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內,醫生護士依然在忙碌著,他們會用盡全力去搶救每一個性命垂危的傷者,可是,倘若是救不活,他們的內心也不會有太大的波瀾,畢竟,這個他們已經見慣不怪了。
“傷者的心臟已經瀕臨停止,這種情況下開刀取彈,別說百分之一,萬分之一的成功幾率也沒有。”張安的臉上帶著口罩,神色低沉地自語了一聲。
“試試這個吧。”
這時候,葉為民走近,同時打開了手中的壺,一股濃濃的中藥味道頃刻間彌漫了整個手術室,幾名護士都下意識地擰眉捂住了鼻子。
“胡鬧。”張安一揮袖,怒聲開口,“葉醫生,這裡是西醫手術台,是科學的領域,趕緊把你這又髒又臭的東西拿走。”
聞言,葉為民的神色也不由得流露出了一陣冷怒之色,“又髒又臭?這是我們華夏民族數千年歷史沉澱出來的瑰寶!我不否認西醫的作用之大,可是,為了崇洋媚外而貶低自己的醫學,那是忘祖!是畜生!”
“你說誰是畜生!”張安眼眸冷光迸發出來,看樣子似乎想和葉為民較量一番,不過立即被身旁的一名醫生拉住了。
“身為一個醫生,不管在任何情況下,第一時間都要為病人著想。”葉為民頭髮蒼白刺眼,卻絲毫不懼張安,而是冷冷地繼續開口,“現在手術台上的傷者已經生命垂危,張醫生如果還有把握救活,我保證一定不會吭聲半句,而且,立即向張醫生賠禮道歉。可是,現在是張醫生已經沒有辦法了,為什麽不試試別人的辦法?”
張安神色冰冷,“我不會用這種土辦法。”
頓了下,張安旋即目光冷視著葉為民,“總而言之,我是絕對不可能接受讓我的病人在手術台上喝中藥,葉為民,你如果還在這裡搗亂,小心得承受起全部責任。”
“你的意思是……你寧可看著他去死?”葉為民板著臉,眼眸幾乎噴著怒火。
張安輕哼一聲,沒有回答,卻也沒有否認。
“張醫生,我隻想告訴你一句話。”葉為民看著張安的目光已經充斥著鄙夷,“對於你而言,病人,是別人的家人。可對千千萬萬有醫德的醫者而言,病人,也是自己的親人。”
張安目光露出憤怒,“出去!”
“我一定要親手喂他服下這藥。”葉為民踏步邁前,“因為,我也答應了他的親人。”
“住手!”張安大怒喊了一聲,見葉為民已經準備給病人服藥,當即是一甩手,旋即拉下了口罩,怒色地開口,“我是這間手術室的主治醫師,你如果不聽我的,後果自負。”
葉為民仍然沒有理會張安。
“好啊,你要是執意如此,這場手術,我不做了。”張安直接走到了一旁,冷眼地望著葉為民。
葉為民抬頭,看著張安,目光冷怒,“你的醫德,簡直為零。”
“讓我來吧。”
這時候,一道聲音響起來,是一直站在張安旁邊的一名醫生,此時站了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病人倒在手術台上而沒有任何作為。葉醫生,你如果要給病人服藥,那麽請盡快,我要繼續盡責任,把這一場手術進行下去。”
“好!”葉為民振聲地點頭。
“柯海樊,你……”此時,張安眼珠子不由得瞪大了幾分,指著那醫生,旋即震怒地開口,“柯海樊,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只是我的助手,根本沒有資格拿起那把手術刀。你以為這樣,就能夠趁機上位,取代我的位置?我告訴你,你實在是太天真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舉動,即將要葬送你當醫生的未來。”
“不好意思,張醫生。”柯海樊的神色卻是平靜無比,“你當醫生是為了未來,我當醫生,是為了病人。”
“可惜你沒有這個能力。”張安不屑地開口。
柯海樊並沒有理會張安,而是目光一掃手術室內的幾人,“接下來的手術,萬一出什麽事,我柯海樊一個人承擔責任。現在,請大家都盡起自己應當的責任,全力搶救病人吧。”
幾名護士相視了一眼,半會,皆都紛紛點頭。
這時候,葉為民已經舀了一小口的藥水撬開贏航的嘴巴,小心翼翼地給他灌了進去。
“你們……”張安猛的一甩手,“一群愚蠢的家夥。”
沒有人再理會張安。
張安感覺臉直接掛不住了,他是外科的主治醫師,更是遠近聞名。手術室,更是他是直接領域,然而現在,他卻失去了全部地位。
“柯海樊,葉為民,你們……簡直是胡鬧!”張安憤怒地喊了起來,“我一定要去院長那投訴你們,你們走著瞧。”說罷,張安索性一甩手就走出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大門重新關上。
“是張醫生。”走廊上的贏正等人立即看見了張安,贏了急忙大步走上去,焦急無比地開口,“張醫生,我哥現在怎麽樣了?葉醫生不是才剛進去沒多久……”
“葉為民是你們請來的?”張安冷眼看著贏了。
贏了不由得一愣,“怎麽了?”
“那就用不著問我了,從現在開始,手術室裡面發生的事情,與我張安無關。”張安直接轉過身,絲毫不理會贏了的喊聲,很快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爸,這……張醫生這是什麽意思?”贏了回頭看著贏正。
贏正的表情嚴肅無比,輕緩地搖頭,“不管怎麽樣,我們現在能做的事情,唯有等了。希望,你哥吉人自有天相。”
“贏先生,你放心吧。”羅峰神色自信,“只要贏航及時服下那藥湯,一定會沒事。”
“你這麽有信心?”一旁那護士小瑤忍不住開口,疑問道,“那是什麽藥湯?”
羅峰微笑,“華佗九味仙湯。”
“華佗九味仙湯?”小瑤怔了怔,“好奇怪的名字,不過,我可沒聽說過。”
羅峰神色淡笑著。
當今世上,能夠知道華佗九味仙湯的人,又有多少個?
“我們靜候佳音便是了。”
贏正父子倆人深深地呼吸著,努力平複著情緒,內心,沒有一刻停止過的祈禱。