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小濤……你在幹嘛?”
唐淵有些摸不著頭腦,只見陳小濤正舉起一個大木桶,往水缸裡倒水……
“少爺,您來啦!”陳小濤見唐淵來了,立刻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用抹布擦了擦手,興致勃勃地來到唐淵面前。
“你不是受傷,下不了床了嗎……”唐淵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自己看到的是個什麽景象。
陳小濤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昨天沒忍住,又喝了兩碗酒,便昏昏沉沉地睡下了,誰知道早上早早就醒了過來,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全好了,還感覺身上有好大的力氣,便出門去泰嶽那邊挑了兩桶泉水回來。”
唐淵感覺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你早上幾點醒的……”
陳小濤露出仔細思考的表情:“大概是寅時吧……”
唐淵差點就嚇尿了:“寅時起床,現在剛剛到辰時,你是想說你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從城裡跑到泰嶽,然後又從泰嶽挑著水跑了回來?”
被唐淵這麽一說,就連陳小濤自己也嚇壞了,雖然唐記酒坊處於山城最北,但饒是如此,從這裡到泰嶽來回也三十裡地呢,不到兩個時辰就跑下來了?
“少爺……我……”陳小濤自己都不知道該怎解釋了,隻好一臉無辜地看著唐淵:“我說的是真的……”
唐淵摸著下巴思考片刻,便喜出望外哈哈大笑起來,一把抱起身邊的靈芝轉了起來。
靈芝猝不及防花容失色,急忙道:“少爺,快放奴婢下來……奴婢有些暈……”
唐淵聽到,才注意到自己的失禮,悻悻然地把靈芝放了下來:“抱歉,我太高興所以……”
靈芝面紅耳赤:“少爺,別介意,奴婢本來就是……”
靈芝話沒說下去,唐淵便聽出了話外音,急忙乾咳道:“沒想到這酒還有強身健體的效果,不錯不錯。”
“少爺,您是說這酒……”
唐淵點了點頭:“小濤,從今天開始,我會每天都給你一壇酒,你就專心配酒……”
“少爺,我不配劣質酒……”陳小濤小聲提醒道。
唐淵有些尷尬,背著手故意裝作理直氣壯的樣子:“怎麽?這酒就算配得再劣質,難道不比唐記那些酒強嗎?你隻要做得好,每天都賞你一碗這種酒喝。”
陳小濤聞言,一臉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更何況,每天都有這種酒啊……
“少爺,您放心,包我森上了!”
唐淵禁了禁鼻子,這貨真的是黔州的?怎麽聽著像是關外的口音啊?
第二天一大早,陳小濤便興高采烈地來到了唐淵的小院裡。
“你是說,酒配出來了?”
“是啊少爺,您給我的酒非常好,我根據那酒,先配出來了一種酒,這種酒隻是試驗品,但口味已經很不錯了。”
“那你說是如何配的?”
“少爺,您給我的那一壇酒,我分成了十等份,將這十等份的酒分別加入到十壇子的泉水之中,酒水味道便足夠,而且香氣也能夠散發,最重要的是,泉水的靈性得以激發出來!”
唐淵聞言,眼睛亮了起來:“你是說,一壇子原酒能夠釀造十壇子成品?”
陳小濤笑道:“是的少爺,這樣咱們的成本最低,如果您還要釀造口味更好的酒,只需要找到下一個口味與靈性的臨界點便可以了,隻不過配比我還需要再研究,可能需要原酒一些。”
“不必了不必了!”唐淵笑著揉了揉陳小濤的腦袋:“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像一個長輩一樣揉著另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的腦袋,
這畫面怎麽看怎麽違和,偏偏陳小濤就沒有放在心上。 唐淵眼睛遊移不定,一條曲線救國的道路,便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你陸柏生不是不讓我接管唐記嗎?我換個方法讓唐記賺錢,總沒有問題了吧?
……
……
唐淵回到自己的房間,便讓靈芝把陸柏生叫了來。
陸柏生似是對那天唐淵的表現仍然心有余悸,便戰戰兢兢地拱手問道:“少爺找我來可有什麽事?如果是為了酒坊經營的事,那老奴便先告退了……”
唐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嗬,好你個陸柏生,平時尊敬你叫你一聲陸老,你倒真跟我倚老賣老起來了,我還沒說話你就堵我的嘴了是不是?”
靈芝急忙上前撫唐淵胸口,生怕唐淵這架勢真跟陸柏生打起來,陸柏生那一大把年紀,還不活活讓唐淵給拍死?
“少爺莫氣,陸老他……”
唐淵輕輕推開靈芝:“我有那麽可怕嘛,我又不吃人,你去給陸老搬個凳子過來,省得讓外人看見了,說我不尊重老人。”
陸柏生老老實實坐下,唐淵便開口問道:“陸老,我問你,咱們這酒窖可還有閑余的了?”
陸柏生回道:“沒有了,少爺問這個做什麽?”
“那今年的酒,可還有多少?”
“這幾日王家鬧騰得厲害,壓低酒價,咱們的酒不能再降價了,便未曾賣過,和少爺您來的時候沒什麽變化。”說到這,陸柏生還幽怨地看了唐淵一眼。
唐淵被陸柏生說得有些尷尬,但卻讓陸柏生的眼神看得有些不滿,我又沒把你怎麽地,你這麽看我幹嘛?
“咳咳,我想單獨成立一個酒莊,想讓唐記酒坊以提供平價酒水和場地入股,你可能做主?”
“不可!現在的場地本就不夠用,酒水更是……”
“你先別急著否定,我的意思是, 我用的場地僅僅是我自己的院子,還有陳小濤靈芝他們的住處,至於酒水,我要以每壇七十文的價格收購,你們給我這些支撐,我便給唐記一成乾股,而後續唐記有優先以低價從我們酒莊進酒的權利!”
陸柏生直接怒了:“開什麽玩笑!這一壇的成本都是七百文,你竟然要七十文收購?”
“我說的是一斤裝的壇子,十斤裝的壇子我用不上。”
“一斤裝……”陸柏生一愣,這市面上,唐記的酒是一壇十斤六百文,如此便是要平價賣給這個少爺,一壇比市面上還要貴上一百文,這少爺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麽藥?
“少爺你哪來的錢……”
“錢的事不用你管,你就說行不行吧!”
陸柏生道:“既然不涉及銀子支出,這個我還是能做主的,那便依少爺所言,但咱們說好了,概不賒帳。”
唐淵心裡不爽,沒有帳期,就意味著自己必須先湊錢把第一批酒弄到手,增加了很多麻煩,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便道:“不賒帳就不賒帳,你同意就行,不過我要求你送來的都是分裝好的一斤裝酒,十斤裝我可不要!”
陸柏生苦笑搖頭:“好好好,全憑少爺吩咐,隻是少爺您要想開酒莊,是不是有些想當然了,隻怕您連開辦酒莊的文書,都拿不到手啊。”
唐淵知道陸柏生想說的是什麽,隻是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便擺了擺手道:“我自有打算,沒事你就先下去吧。”
陸柏生告退,走出房門,便不屑一笑,搖了搖頭,這少爺,還是太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