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校長看著名片上的律師名字，後面還標注著蘇氏食品律師總顧問。

　　一般來說，只有一些大型企業才會養專門的律師團隊處理公司的合同、專利、版權等等。

　　蘇小凡拿出這張名片，無疑是向她釋放一個信號:他家有錢，不怕陪她玩。

　　而且這種事情真要上了法院，人家有一個律師團隊等著她，誰贏誰輸還不好說。

　　如果她也花錢請個律師團隊，一旦輸了，就是名利雙失，除了損失大量金錢，學校能不能開下去還是個問題……

　　另外，打官司動輒幾個月甚至幾年，時間上她也耗不起……

　　她緩緩地把名片放回桌面，沉聲說道:“好，我認栽，大不了我不告你了……然後呢?你以為拿個視頻我就會怕你了?”

　　“你……”

　　張玨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不由有些著急。

　　蘇小凡連忙在桌子下面拍了拍她的腿，想要讓她沉住氣。

　　“你幹嘛！”張玨連忙臉色不善地拍開蘇小凡的手。

　　蘇小凡這才意識到他這個舉動有點不妥，臉色不由一紅，尷尬地笑了笑。

　　杜校長見兩人反倒先起了分歧，嘴角不由微微上揚，道:“要打情罵俏請出去，我這正忙著呢！”

　　蘇小凡琢磨著杜母豬現在只是外強中乾，垂死掙扎罷了，於是很快又調整過來，冷笑道:“好，你硬氣，那我們也不討什麽公道了，視頻現在就傳網上去……”

　　說著蘇小凡便拿起手機，嘴裡還一邊自言自語:“這麽魔性的視頻，相信你很快就能火了……”

　　“嘖嘖嘖，就你這生動的變臉技巧，說不定我還能靠這段視頻，拿個奧斯卡最佳導演什麽的……到時候你要是拿了最佳女主，可別忘了請我吃飯！”

　　杜校長聽著蘇小凡的話，臉色逐漸沉到了谷底。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蘇小凡手機，額頭上都開始冒冷汗了……

　　“慢著！”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搶過蘇小凡的手機，卻發現屏幕上顯示的，只是俄羅斯方塊的遊戲界面……

　　“杜校長，搶劫判幾年?”蘇小凡嘿嘿一笑，“這視頻我拷貝了幾份，就算你把我手機砸了也沒用，反而還要賠錢……這可是最近才出的智能手機，貴得很！”

　　杜校長的臉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幾下，她緩緩地把手機放下，沉聲問道:“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你看，我早說別把話說這麽死嘛……”蘇小凡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拿起手指頭數道，“我這人一向講道理，咱們好朋友明算帳。”

　　“我昨天也去別的培訓機構了解過了，普通的培訓班一個月學費是兩千到三千不等，一期五個月也就一萬五。”

　　“而像你這種承諾考上電影學院或者戲劇學院的，叫做協議班，也確實存在，而且價格比你這高多了，一期五個月收十萬……”

　　“但人家有專門的協議，考不上退90%的學費，條件差的學生想簽還簽不上呢……”

　　蘇小凡說的這些杜校長又豈會不知道，她其實就是鑽不簽協議的空子，然後用低於正規協議班的價格吸引學生。

　　這麽多年來，其實也碰過一些硬茬，把學費給退了，但總體來說還是認栽的學生比較多，這幾年也發了財。

　　當她發現蘇小凡確實屬於那種硬茬後，已經做好了退學費的心理準備，這時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蘇小凡突然把頭轉向張玨，

笑著說道:“我在這也幫杜校長說句公道話。”　　“考慮到你確實在這學了一段時間，雖然這教育水平不行，但房租水電還有請老師啥的，硬成本擺在這，總不能讓杜校長做虧本生意，你說對吧?所以四萬塊錢就退80%，沒問題吧?”

　　張玨聽到蘇小凡的話後，不由有點莫名其妙，之前商量的時候，好像沒這出戲吧?

　　不過蘇小凡既然這麽說了，她倒也不好說什麽，畢竟杜母豬現在肯服軟，都是蘇小凡的功勞，要不然她一分錢也拿不回來。

　　於是她點了點頭，對蘇小凡輕聲說道:“都依你……”

　　“……”

　　張玨平時說話句句帶刺，這會突然像隻溫柔的小貓，讓蘇小凡頓時倍感不適。

　　他連忙轉頭看向杜校長，等她表態。

　　杜校長這會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搞不懂蘇小凡為什麽在明明佔有上風的情況下，主動退了兩步。

　　她沉思了片刻後，開口說道:“退80%學費可以，當你得保證把視頻全部刪除，不準外泄出去！”

　　“沒問題！”蘇小凡直接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白紙，“保證書我都寫好了，請杜校長過目。”

　　“……”

　　杜校長接過保證書看了兩眼，然後抬頭悄悄地看了看蘇小凡，心裡不由掀起了滔天巨浪。

　　蘇小凡準備得如此充分， 讓她感覺面對的不是一個才剛剛成年的小男孩，而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狐狸……

　　她眼睛深處不由流露出了一抹忌憚之色。

　　就連旁邊的張玨，此時看蘇小凡的眼神也像看陌生人一樣，直到蘇小凡朝她擠了擠眼睛，她才眼神慌亂地轉移了視線，盯著桌面不知道在想什麽。

　　事實上，蘇小凡在商業上確實還挺有天賦的，一方面是他性格機靈，另一方面則是受到了蘇敏的耳濡目染。

　　自從上了初中，蘇敏為了培養蘇小凡，在家談生意的時候，就經常讓他坐在旁邊聽。

　　一開始蘇小凡還很不樂意，雖然人在那，但心卻不知道飛哪國去了，經常聽著聽著就睡著……不過常年累月下來，他多少還是學會了點。

　　“既然你連保證書都寫好了……”杜校長說著打開了抽屜，準備把保證書放進去。

　　“我還沒簽名呢！”蘇小凡提醒道，“見錢簽字！”

　　杜校長沒想到這小子怕她拿了保證書不退錢，竟然還留了一手……

　　“你放心，學費會退給你們。”她有些無奈地把保證書遞給蘇小凡，然後彎腰打開了辦工桌旁邊的保險櫃，從裡面取出了一遝鈔票，仔細地數了兩遍後，推到了蘇小凡面前。

　　蘇小凡這才拿起桌面上的筆，簽下了大名。

　　杜校長拿著保證書，張玨抱著一遝錢，兩個人都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蘇小凡突然又從懷裡掏出了兩張紙，放到桌面，笑著說道:“你們的事情算是解決了，接下來就該算算我們之間的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