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張玨的描述,蘇小凡大概勾勒出了一個人物輪廓,他沉思了片刻,迅速在腦海中形成了一個初步的計劃。
張玨看著蘇小凡一個人偷笑的樣子,忍不住罵道:“你個猥瑣男!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蘇小凡連忙收起笑容,開口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那福哥應該是對你有意思吧?”
張玨只是瞥了瞥嘴,算是默認了。
蘇小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次可能就得委屈一下你……”
“做夢!”張玨頓時指蘇小凡怒道,“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麽我要為你出賣色相?!”
“呃,你誤會了。”蘇小凡連忙擺手說道,“沒你想得這麽嚴重好麽……”
“我只是在想,我如果以你朋友的身份出現,他勢必對我會有敵意,那這事情就很難成,所以我想到時候謊稱是你的表弟,他對我的態度應該就會熱情很多,對你而言也沒什麽實際損失嘛……”
張玨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點,沉思片刻後,她才冷哼道:“還不是一樣要利用我?”
“回頭我賺錢了,給你包個大紅包,再請你吃頓飯嘛……”
“多大的紅包?”
“……”
蘇小凡看著張玨眼睛裡閃著的精光,有些無奈地試探道:“一千?”
“哼!”
“那要不兩千?不能再多了!”
張玨這才松口道:“這還差不多……”
蘇小凡有些肉疼道:“你怎麽跟個吸血鬼似的?做人怎麽能鑽錢眼裡去呢……”
“切!”張玨頓時鄙夷道,“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你以前有多幸福了!”
蘇小凡沒有反駁,他沉默了片刻後,繼續說道:“光是用你表弟的身份建立好感還不夠,我還得稍微證明一下自己……”
“證明什麽?”
“力氣……”蘇小凡分析道,“就憑同鄉這層關系,他不可能收我做親傳徒弟,而且做親傳徒弟又沒錢賺,也不是我想要的。”
“所以我乾脆去跟他乾苦力活,先混進那圈子,以後再想辦法,看有沒有別的出路……”
“乾苦力?”張玨上下審視了一眼蘇小凡,搖頭道,“你這從小養尊處優的,能受得了這份苦?”
蘇小凡看到張玨一臉懷疑,立即舉起手臂秀了秀肌肉,說道:“你可別小瞧這身板,這段時間我還專門鍛煉過,力氣大著呢。”
“得了吧,連我都不信,更何況別人了。”
“所以我們可以加點策略嘛。”蘇小凡嘿嘿一笑,“你知道哪有車租嗎?”
張玨不由疑惑道:“你問這個乾嗎?”
蘇小凡把頭湊到張玨耳邊,小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張玨聽完,不由驚訝道:“你確定你有這麽大力氣?”
蘇小凡一臉自信地說道:“你放心,我之前測過力氣,應該沒問題。”
“應該?”
張玨眉頭緊鎖,思索著這計劃的可行性。
……
第二天張玨便打了個電話給福哥,那福哥也很意外張玨竟然會約他吃飯,很快便點頭答應了。
隨後兩人便出去外面轉了半天,找了個符合蘇小凡要求的吃飯場地……
晚上七點,天才剛黑下來沒多久,空氣中還殘留著屬於六月的燥熱,蘇小凡和張玨站在馬路邊,終於看到了張玨所說的騷紅色跑車。
車上的福哥顯然也看到了他們,
靠邊停下車後搖下了窗戶。 蘇小凡這才看清楚了福哥的樣子,他外表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頂著個關頭,體型有點微微發福。
但蘇小凡知道他其實已經四十多歲了,只不過因為留著關頭,顯得精神,再加上耳朵掛著的大耳環以及手臂上的紋身……
這些年輕人身上的元素,讓他顯得更加年輕一些。
張玨連忙靠了過去,笑著說道:“福哥好!”
福哥也笑著對張玨點了點頭,然後又把目光看向後邊的蘇小凡,臉色有些有點不太自然地問道:“這你男朋友?”
“哪能啊?”張玨連忙解釋道,“這是我表弟,也是高峰村的,非要我帶他出來張張見識……”
說著,張玨轉過頭看著蘇小凡說道:“還不快過來,跟福哥打個招呼!”
“啊?哦!”蘇小凡有點傻乎乎地跑了上來,誠惶誠恐地對著福哥點頭彎腰道,“福哥好,福哥好!我叫小凡,今年十八歲了!”
蘇小凡今天還特意換了身有點土氣的衣服,頭髮也剔成了小平頭,看上去倒確有幾分農村小夥的憨厚模樣。
之所以換成這個造型,就是為了讓福哥把他歸納為“不會偷師”的那類人。
傳統的技藝傳承中,有句話叫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影視行業的師傅帶徒弟,其實也是一樣的。
師傅通常不會輕易收徒,一旦收徒,便為同脈,日後是要待師為父的,這也是為什麽圈外人沒有門路,很難進去的原因。
而蘇小凡的目的只是先把這圈子進了,哪怕只是個小雜役……
小雜役自然得有小雜役的樣子,可不能表現得太聰明了。
福哥看到蘇小凡那愣頭愣腦的樣子,不由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張妹子的表弟,大家都是老鄉,就不用這麽客氣了……”
張玨又和福哥客套了兩句,便領著他開車進了家農家樂。
因為福哥是開車過來的,因此三個人都沒喝酒,整個飯局都是福哥在和張玨說話。
福哥一個勁地誇張玨上鏡,問她後來怎麽不做特約演員了,還說要給她介紹群頭,結果都被張玨以考學為主拒絕了。
蘇小凡則被晾在一旁, 專注於給他們倒茶。
吃完飯,張玨在福哥拿著牙簽剔牙的時候,終於開口說道:
“福哥,這次其實是想麻煩您一下,看能不能幫我表弟找份活?他高中才剛畢業啥都不懂,但乾點體力活還是沒問題的……”
其實從知道蘇小凡是張玨的表弟時,福哥就猜到了張玨為什麽突然會請他吃飯,對張玨的這個請求早就有所準備。
他看了看蘇小凡,說道:“乾我們這行的,經常起早貪黑,工作強度非常大,只怕小凡身體吃不消啊……”
蘇小凡連忙站了起來,從旁邊拿出一條準備好的香煙遞了過去,說道:
“福哥請放行,我這體型看上去不怎強壯,但力氣大著呢,家幾十畝的麥子,每年都是我一個人收的……”
“對對對!”張玨也連忙幫襯道,“我這表弟乾起農活來,一個能頂三,這在我家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福哥沉思了片刻,然後才接過蘇小凡遞來的煙,說道:
“這樣吧,我回頭留意留意,看有沒有合適的位置,有的話再電話聯系你。”
福哥的話說的有點籠統,張玨正想說點什麽,蘇小凡悄悄地推了推她,示意她別逼得太緊。
把話說開後,氣氛難免多了點尷尬,不似之前那麽和諧,大家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幾分鍾,便起身往外走。
張玨去幫蘇小凡結帳,蘇小凡則跟著福哥來到他那騷紅色的跑車旁邊。
福哥一看,頓時怒道:“誰特麽這麽缺德?會不會停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