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橘子呢?”
易秋愣在原地,看著幽羅出神。
他腦袋微微往前傾了傾,溫聲說:
“吃了。”
易秋倒是沒想到,自己一起興留的言居然讓幽羅給記著了。
幽羅點點頭,然後淡淡說:
“我把藥吃了。”
易秋不知道說什麽,憋半天道:
“好孩子。”
“嗯?”
幽羅抬起頭,嘴角收起。
易秋在心裡默念:在我面前,你的確只是孩子。
“怎麽樣,身體好些了嗎?我之前聽茵蒂說,你昨天背著她走了很久的路。”
幽羅擺擺手:
“挺好的,不會拖累你。”
易秋點頭:
“那就好。”
幽羅愣了愣,笑著。
咚咚咚——
女仆送來了兩份早餐。
很清淡很素,但是賣相不錯。
看著桌子上的兩份餐點,幽羅禮貌地說:
“謝謝。”
“不用謝。需要的話,你可以自己去找女仆。”
幽羅愣住,似乎有些驚訝,語氣不平地說:
“這裡都是你的?”
易秋顯得很理所當然:
“對呀,我胃口比較大的嘛。”
幽羅身子俯下去,臉上依舊是黑色的面罩。她一言不發地看著易秋,過了一小會兒,她起身下樓。
易秋紅色的眼睛眯起,帶上笑容。他慢慢地,不急不緩吃著早餐,就像是出席國王宴席的貴族。那麽優雅從容。
幽羅很快就帶著自己的早餐上來了。
她不在乎之前的事情。當然如果易秋之前有想著給她準備一份早餐的話,她會很感謝他。
她在乎的是遊戲。
用叉子叉起一塊糕點,臨近嘴邊,頓了頓。她問:
“你怎麽看待第二宣告人?”
易秋擦了擦嘴巴:
“感知嗎?”
“嗯。”
“我覺著,只要那人不胡亂感知就行。”
“你知道第二宣言的意思?”
易秋搖頭。
“那你為什麽這麽說?”
“男人的直覺。”
幽羅瞧著易秋一本正經,不太像開玩笑的樣子,忍住了沒有冷言相加。她很希望他能夠認真一點,最好的是能夠拿出他之前在夢境“見鬼”中的瞬間翻盤的能力。
“你還有什麽看法嗎?”
易秋揉了揉肚子,仰躺在沙發上回答:
“我大概知道讓宣告人出場的方式。”
幽羅對這個興趣濃烈,放下手中的餐刀,不言不語看著易秋,等待著他繼續回答。
易秋咧了咧嘴說:
“如果隊友裡面,有除了宣告人自己以外的第二個人知道宣告能力,並且做出反應的話,宣告人就會出場。”
“理由呢?你這麽認為。”幽羅是一個講事實的人。
“理由啊。你看你之前不就是嗎?”
“我是個例,不代表全部。況且我們連第三個隊友都還沒有見到。”
“幽羅,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麽?”
易秋潤了潤喉嚨,試圖用非常具有磁性的聲音來說。但是之前和茵蒂比誰聲音大的時候,破音了,現在說話很是沙啞。
“當兩個人處於未知環境裡面的時候,兩人系統性的代表行為極大程度上表示著代表現象。”
幽羅低頭認真分析了一遍,說:
“誰說的?我沒聽過。”
“易秋說的。”
“你?”
“不是,是周易的易,就是四七年考證出來的古籍那個周易。我是易秋的粉絲。所以才用這個名字來表達我對他的崇拜。”
說著,易秋露出崇拜的神情,只不過顯露在小醜面具上後,只有讓人不寒而栗的陰慘。
“真的?”
“真的。”
幽羅點了點頭,沒有於此多糾結。不過,她在心裡記下了“易秋”這個名字。
她還是不覺得易秋之前所說的那句話具有代表力。她想了想問:
“你呢?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有特殊能力。”
易秋襯衣一聲,認真說:
“我覺得我有異性吸引力。從進入這個夢境開始,各種各樣的女性找到我。禦姐、女仆、蘿莉、誘惑……應有盡有。”
幽羅突然覺得有些累。
“亦秋,想個辦法去找隊友吧。是時候推進以下任務進度了。”
易秋翻了個身,帶著哈欠說:
“那是自然,不過我覺得我們當務之急是等。”
“等什麽?”
“等找隊友的人送上門來。”
幽羅想說話,但是被易秋打斷了。
“你的宣言察覺不是有察覺主線的能力嗎?”
“可是我現在覺得你會死啊。”
“噢,是主線殺死我,還是自殺,或者他殺。”
“我能察覺到的,應該是指的主線殺死你。”
“劇情殺的話,就不用擔心。”
“你有應對辦法?”
易秋翻身起來,理了理大衣,看著幽羅溫聲說:
“就算我不去應對,都會有人幫我應對的。”
幽羅沉了口氣,想起了一件事情,於是擺出來說:
“聖迪倫卡醫院你知道吧。”
“知道,就是關我那家醫院嘛。”
“兩件事情。第一個,那個異向精神一聲斯坦因·查理對你很看重,搜尋你的力度會越來越大。第二個,在醫院的時候,我就感覺到,那裡或許有我們需要的東西,或者說有能夠推進主線的事物。”
易秋莞爾。
“這個先別著急,我感覺斯坦因應該會為了某個名字而頭疼一段時間。”
“什麽?”
“艾米莉亞。”
“有什麽特殊的嗎?”
“一種信仰吧。”
“跟夢境有關系嗎?”
“沒有。”
“那你廢話了。”
幽羅並不掩飾自己的嘲諷。
易秋點頭道:
“你很直白,我喜歡你。 ”
幽羅呵呵一笑:
“你很有趣,我也喜歡你。”
“既然如此,我們明天就去領證。”
“領證?什麽意思?”
易秋頓了頓,他想起了這個時代是沒有領證這種說法的,甚至連結婚這種說法都沒有。現在他們統一叫——製造生命。
他一想起大多數人都是在流水線上誕生的,頓時就沒了興致。“婚姻是愛情的殿堂”這個說法徹底沒有了。這個時代有愛情,但是絕對沒有婚姻。每個人都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被束縛。能夠管控人的選擇權的只有律法。
而恰巧,沒有經過律法的生命製造是違法的。
易秋神情黯淡,癱坐在沙發上:
“幽羅你知道嗎,這個夢境再怎麽荒誕都比現實世界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