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透過時間長河的一角，模糊的畫面顯現在江木和楊曦的身前。

　　“那是……哥哥?”楊曦的神色驚動，絕美臉頰上，因為激動掛上一抹潮紅，美豔不可方物。

　　畫面雖然很模糊，看不清面容，但是那熟悉的舉動和動作早已深深的烙印在楊曦的腦海中。

　　江木放下手掌，散去眼前的畫面，氣息略顯紊亂。

　　對於如今的江木而言，硬抗二十多萬年歲月，顯化未來的畫面還是有些勉強，若是他開辟仙台之後，便會輕松許多。

　　江木搖了搖頭，對著楊曦道:“輪回終究只是世上的傳聞，他是不是你的哥哥，我不知曉。”

　　“歲月悠悠，世間終會出現兩朵近乎一樣的花，一朵凋零，另一朵才會綻放，隔著無盡歲月相視回眸。”

　　聞言，楊曦的神色並未失落而是握了握小拳頭。

　　“我相信他一定是我的哥哥。”楊曦眸中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璀璨而奪目。

　　看著為自己打氣的楊曦，江木微微一笑，心底卻是另一般想法。

　　若是無盡歲月後，這個女孩見到了那朵相似的花，卻發現他並不是她的哥哥，那該會有多麽失落?

　　“你要是無處可去，便隨我修行一段時間吧，除非成仙，否則誰能熬過二十多萬年歲月?”江木開口道。

　　楊曦輕輕點了點頭道:“謝謝前輩，我一定會成仙！”

　　江木失笑，這方世界的長生多麽艱難，他心底很清楚，剛想說一句無知者無畏，卻忽然卡在嘴邊。

　　當初他透過時間長河，看到七千年後，她能夠硬抗羽化殘余帝痕證道，難道就不可能逆天而成仙?

　　“前輩?你沒事吧?”楊曦輕輕的在江木眼前揮了揮手。

　　回過神，江木輕輕笑了笑，“沒事，走吧，我帶你看看這浩瀚的大世界。”

　　楊曦點了點頭，便跟在江木的身後，一同行走在星空下。

　　……

　　天樞星域，一顆常年冰雪的生命星辰之上，兩人並肩，行走在茫茫的大雪之中。

　　凌凜的天宇下，朵朵雪花灑落，反射著淡淡的銀光。

　　江木駐足，任由紛紛揚揚的大雪落在身上。

　　“小曦，你有多長時間沒有好好的休息一下，去看看這自然風景?”江木輕輕的開口道。

　　一旁的楊曦一愣，顯然沒想到江木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不記得了，很久了吧?”楊曦抬頭，看著空中一片片灑落的晶瑩，微微眯起雙眸。

　　“隻修法而不修道，終究難成大道，成仙的機遇，就在這落下的每一朵雪花之上。”江木側臉對著身旁的楊曦道。

　　楊曦顯然沒有理解江木的意思，不過卻聽從江木的意願，感受著雪花劃過的軌跡。

　　時間緩緩流逝，兩人並肩向著遠方走去，兩道身披蓑衣的身影在風雪中漸漸模糊……

　　淡銀色的星光灑落在這顆星辰之上，描繪出一副絕美的畫卷。

　　……

　　玉衡星域，一顆著名的水星之上，蘊育了一種生在水中的古族。

　　這一族天資極高，每隔千年都會有人修成聖賢，在星空下威名赫赫。

　　在這顆星辰的一角，一方小舟在無垠的水面上自由飄蕩。

　　江木和楊曦二人坐在小舟上，各種類似魚的生物受到莫名的吸引，圍著這隻小舟環繞，時不時越出水面，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痕跡。

　　“看到那一尾魚所劃過的痕跡了嗎?”握著魚竿的江木對著身旁的楊曦道。

　　一旁整撒著靈餌的楊曦有些奇怪的看了江木一眼，隨後道:“看到了，怎麽了?”

　　“在你眼中這平平無奇的軌跡中，蘊含著諸多法則的顯化。”江木開口道，看著手裡的魚竿有些無奈。

　　這群魚，圍著你繞來繞去，看著你傻呵呵的坐在船上，握著奇奇怪怪的東西一動不動，但是就是不咬鉤。

　　“前輩，在你眼裡，什麽都是蘊含法則。”楊曦白了一眼江木，懶得說話。

　　聽聞楊曦的埋怨，江木忽然心底升起一種明悟。

　　這世上什麽存在不蘊含法則，換個說法，任何人事物，都在秩序下有序的運行。

　　也正對應一句名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你說的不錯，任何事物，都是法則的顯化。”江木一臉認同的點頭，對著一旁的楊曦道。

　　聞言，楊曦給了江木一個更大的白眼。

　　……

　　時間悠悠流逝，轉眼已是百年。

　　碧靈星，帝亭之上，江木手撫二十三弦琴，一聲聲優美的旋律回蕩在大澤之上。

　　“小曦，你會音律嗎?”江木忽然回頭，對著身後顯化各種符文聖則的楊曦說道。

　　沉浸在修行中的楊曦一驚，身前推演數月的符文寸寸崩碎，化作點點熒光消散。

　　楊曦絕美對我小臉上閃過一縷幽怨，隨後又恢復平靜，瞥了一眼江木，淡淡的說道:“沒有。”

　　“要不要我教你音律?”江木開口道。

　　楊曦一呆，隨後果斷搖頭，“不要，浪費時間。”

　　江木又開口道:“你要知曉聲音能夠詮釋諸般大道，古之大帝也是通過道音，講述自身大道。”

　　聞言，楊曦臉上微微掙扎，沉吟了些許，隨後開口道:“那好吧，請前輩教我音律。”

　　江木一笑，隨後對著楊曦道:“你看，這是宮、商、角、徵、羽，五種音階，你來聽聽它們的區別……”

　　“然後這二十三道琴弦分別對應……”

　　江木手指劃過琴弦灑落優美的音律。

　　“記住了嗎?”江木輕輕問道。

　　楊曦點了點頭， 對於聖人而言，這種東西都是一遍過的。

　　半日後，江木按著楊曦的手，來糾正她總是弄錯的姿勢。

　　一日後，江木開始教楊曦自己非常喜歡的一個曲子。

　　三日後，楊曦坐在白玉琴旁，一首優美的曲子自琴弦中灑落。

　　看著學習極為刻苦的楊曦，江木滿意的點了點頭:“我教你唱一首小曲吧。”

　　“不要……”楊曦別過頭去，臉頰微紅。

　　江木笑著說:“這也是音律的一部分哦。”

　　楊曦撇了撇嘴，道:“那好吧。”

　　……

　　是夜，滿天繁星。

　　帝亭內，楊曦偷偷的瞥了一眼時常小憩的江木，在確認江木睡去後，指間幾枚符文凝結，構築成一道隔音陣法，將江木包裹在內。

　　隨後楊曦坐到白玉亭前，輕輕的撥弄琴弦，一聲聲仙音回蕩。

　　“血花飄青山遇絕壁，”

　　“星火燎離人依依，”

　　……

　　“待火桑落後，我亦歸去……”①

　　淡淡星光灑落在白色流仙裙，泛起點點熒光，映在水面之上，美如畫卷……

　　小憩的江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為引得絲毫注意。

　　……

　　一萬年後，昆侖山巔之上，絕代女帝斬落星辰，煉化為一塊神碑，上書一行行秀娟字跡。

　　“我曾隻手遮天光，遊走宇宙過洪荒，我曾望著星光，伴一人吟唱……”②

　　……

　　ps:

　　①摘自歌詞，《無歸》

　　②摘自歌詞，《葬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