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羅細致的打量了一番易秋,輕聲說
“真好。”
易秋湊過去,“我就知道,你是希望我快點好起來的。”
幽羅認真地搖搖頭,“我只是擔心你之前的情況會拖我們的後腿。”
“切,什麽嘛。”易秋重重地躺在地板上,舉起一隻手,透過指縫看向掛在天花板上的大燈。晃晃的光透過指縫,落在他紅色的眼睛裡面,映襯出一抹紫光。
安靜清冷的格調佔據這裡每一個角落,猶如一條無聲的流淌著的地下冰泉在這裡。面罩之下的一對藍眼半眯著,余光落在易秋的身上。愈來愈沉重的催促讓幽羅的眼緩緩合上。
等了好一會兒,易秋才嘟囔著嘴問
“你就不問一下我是怎麽解決這個問題的嗎?”
“看到結果就好了,過程不重要。”幽羅輕輕地說。她被易秋突然的問驚醒,想要安慰一番,話落到口裡,變成冷淒淒的陳述。
易秋翻過身,背對著幽羅,“又是一個結果論的人,真沒意思。只求結果,還要有趣的靈魂做什麽。”他有些不滿幽羅的態度。
幽羅注意到了易秋的情緒,但是她並沒有什麽想法。這才符合她本來的性格。
作為唯一主人的茵蒂終於忙完了,她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了進來。看到躺在地板上的易秋的瞬間,她一下被灌注了精力,興衝衝地跑過來,貼著易秋也跟著躺在地板上。
茵蒂側躺著,面朝著易秋,嘻嘻一笑。
“曾祖父也喜歡躺在地板上。我也喜歡。”她的樣子是在邀功。
易秋捋了捋她鬢角落下的頭髮,溫柔地說
“茵蒂真棒,是個懂事的孩子了。”
茵蒂一根手指堵在易秋嘴前,她一本正經地反駁
“不不不,你應該說我是個懂事的大人了。”
“是嗎,我的錯我的錯。”
茵蒂顯然是累極了,看著親愛的曾祖父,看著看著就閉上眼睡著了。
易秋叫來茵蒂的貼身小女仆,然後抱著茵蒂去了她的房間。
蘿絲顯然對易秋的身份疑惑到了極點,她不敢相信自己從小認識的大小姐會對父母和祖父母以外的人這麽親密。她分明地看到了茵蒂小姐在易秋的懷抱裡露出甜甜的笑容。瞧著易秋頭上金色的頭髮,她以為這位先生可能是其他的親戚。
易秋叮囑蘿絲照顧好茵蒂後,回到了客房。
原本閉眼休息的幽羅醒了過來,她的眼中帶著淺淺的紅色。她也很久沒有休息了。只不過帶著面罩,易秋看不到。但是疲憊的姿態還是顯露在外。
“去睡吧。”易秋柔聲說。
“還是不了。今晚可能有其他事情。”
“是察覺嗎?”
“嗯,說不出來是不利的還是有利的。”
“離我們遠嗎?”
“不遠。”幽羅雙手撐著沙發站起來,走到窗邊,看向外面,“似乎就在隔壁。”
“隔壁?”易秋來到窗前,朝著對面看去。
那裡也是一座城堡,此時此刻沉寂在夜色之中。這裡的城堡大都一個樣,深夜裡看上去像是吸血鬼居住的地方。
“是的,那裡有讓我感到心悸的存在。”
“心悸的存在。”易秋沉吟一聲,“是神秘力量嗎?”
“反正不在常人范圍內。”幽羅語氣聽上去有些憂心。
易秋又看了看,才反應過來,那一座城堡就是雷利亞侯爵所在的城堡,白天的時候沒有去成。
先前感覺到危機感也是前往雷利亞侯爵時,而現在,幽羅又察覺到奇怪的事情。兩人不得不對這個城堡產生好奇。
“你察覺到是人還是事?”
“人,
又不像是人。”幽羅按了按肩膀,“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矛盾,似乎對方不在常人理解的范圍內。”“會是巫告家族那些人的類型嗎?”
幽羅搖搖頭,“巫告家族的人白天我見過,不一樣。”
“你見過巫告家族的人?”
“是的,也是我的宣言察覺出來的。他們的出現對推進進度有幫助。”
“你仔細說說。”
“白天我們分道之後,我帶著茵蒂參加了一個入夢教的聚會。不同於普通狂熱信徒,聚會上大多都是高級知識分子、貴族、官員、參政議員。在聚會上,巫告家族的人出現了。只有一個人,他很年輕,是個紳士。”
易秋打斷幽羅,試著描述了這個人樣貌。
幽羅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
“我白天見過他。”易秋之前剛從莉莉卡家出來的時候,身體腐爛處,出現了不適險些跌倒,是那個人攙扶了他。也是如此,易秋在他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巫告氣息。
“你繼續說。”易秋擺擺手。
幽羅晃了晃頭,“那個人叫瑞查德。他是這麽介紹自己的,但是並沒有表明自己是巫告家族的人。我也是因為宣言的能力才察覺到這一點的。 ”
易秋點點頭。他起初懷疑過,莉莉卡度過的那個雨夜,窗外的人是不是這個幽羅口中的瑞查德,但是仔細一想又感覺有些不同。具體的不同只能體現在莫須有的感覺之中,易秋挺願意相信自己的感覺,這不是自信,而是活久了的一種能力。
“幽羅,你說一下你今天的經歷吧。”
幽羅偏頭看了一眼易秋,點點頭。
“在聚會上,所有人都對信仰之物抱著敬畏,從不刻意去提起。我和茵蒂在一旁只是聆聽,並沒與參與進去。過程中,我發現他們並不知道,或者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所信仰的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幽羅有些累,停頓了一下,“到沙發上去吧。”
易秋點點頭。
坐在沙發上,幽羅喝了一口涼水,讓自己清醒一些。
“不用勉強。”易秋柔聲說。
幽羅搖搖頭,“他們的身份基本算是莉雅城入夢教信徒之中最為頂尖的層次。在聚談的時候,我發現,入夢教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核心,不像天神教有教主一類的。入夢教像是受到超越普通界限的力量,將信徒凝聚在同樣的思維上。即便他們不知道自己信仰的是什麽,但是在腦海裡種下了應該去信仰,應該去渴盼做夢的意識,這種意識就像餓了要吃飯那樣基礎。”
“所以啊,這是最可怕的一點。”幽羅頓了頓,繼續說“聚會一直持續到下午六點,就在大家都以為要結束的時候,斯坦因,聖迪倫卡那位醫生進來的。”
易秋目光一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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