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羅皺眉看著匍匐在凹坑裡面的茵蒂。
她不太想要管這種事情。
她的目的是要去找到那個逃離隔離間的人,確認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隊友亦秋。其實到了現在,那種奇怪的感覺幾乎是已經告訴她,那個人就是亦秋,不過她很想要去確定一下。她不太喜歡不確定的事情,任何事情只有被確定了對她來說才是有意義的。一直以來她都秉承著這種原則,她所做的工作需要這種原則。
所以幽羅選擇一步跨過這道凹陷。帶著這樣一個明顯才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實在會很麻煩。
但是接著她就很奇怪了,沒有選擇繼續前進,愣在原地偏頭思索著。
“為什麽我會有一種這個小女孩會幫到我的感覺?我有什麽是需要她幫忙的嗎?”
幽羅費勁兒地想了想,但是始終得不到什麽想要的解釋。
她不太喜歡這種奇怪的感覺。
“我這是怎麽了?平時都不會有這樣的奇怪感覺,莫非跟這個夢境有關?會是夢境中的隱藏元素嗎?”
她經歷過很多的夢境,有碰到過存在隱藏元素的夢境,但是她現在無法確定這個夢境是否存在。
最後她咬咬牙,還是重新退了回來,俯身走進凹陷,將渾身是泥的茵蒂抱了起來。
意識模糊的茵蒂感受到了絲絲溫暖,下意識擁住幽羅,緊緊擁住,像一隻粘人的貓縮在她的懷裡。幽羅現在一個女人的身板並不是多麽寬廣,將茵蒂抱在懷裡後明顯感到了吃力,加之茵蒂緊縮的動作讓她實在是很難把她給穩住。
索性直接扯開自己右邊大腿的褲子,撕開一道布匹出來,然後再撕成幾段細小的布條,將茵蒂纏住,然後綁在自己的背上。
確定牢固了後,她又彎腰撿起粘泥的小藍傘,插在自己和茵蒂之間的空隙中,擋一些雨。
做好這些後,幽羅背著茵蒂沿著這條幾乎已經失去了腳印痕跡的田野小道,緩緩行進。
茵蒂似乎是安心了一些,匍匐在幽羅右肩,臉緊緊貼著,表情漸漸柔和下來,但還是忍不住地會顫抖。
幽羅微微偏頭,看著茵蒂髒兮兮的側臉,心裡默默道:
“希望你真的如同我的感覺那樣,對我有用。”
幽羅敢確定,如果這個小女孩對她沒有絲毫用處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扔在原地,不予以任何理會。
玩這種遊戲又不是來體驗生活,當一個大善人的。
沒有走出多遠,隻瞧著雨轟然大了許多,拍在臉上生疼,插在背上那把小傘幾乎是要支撐不住的樣子,不斷顫抖著,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折斷。
幽羅將傘插得更裡面一些,降低重心,希望能夠緩解一些。
嘩啦啦——
從前面突然傳來一連串的聲音,幽羅立馬偏頭看過去,只見著那裡有一處小山包,此時正從小山包上面滾落著山石泥流。這些山石泥流從小山包上面滑下來,堆成一個小土堆。
幽羅沒有多想。權當是因為雨太大造成的山體滑坡,她有去過地球,見到過這種事情,所以並不意外也不怎麽感興趣。
她抬起頭,頂著雨霧向遠處望過去,只見著在蒙蒙雨霧之中,依稀之間有燈籠一樣的東西存在,發著光,像是人們屋前面掛的那種燈籠。這些燈籠大多成對存在,連綿成一片,在這迷蒙之中倒也好看。
幽羅稍稍停歇了一下,緩一口氣。畢竟現在的身體是一個叫尤洛的女子的,只能說是尋常健康身體,
算不上身體素質過硬,背著十來歲的女孩子在這麽大的雨裡面行進是很費體力的一件事情。 “或許他現在已經到了前面了,說不定前面會有一個小鎮之類的。”
她背著茵蒂,繼續前進,不曾回頭。也就自然不知道她所尋找的亦秋此時就在剛剛那處山體滑坡裡面,而且正舒舒服服地睡著大覺。
……
易秋醒了。
是自然醒的那種。所以他睡得很舒服。
他沒有急著起來,而是靜靜地躺著,望著頭頂上如同鍋蓋一樣巨大的圓蓋形自由頂。他不知道那裡存在著什麽神奇的東西,會讓這裡見不到一點太陽光卻偏偏能夠很是明亮。
而且這些屍體為什麽不會腐爛……
“他們防腐劑吃多了?”
易秋腦袋裡忽地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他這才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先確保了一遍自己完好無損,身上的衣服沒有被脫掉之類的。
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衣服一點都沒有被動過,他遺憾地呼了口氣。
轉身朝自己進來的方向看過去。
但是此時那裡——
哪有什麽縫隙之類的出口。他又到處看了一遍,但是依舊沒有找到進來時通過的那道縫隙。就好像——
根本不存在一樣。
憑空消失了?
“又或者說我還在做夢,還沒有睡醒?”
這麽想著, 他蹲下來用手掐了一下旁邊屍體的手臂,很滑膩,很有彈性,如同生人。但就是沒有絲毫反應。
看著屍體依舊如常的樣子,沒有絲毫變化,易秋咕嚕一聲,嘟起嘴懨懨道:
“居然沒有痛,看來我果然在做夢。”
說著他就要再次入睡。
只不過這次他沒有選擇在這堆屍體旁邊,而是要去到屍體圍繞而成的圈的正中間。
易秋提著大黑傘向空間最中央,也就是屍體圓環的最中央走去。
越是靠近裡面,屍體排列也就越是密集,到了後面幾乎是並排拚在一起的了。
易秋沒有辦法,隻好踩著他們的屍體走進去。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看玄幻小說的時候看到的一句話。
“巔峰注定是要踩著屍體堆走上去的。”
他覺得這句話很有那種范兒,就是那種——
“牛逼范兒”!
他其實很想找個文雅一點的詞來形容,但是想來想起都不如一句“臥槽”、“牛逼”有氣勢一些。
一腳踩過去,雖然這裡沒有標注是正中心,但是易秋覺得這不重要。
他又想起了一句令人“臥槽”的話——
“我之所在,即是中心。”
易秋這次沒有選擇把大黑傘擺在身邊,而是將其撐開,然後傘把插進整個軟泥裡面。他就躺在傘下面,臉上再次掛上微笑,然後睡去,這一次比之前睡得更加舒服——
因為他喜歡關著燈睡覺。
而大黑傘替他。
關了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