今晚還回宿舍麽?”
“不回了,我東西都收拾好了,直接去那邊。”
秦修在校外找了一份兼職,每個周末都會出去住幾個晚上,虞偉才也知道,他隻是性情使然,順口一問,希望能在回宿舍的路上找個聊天的伴兒。
畢竟,他可是一刻都閑不下嘴的性子。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周一再見。”
虞偉才意興闌珊地擺擺手,腦袋左顧右盼,忽地眼神一亮,在人群中瞅到一個熟人,立刻往那邊擠了過去。
秦修直等到學生散盡,教室裡空蕩下來,才有條不紊地背起書包,與同樣留在最後的女講師一左一右,從教室兩側後門離開,然後,背道而馳。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九月份的夜晚已經多了幾分涼意,晚課結束的學生們腳步匆匆,等到秦修走出教學樓,偌大的校園裡竟是人煙稀少,萬籟俱寂。
他也不在意,習以為常地撿了一條近便而幽靜的小路,準備從側門離開,去學校附近的地鐵站乘坐地鐵。
側門外是一個免費公園,湖泊,小徑,樹林,簡單的健身器材,一應俱全。
平日裡,飯前飯後,總有學校退休的老師,附近小區的居民,學生情侶,三五成群過來散步,閑聊,很是熱鬧。
“呼!”
起風了。
幾片黃葉翻卷著從腳邊掠過,秦修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衫,呼出一口涼氣。
“這個天氣,閑逛的人應該都回去了吧?”
果然,繞著小湖走了半圈,不論是阿姨們擁有絕對掌控權的廣場,還是大爺大叔們湊堆兒玩牌下棋的石桌石凳,邊上都空無一人,耳中所聞,除了自己平緩的腳步,就是樹葉在冷風吹拂下OO@@的聲音。
秦修所不知的是,就在此時,
緊隨在一道銀色光芒之後,兩道身影一前一後,一追一逃,以堪比駿馬狂奔的速度,從另一個方向沒入公園角落的小樹林中。 前者身形詭秘,忽隱忽現,時而如蛇行般整個人匍匐於地,手腳並用,偏偏速度奇快無比,時而如靈狸翻身,一個縱躍攀上樹身,在老樹枝乾間輾轉騰挪,靈巧至極。
而後者看似平平無奇,嘴角噙笑,雙手負於身後,一步步邁出,卻是返璞歸真,內涵深斂,不見他如何發力,就緊緊跟在前者十步之內,仿佛貓捉老鼠,任其如何掙扎都逃不出落網的下場。
終於,逃跑那人倏然止步,披在身後的破舊鬥篷因為極快與極慢間的迅速變化而發出“砰”的一聲爆鳴,飄飄然落了下來。
這人已經上了年紀,身材矮小瘦弱,頭上戴著一頂與鬥篷如出一轍的破舊棉帽,歪歪斜斜掛著,露出幾縷花白的頭髮,蒼老的面龐上滿是風霜磨礪的滄桑,活脫脫是一個走天橋賣把式的手藝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老人,雞爪般黝黑枯槁的手裡卻抓著一把鋒利的短刀。
他皺起眉頭,盯著隨著兩人停止追趕而懸浮在半空,靜靜不動的銀色光芒,惡狠狠地瞪了後來那名年輕人一眼。
“小家夥,我老人家一沒偷二沒搶,你閑得沒事追我這麽緊幹嘛?!”
年輕人面貌平凡,卻自有一股泰然自若的氣質。
他穿著一身這個時代極其少見的白色長袍,腰間以一根黑色綢帶扎緊,輕輕一笑,說道:“老人家不偷不搶,卻追著我家武館裡的寶貝不放,這可說不過去吧?”
“天材地寶,有德者居之!我老人家年高德劭,寶物有靈,自願來投……”
“看你這身裝扮,又精通蛇行狸翻之術,應該是近兩年來流竄附近幾省,接連做下盜竊大案的彩戲師連城,年高德劭稱不上,老奸巨猾倒是名副其實!”
年輕人搖搖頭,打斷了老人的自吹自擂,一語揭破了他的身份。
“嘿,小子討打!”
連城惱羞成怒,眼底卻閃過一絲狡詐,他探出腳尖在滿是落葉、雜草的地面上一劃,竟挑起一道赤紅的焰光,烈烈火焰如長蛇般筆直地朝著年輕人蔓延而去。
火蛇席卷枯枝落葉,越發強勢,嘶鳴而至,年輕人巋然不動,將拳頭平平揮出,樸實無華。
“久聞彩戲師戲法無雙,千奇百怪,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砰!”
說話間,卻有一道拳風破空,肆意的勁風擴散開來,與激揚而來的火蛇迎面相逢,後者竟是外強中乾,於一瞬間轟然破碎,化作一道道火花,飄飄灑灑,四下彌漫,宛如一場精致的焰火表演。
等到火光落下,連城已經從原地消失無蹤,年輕人似乎尚未從光暗變幻間找回視野,茫然四顧,對於身後陰影間突然出現,直指後心要害的毒蛇般利刃恍然未覺。
“好機會!”
藏在視線死角的連城暗自一喜,持刀的手卻是越發沉穩,迅捷之余,不曾發出一絲一毫的破空之聲。
然而,這勢在必得的一擊,卻在最接近勝利的一刻戛然而止。
“叮”的一聲!
年輕人於不可能間微一側身,似緩實疾的一拳打在短刀側面,內蘊真氣之充沛,竟讓連城手腕一陣劇痛,險些拿捏不住至關生死的武器。
年輕人得勢不饒人,一拳接一拳地打出,堂皇大氣,以勢壓人,連城縱有種種精妙手法,在對方氣勢壓迫下竟連一種都使不出來,隻能徒勞以身法閃避,倉皇狼狽。
連城有苦自知,這年輕人內功深厚,真氣磅礴,而他卻是野路子出身,機變有余,持久不足,如此以己之短對敵之長,不出一時三刻,就得在這雙拳頭下送命。
就是這時,懸浮在半空之中,一直被激戰的兩人暗中留意的銀色光芒,卻忽然間有了異變。
似是察覺到了什麽,銀色光芒上下起伏,仿佛幾經猶豫之後,終於劃出一條明亮的軌跡,往樹林外飛去。
受此影響,年輕人密不透風的拳頭間首次出現了一絲空隙,連城果斷抓住機會,不顧形象地在地上一滾,從鬥篷裡拿出一物往地上一擲,滾滾濃煙隨之而起,遮蔽了兩人的視線。
年輕人屏住呼吸,一揮衣袖,勁風四溢,將濃煙吹散。
這時,連城早已不見蹤影。
他雙耳微動,聽風辨位,隨即,緊緊追了上去。
林外。
秦修恰巧從此經過,不經意間,一道銀色光芒從重重疊疊,仿佛守衛般挺拔的樹木間飛出,徑直落在身前,被他下意識地一把抓在手心。
銀光斂去,秦修驚訝間低頭一看,卻是一枚巴掌大小的精致金屬印記。
外圍是一圈明亮的銀色圓環,正面陰刻著一行以華麗優雅的古拉丁文寫就的箴言,中心則是鏤空的五芒星標志,迷離的光點在金屬空隙間飄蕩沉浮,仿佛宇宙星海一般神秘多彩,引人沉迷。
在一瞬間的失神之後,因為兼職的原因而接觸了解過古拉丁文字的秦修,立刻就讀出了印記上刻蝕的箴言的含義。
“唯有智慧才是命運的征服者!”
“這是什麽?”
“怎麽會出現在這裡?”
與此同時,接連而起的疑問,自然而然地浮現在秦修心間。
但很快,就被一聲粗魯的質問所打斷。
“小子,把東西交出來!老人家我大發慈悲,饒你不死!”
秦修聽著這滑稽的要求,目瞪口呆地盯著突然出現在前方幾米外,衣衫破舊,身上沾滿了泥土、落葉,仿佛落魄拾荒者般的連城,心裡有那麽一刹那升起了一種不切實際的猜測。
“難道是?!”
心思一閃即逝,秦修望著連城手中明晃晃不加掩飾的短刀,果斷選擇明哲保身,就要將不明來歷的五芒星印記丟給這凶厲蠻橫的老頭。
“給你,我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