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羅看了一眼茵蒂。
“她在這裡,你放心嗎?”
茵蒂有些不樂意,氣哼哼說
“我是曾祖父的曾孫女,在這離怎麽不放心啦!”
易秋擺了擺手
“無所謂的,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
“你知道我要問什麽?”
“當然,要不然我幹嘛往你肩膀上躺,就是提醒你該問了。”
幽羅嘴巴張開,冷氣絲絲灌進去
“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訴我。不需要這樣做,如果我注意力不夠的話,會直接插斷你的大動脈。”
易秋像是沒有感覺到她的語氣,微笑著說
“但是我覺得你的肩膀躺著會很舒服。”
幽羅看著易秋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才沉沉吐出一口氣
“你該慶幸你現在對我還有價值。”
“你這種話可不會讓我心甘情願地把你想知道的告訴你。”
“我不需要你的心甘情願,只需要你的答案。”
易秋忽然大笑一聲,驚到了緊緊挨著他的茵蒂。
“幽羅啊,我發現我果然還是很喜歡你,說話真好聽。”
茵蒂忽然插嘴問
“她不是叫尤娜嗎?”
易秋稍稍一想就知道幽羅告訴茵蒂的名字是尤娜,於是笑著回答
“幽羅是我對她的愛稱。”
“愛稱?”茵蒂忽然驚道,“曾祖父,她該不會是你的愛人吧!”
易秋啞然失笑。
“你見過動不動就要殺了我的愛人嗎?”
幽羅注視易秋許久,才幽幽說
“你只是帶著小醜面具而已。”
易秋眯起眼,直接岔開話題
“我的身體出了點狀況。”
幽羅心裡有種別樣的情緒,前一刻他還在試圖激怒自己,但是後一刻他又瞬間轉移話題,把自己堆起來的怒氣全盤打消。這讓她很難受,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她語氣緩了緩。
“我感覺到了,剛才你把脖子露在我面前,不正是讓我去感受嗎?”
“是的,如同你感受的那樣。我半邊身體出了問題。”
茵蒂自然是擔心自己的曾祖父,投去關切的眼神。
易秋安撫她一下,然後站起來,將大衣脫掉,然後拉開裡面的馬甲,解開襯衫,掀起最裡面的貼身束腰衣。
暗綠色的半邊潰爛的身體毫不保留地擺在兩女的面前。
茵蒂驚嚇道連連後退,這是人遠離可怖的本能。
即便是心性極佳的幽羅,現在也有點驚訝。她皺眉問
“從進來開始就是這樣嗎?”
“是的。”
“會對你造成什麽影響嗎?”
“會啊,當然會,就比如你剛才捏了一下我的脖子,差點把我疼得哭爹喊娘。”
“抱歉。”
易秋搖搖頭,穿好衣服重新坐在了沙發上。
他看著躲在一旁的茵蒂,笑著說
“怕了?”
茵蒂咬牙搖頭。
“我怕我碰到你,讓你疼了。”
易秋溫聲說
“還是我曾孫女心疼我。”他又小聲抱怨,“不像某些戴面罩的人。”
幽羅不在意易秋怨念,問道
“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不知道。”
茵蒂在一旁小聲說
“會不會是……詛咒。曾祖父你不是說過嗎,你受到過詛咒。”她想起那潰爛了一半的身體,還是忍不住有些害怕,這使得她說話都顯得底氣不足。
易秋抵了抵下巴,他之前對自己臉的解釋是詛咒。他輕輕說
“我的臉確實是詛咒。但是身體,我就不得而知了。從醒來那一刻就是這樣的。一般的身體都是潰爛了的,而且剛好只有一般,不多出一點,不少出一點。”
幽羅理性分析
“如果是單純的細菌侵蝕的話,肯定不可能這麽規則。形成這樣的潰爛,多半是暫時無法理解的力量了。或許存在著詛咒這種說法。”
易秋補了一句
“不排除煉金術。”
“煉金術?和尋找寶藏應該沒關系吧。”
“常規的煉金術或許是那樣,但是……你應該有看我的那本記錄手冊,上面提到了煉金術士。作為隱藏在黑暗中,不可露面的存在,他們在參透尋寶術和煉金術的同時,會進行各種奇異魔藥和怪誕力量的研究。”
“我不知道你成為這個樣子和主線有什麽關系,但是我認為這可能就是後來讓你死去的原因之一。”
“這是你的判斷,還是你宣言給予的察覺?”
“我的判斷。”
兩人沉默一會兒,幽羅問
“你打算怎麽處理?”
易秋搖搖頭
“暫時還沒有找到辦法。不過我猜想著和先前從那邊過來的原野上,那一處洞穴有關系。”
“洞穴?”
“你應該沒有發現,不過我確定你應該經過了那裡。在那裡有一處洞穴,裡面有著許多和我一樣潰爛了一半身體的死人,他們被擺成一個圓形。而我躺在他們擺成的圓形中間時,再醒過來卻發現身處入夢教教會活動的祭禮上。”
幽羅回想先前所發生的事情,猜測應該就是那一次山體滑坡導致那個洞穴被封閉了,所在才沒有發現。
“屍體被擺成圓環,會是什麽祭祀嗎?”
“不知道,不過我對那股能夠將我送到莉雅城的神奇力量很感興趣。”
“我們去看看吧。”
“現在不是時候。”
“你想做什麽?”
“我很好奇,那個把我日記本帶回來的人到底是誰,他之後做了些什麽。”
幽羅隨意翻開茶幾上的記錄手冊,翻到最後一頁。看著最後一頁那行字,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昨天那個紅月帶給我的感官,讓我覺得這本記錄冊很熟悉。那道呼喚的意識,像極了記錄冊裡面所說的偉大陰影。或許我們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你不考慮一下入夢教嗎?”
“什麽?”
易秋突然反應過來,幽羅她從來到莉雅城就一直呆在這裡沒有出去,所以對入夢教不了解。
“入夢教的信徒以做夢等候偉大降臨為教義,而他們中一些人認定自己夢到了偉大,但是又想不起夢的內容。”
幽羅反應過來。
“他們的經歷和記錄冊裡面的一樣。都是做了關於偉大的夢,但是想不起夢的內容。所以,那個帶回記錄冊的人和入夢教有關系。”
“不,你說反了,是入夢教和那個帶回記錄冊的人有關系。入夢教是近兩年異軍突起的。而那個帶回記錄冊的人早在茵蒂記事前就回來了。”
“你想說,那人創立了入夢教?”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我並不知道入夢教的主教是誰,也不清楚入夢教從何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