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
這位護士還有些弄不清楚楊雲帆是誰,但是這個時候,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了,多一個醫生,也算多一份力量。先不管這個醫生是什麽來頭了。總之,張護士不會亂來的。
當下,她趕緊雙手捧著一件手術衣過來。
嘩啦!
楊雲帆拎住手術衣的兩個衣領,輕輕地一抖,展開之後便套到身上,而巡回護士這時也趕緊走到他後邊,給他整理手術衣和系帶。
旁邊的張護士這時也沒有閑著,趕緊松了一雙手套過來。
戴上手套之後,楊雲帆便大步走向台前,沉聲問道:“情況如何?”
這時站在台上對面的是另一位護士,聽到問話聲,還來不及分辨是誰,趕緊讓開一步,回答道:“腹部主動脈側枝破裂,正在緊急建立側枝循環改道止血。”
“果然是大麻煩!”聽得這話,楊雲帆臉色微變,深吸了口氣,一步邁到台前剛才這個醫生讓出的位置上,俯身看了過去。
陳醫生正在慌亂的做手術,他的手有些哆嗦,可能是做手術的時間太長了。
怪不得他要找劉主任來幫忙,以他一個人,恐怕很難完成手術了。就算完成手術,也太慢了,時間上可能來不及!
“你太累了。讓我來吧!”
楊雲帆看著陳醫生在一片血漿中,嘗試了三次,仍舊沒有能夠夾住出血點,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好。嗯?你是……”
陳醫生沒有任何的猶豫,讓開了手術位置。他實在是太累了,手臂都有些發麻了。可是,在手術台上,就如同戰場,絕不能有任何猶豫。否則,患者的性命不保。
這時,他終於等到了援軍,正如釋重負。
但是,這個聲音,這個臉龐,不是他們醫院的醫生啊?
他正要說什麽,卻發現楊雲帆熟練的拿住了止血鉗,看也沒看,手指輕輕地一扣,拇指和無名指利落地扣入止血鉗柄中,然後探手朝著血水中伸入了進去。
“哢!”
陳醫生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就聽到止血鉗夾緊的聲音傳來!
陳醫生也是很有經驗的醫生,聽到這個聲音,並非是單純的金屬撞擊聲,就感覺到,多半出血口被夾住了!
“好快的速度!”旁邊的助理醫生,以及剛回到台上的張護士,都是齊齊地一愣。
“別愣著,快抽血!”此時盯著手術視野沒有抬頭的楊雲帆,看著四周並沒有動靜,不禁地皺眉沉聲道。
“啊?是!”一旁的助理醫生和手術護士,聽到命令之後,微微錯愕了一下,立馬按動了吸引器,將腹腔中血水抽去。
在一片“嘶嘶”的抽吸聲中,血水漸漸地消去,露出腹腔裡面清晰的情況。而血水增加的速度,顯然慢了不少。
“太好了,總算夾住了!”
旁邊的陳醫生這時忍不住地興奮道。夾住了出血口,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縫線!”
楊雲帆出聲道。
他伸出手來,旁邊器械護士條件反射地將早已經備好的持針器和針線遞到了楊雲帆的手中。
陳醫生這時將頭頂的顯微鏡拉了下來,就要送到楊雲帆眼前,被楊雲帆輕輕地搖頭拒絕了。這樣的大血管,或許絕大多數人要借助顯微鏡才能縫合,但他不需要。用上了顯微鏡之後,還會礙事。
“傷口挺大的。幸好夾住了,否則流血速度太快了。”
楊雲帆微微地眯著眼睛,盯緊了那個血管破口,然後手中的持針器開始了動作。
如同蝴蝶在花叢穿梭一樣,充滿了寫意之感,楊雲帆不需要顯微鏡,縫合動作卻是精確無比。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種縫合手術,不但需要準確,還需要速度快。必須在血水再次蔓延到破口之上前,縫好才行。
這種血管修補,遠比普通的修補術困難得多。
……
與此同時,在楊雲帆進行緊張手術的時候,華東軍區醫院卻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這幾人開著一輛黑色的吉普車,看車牌,貌似是來自京城總政治部保衛部的憲兵糾察。
他們一行五個人,帶頭的是一個中年上校,面色漆黑,看起來十分的嚴肅,一臉殺氣的走向醫院前台。
“你好,請問楊雲帆同志是在這裡嗎?”中年上校敲了敲前台上的桌子,問道。
正在忙碌地書寫病歷的護士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眼前的軍官,微微地一愣之後,然後趕緊站起來,回道:“楊醫生,現在正在做手術!你們要幹什麽?”
因為這是一家軍隊醫院,醫院的醫護人員不少也是在職軍人,就算不是軍人,也對軍隊裡面的體系比較清楚。
看到幾個人的衣服,還有徽章,那個護士立馬就看出來了,這幾人是從京城來的憲兵!
也就是總政治部下面的保衛部的軍人!
再直白的一點說,這幾人是專門調查現役軍人犯罪的!
難不成,楊醫生犯罪了,所以上面派人來抓他?可是,楊醫生那是多好的人啊,怎麽會犯罪呢?
小護士有些搞不懂了!
現在的社會怎麽了?那麽多罪犯不去抓,不去調查,怎麽偏偏都要來調查好人?
“謝謝,請問楊雲帆同志在幾樓手術室?”正當小護士憤世嫉俗的時候,那個中年上校機器一般沒有感情的聲音,再度傳來。
不過,看到憲兵部隊,小護士雖然心裡不爽,可也不敢亂說話。只能老老實實道:“楊醫生現在應該在五樓大手術室,他剛給一個腿部炸傷的解放軍戰士做完手術,飯都沒吃, 現在又去給一個腹部大出血的病人做手術去了。”
“五樓是嗎?謝謝。”誰知道那個中年上校充耳不聞,他隻聽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昨天晚上,整個華東地區,許多城市出現了莫名其妙的火災。而且,出事地方,全都是薛家的產業。
這讓薛寶山勃然大怒,特意詢問了薛明威,到底在華東做了什麽事情,竟然讓薛家遭受這麽大的損失。
薛明威思來想去,自己在華東什麽都沒乾,就是跟楊雲帆起了一點矛盾,故意舉報他買賣文物。誰知道他早上才舉報了楊雲帆,他家的商業店鋪,晚上就被人燒光了!
不用說,一定是楊雲帆乾的!
薛明威將這件事一說,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薛寶山就算再有城府,再老成謀國,但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啊!警察抓不了你一個現役的上校,憲兵部隊還不行嗎?
作為軍隊大佬,他一紙命令之下,憲兵部隊便立馬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