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做了一個夢。
夢裡面有好多好多的小魚乾,他很想吃,但是這些小魚乾被一個名叫老吳的人守著,於是他就不停地喊“老吳……老吳……我要魚……我要魚……”
老吳心軟了,就給了他小魚乾,但是正當他打算吃著美味的小魚乾的時候,心裡面一個聲音響起,“醒醒!你不是貓,你是人!”
這道聲音不停在他心裡面響起,糾結掙扎的情緒讓他進退不得。
直到一雙纖柔的手將他抱了起來,橘貓易秋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棕色的瞳仁像花一樣盛放,從一個點變成一圈。
入眼的是一雙翡翠般的眼睛。晶瑩剔透的墨綠色,如同深色的樹葉上面的一滴露水。
但是。
“貓的視野裡不是應該只有黑白嗎?”
易秋有些疑惑,又轉動眼睛,看向其他地方,依舊是黑白相間的。再次看向這對眼睛,依舊是墨綠翡翠,而且裡面好似有水在流動一般。
用最簡單的一個詞來形容就是——
漂亮。
但是現在對於易秋來說,只能用古怪來形容了。
抱住他的正是這個家裡面的母親,溫婉的氣質從身上每一個地方散發而出,不得不說即便是這四十歲的年齡,她依舊是美豔動人。
“難怪那兩姐妹樣貌都是相當驚豔。”
在易秋現在的視線裡,這個女人除了一對翡翠眼的其她地方也都是正常的,黑白相間。
唯獨這一對翡翠眼很特殊。
抱起易秋的母親笑著說:“你這小家夥,又胖了,真的得節製一下你的食量了。”
“喵。”易秋隨意回應一聲。
他還是不理解為什麽這對眼睛可以打破貓的眼睛的基本結構,按道理,貓的視野裡只有黑白。
“是夢境的設定嗎?”易秋眼中的瞳仁一張一縮,“如果是設定的話,出現這種現象是不是意味著有隱藏事件?”
易秋也只是猜測,畢竟他《遺失世界》這款遊戲不是太熟悉。雖然已經知道了有一些比較麻煩的東西跟了進來,就像之前在夢境“根源”中,在陳堂風桌子上看到的那張紙條上面記載的一些事,那一次易秋本想開開心心玩個遊戲,做一條逗弄女孩子的鹹魚,但是到夢境結束前,還是沒有忍住把陳堂風給殺了。
“現在在陪木魚玩,希望不要冒出那些麻煩的東西來。”
再次看了看這對翡翠眼,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和自己熟悉的,就沒有太過在意了。
縮在這位母親的腿上,又打起了呼嚕。
纖柔的手輕輕撫摸著易秋的後背,這種感覺讓他很是享受,縮成一團動都不想動。
沒有比這樣的午後更加舒服的了,懶洋洋地躺在一位漂亮溫柔的母親的懷裡,感受著她愛的撫摸。
直到在迷迷糊糊中聽見這樣的對話。
聽到了一聲“喂”,心想這應該是在打電話。
“請問是橘貓‘包子’的主人嗎?”
“嗯嗯,對的,是我。”
“是這樣的,我們這邊有看到記錄,您家愛寵已經到了發情期了,請問您是否打算替它做絕育手術?”
聽到“絕育手術”四個字的瞬間,易秋猛然睜開眼,抬起頭看向母親,眼中瞳孔縮成一個點。
母親用著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易秋覺得最可怕的話,“是打算給它做個絕育。”
“絕育——”
“育——”
這兩個字一直回蕩在易秋的腦海裡,
瞪著眼,張著嘴,怔怔地看著母親。 電話那邊聲音響起。
“那好,這樣的話,您定個時間,我們這邊好準備一下。”
“就今天下午吧,反正這小家夥這兩天太吵了。”
易秋頓時就急了,心裡不斷喊著:“我不吵的!我不吵的!”然而,心裡面的著急到了口裡就變成了急促的喵喵叫。
電話那頭的人聽到易秋的叫聲,笑著說:“聽得出來,是有些吵。”
然後易秋就老老實實地閉嘴了。
四隻爪子開始動作起來,準備趁她不注意溜走,“待不下去了,這個家待不下去了。”
母親掛掉電話後一把把易秋攬住,捏著他的圓盤子臉說:“包子,給你做個絕育後你就不用這麽痛苦啦。”
“喵——”易秋不斷用喵喵聲表示抗議。
四隻爪子奮力地往外伸,想要逃脫這個現在看來跟魔鬼窟一樣的懷抱。
“無論如何,蛋蛋要留!”
在一系列的掙扎後,易秋證明了胖還是有用的,母親實在是穩不住他就放手了,“你這小家夥,看給你做了手術還能這麽折騰不。”
從懷抱逃脫出來的易秋在心裡呵呵冷笑,手術?前提是你得抓得住我。
易秋已經在開始謀劃如何逃離這個家了。
他在心裡將主線任務改成了“逃離”。
扯著步子,跑到了客廳一個比較隱蔽的角落。
坐在沙發上的母親看著肥貓易秋的奔跑的背影,疑惑著嘀咕:“這怎麽順拐了?”
……
冷靜狀態下的秦木魚其實還是很聰明的。
“既然主線任務是共同的,那說明易秋那邊的任務是找到我並且讓我知道是他,但是現在主線任務並沒有完成……”
這麽想著,秦木魚輕手輕腳地從被窩裡面鑽了出去,穿上外衣打量著姐姐的臥室。
目光鎖定在一處。
窗台前擺放著一張書桌,書桌上有個無蓋的小盒子。
秦木魚邁動步伐走上去,看到盒子裡面有一張淡藍色的卡片狀的東西,上面印著姐姐的頭像。
拿起這張卡片,定睛看去。
“姓名,周藝秋。姐姐的名字就叫藝秋!她並不是易秋!只是和易秋性格相像!”
秦木魚頓時瞪大眼睛,回頭看向睡得很甜美的姐姐。
她現在確定了,自己的確是認錯人了。
蹬蹬蹬。
往後退了幾步,羞惱尷尬的情緒一下子就冒了出來,一想到之前居然以著那樣的小女兒姿態面對一個陌生人……她就恨不得鑽進冬眠櫃不出來。
臉上有些發燙,連忙悄悄地離開了姐姐藝秋的臥室。
趕著步子來到臥室,母親轉過頭看著秦木魚問:“這麽著急, 怎麽了?”
看著母親好看的眼睛,秦木魚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羞憤尷尬的情緒一下緩了下來。
目光躲躲閃閃,秦木魚小聲說:“沒……沒什麽。”
母親眉頭微蹙,探出手輕輕摸了摸秦木魚的額頭,問:“怎麽這麽燙?發燒了嗎?”
“沒有啦,是屋子裡有些熱。”
“有嗎?”
“有……有啦。”
母親也沒有多問,轉移話題說:“我聯系好醫院了,待會兒你就把包子帶過去。”
秦木魚心想包子應該就是指的那隻貓吧,恰好支線任務三就是去給貓做絕育手術,就點點頭說:“好的。”
說完,秦木魚仰躺在沙發上,一想起之前自己對姐姐的言行,就倍感心累。平日裡,除了易秋和家人,她對待陌生人和其他朋友從來都是禮貌和善的,這也使得她在她的交際圈子裡面一直都是大方得體的形象。
雖然對於自己剛才的言行感到尷尬和羞惱,但是秦木魚也不是那種會一直糾結於一件事的人,當然,“一件事”不包括關於易秋的,在易秋身上,她可有著不少糾結的事情。
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後。
“既然姐姐不是易秋,母親看上去這麽溫柔賢惠,那就更加不可能是易秋的。那麽,易秋應該不再這個屋子裡。夢境中的任務牽扯到這個屋子還有醫院,易秋不再這個屋子的話,醫院就是最有可能的了。”
她的思路很明確,很清晰,但偏偏就漏掉了一隻正在角落裡打盹兒的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